第15章 陰魂不散的女人
「……你不要說，我不聽……」
葉果果說這話的時候，就已經淚流面面。
她不傻，林東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當然明白。
什麼時候一個戰友的消息需要另外的人專門來傳達，這種事情不言而喻，甚至是她心中已經擔憂了太多年的答案。自從梁楷成為軍人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經有了這個準備，只是她以為這一天永遠都不會到來！
可今天，林東的話，卻讓她不得不從噩夢中那自己最為不願接受的事實給翻出來：
梁楷犧牲了……
「他是不是犧牲了……」
葉果果用顫.抖的聲音緩緩的問道，兩眼可憐兮兮的望著林東，希望他能給一個自己希望看到的答案。
林東的心情也是很複雜的，比如這種事情，按照規定來說，也只是要通報家屬，也就是梁楷的父母，至於葉果果，根本就不在這個規定範圍之內，因為她只是女朋友，不是妻子。只是他知道，梁楷和這個葉果果之間的感情，在遇到她的時候，才心頭一熱，告訴她而已！
原本他以為自己做對了，可這一刻，他的心似乎有些動搖了。
或許，這個消息對於葉果果來說，打擊太大了！
點點頭，林東低下了自己永遠都驕傲的頭顱，一言不發。
重於千鈞的感覺讓他抬不起頭去面對葉果果。
良久之後，葉果果這才微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妝容，讓別人看不出自己曾經哭過，只是那通紅的眼眶卻有暴露了一切。
「哦，謝謝你呀，小林，」葉果果淡淡的說道，只是聲音之中有點哽咽，「其實我跟他之間原本是每周一封信的，只是最近這幾個月都沒有收到來信，去信也是沒有任何消息，我的心中早就已經預見了這一天……」
「或者從他穿上軍裝，兩年的義務兵役結束之後，選擇繼續留在那裡的時候，我就已經預見到今天，只是，我改變不了他的決定，你知道的，他其實是那種內心無比堅定的男人……」
林東當然了解梁楷，身為自己的副手，自己的戰友，他怎麼可能不了梁楷！
「嗯，謝謝你通知我這個消息，不然我到今天還不知道呢，你呢？剛才聽說你退伍了？」
葉果果很快的就收拾了自己的心情，客氣的問道。
林東點點頭，沉聲的說道，「我跟梁哥是一個部隊的，常聽梁哥說起你來，也見過你的照片，只不過你跟照片上有點變化，才一時間沒有認出來你來。」
他沒有說自己其實是跟梁楷一個小隊的，也沒有說自己和梁楷一起戰鬥過，更沒有說自己退伍是要做什麼，只是有些沒話找話的說。
其實，梁楷那裡的照片大部分都是葉果果的素顏照，像這種化過妝的職業OL裝，不要說林東，就是梁楷都沒有見過，第一時間沒認出來，倒也正常。
葉果果微微一笑的說道，「他呀，那裡大多都是我們大學時候的照片，現在我都工作三年了，他都沒有回來見過我一回，最多也就是他休息的時候，我們視頻聊天過……」
說道這裡，葉果果似乎是想起了他們曾經的美好，但片刻之後，就更加的悲傷起來，就在近乎潸然淚下的時候，她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抬頭看向林東，淡淡的問道，「你呢，現在怎麼辦？回家么？」
林東這才抬起頭，很是有些害羞的說道，「我要去青州大學，還得辦理各種手續呢，當年我就是從大一參軍的，回來還是要繼續讀書的……」
「嗯，挺好，」葉果果倒是雷厲風行的站起來，對著林東說道，「走吧，我最後再假公濟私一回，讓司機小劉送你去學校！」
手裡拿著葉果果的名片，林東站在清州大學的門口，有些不知所措的望著來來往往的學生，雖然他和他們的年齡差不多，甚至可能還要小一些，卻發現自己不知道為什麼，融入不到他們的那種氛圍之中去。
抬腳走進大學的校門，孤零零的身影，在青春洋溢的校園中竟然有種初期的疏離感。
就像是鶴立雞群！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這裡繼續讀書呢……」
林東的眉頭一皺，望著前方樹蔭下的長凳上坐著的一個女人。
葉無心淡淡的一笑，緩緩的說道，「我以為你會回邊境線上查線索，卻不成想你卻回了這青州城，不是說你要報仇么，來這裡還怎麼報仇？」
四處看了一下，沒有發現李如松，林東把自己的包放到兩人的中間，自己也坐下，才淡淡的問道，「李如松呢，你們不是一向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么，今天怎麼單獨就你一個人？他這護花親衛當得可不稱職啊！」
「呵呵，還不是被你幾句話給攛掇的，說是自己要回爐重造去了，最快三個月，最慢半年再回來！」葉無心絲毫不在意的說道，根本就不在意如果這個消息傳出去，世界上會有多少組織暗中派人來對付她！
斜著看了一眼林東，葉無心才自信的說道，「這裡可是國內，我相信我們國家的安全程度，咱們在外面血雨腥風，要死要活的，為的不就是眼前這一幕……」
「輕鬆……」
「自由……」
「祥和……」
「看著他們這些小孩兒這般無憂無慮的在校園裡拉拉扯扯，親親抱抱，就感到自己的好多事沒白做……」
望著這一番感慨，有點小資，有點老氣橫秋，有點不著調的葉無心，林東苦笑不得的問道，「對了，忘記問了，葉無心同志，你多大了？」
葉無心的臉色絲毫沒有其他女人被揭破心思之後的那種尷尬，只是笑著說道，「林東同志，你要明白，年齡是一個女人的秘密，這個問題，你不該問！」
「我說，葉無心同志，咱們之間只是同志關係，是戰友關係，可不是男女關係，所以，這個秘密對於咱們來說無所謂！」林東也感到有些輕鬆，這在最近幾個月中，很是難得。
要知道，就在他夜裡睡覺，夢裡都是一個個戰友犧牲在他面前！
葉無心轉過臉，認真的看著林東，沉聲的說道，「林東，你把我的保鏢給忽悠走了，你得陪我一個保鏢才行，不然，我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