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心堵
於是，秦陽暈暈乎乎的原路返回，死死的跟在一號戰艦之下的深水區。他不敢接觸太近，因為他知道柔然皇那可怕的監控距離。
當初在海上航行的時候，三號戰艦和旗艦相隔有時候近兩百丈遠了，柔然皇依舊能監控到。如今就算海水能阻隔一些監控能力，但秦陽還是盡量保持三百丈的距離，甚至更遠。他，不敢冒這個險。
事實上，柔然皇在外界能夠感知的範圍，已經超越了兩百丈。而在水下的話，大約是百丈左右，只不過秦陽做事謹慎一點總沒有壞處。
直到返回柔然皇和晉羲激戰的那片海域，看到自己剛剛來過的地方，秦陽眼睛一瞪，終於明白了柔然皇的用意——來索取糧食！
是的，這些穀物和其餘的食物雖然被水浸泡了，但在一號戰艦上晾曬一下，應該還能食用，至少短時間內沒問題。
而假如是這樣的話，那麼足以支撐柔然皇繼續她的遠征。
「這老女人夠狠，不過也沒辦法。」秦陽心想，「我就算剛才想到，也不能將那些糧食全部毀掉。這是水下，不可能像岸上那樣一把火燒掉。」
這是無奈的事情。他現在也只能躲在水下，讓海龜也貼在海底，靜觀其變。
……
而在一號戰艦上，這船已經停在這片海域。幾個聖域強者已經做好準備，試圖下去撈取晉羲沉沒艦隊里的儲備食物。
不過大家也都知道，下潛到海底去撈取，哪怕這片海域的底部不太深，大約兩百多丈，但依舊很費事。首先要查探到沉沒艦隊的食物儲存艙，然後一次次的搬運，恐怕要足足弄個大半天才行。
但是，柔然皇卻沒有讓這些聖域強者下水，反倒是親自動手。只見她憑空一記抓握，前方空氣之中頓時引發一場波動，卻又無影無形。
而後，海面上忽然激起了滔天巨浪，彷彿一個重物狠狠的砸落在海水之中。大家驚訝之餘，都明白這是柔然皇施展秘法，將某些威能探入了水中。試想當初，她就能憑空將熊日天抓起並丟進水裡，所以這種能力能夠理解。
事實上，這是柔然皇的一股強大意志，而且這股意志凝聚著她自身的魂力。
不多時之後，柔然皇似乎感應到了什麼，蹙眉道：「怎麼回事？」
胡媚兒在旁愣道：「又怎麼了？難道……沒食物？」
「不，」柔然皇微微搖頭說，「不是沒有。相反，而是食物出乎預料的多，太多。」
此前激戰的時候，船隻在幾個回合之中就沉沒下去，大家也不知道船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直到現在柔然皇才發現，晉羲的艦隊不但儲存著自己食用的儲備食物，甚至還有大量的穀物。
晉羲，堂堂寇王之王，到海上販賣穀子來了？不可能，她哪有那種閑心思。
而後，柔然皇的意志在海底又發現了一些東西——綾羅綢緞，一箱子珠寶，甚至還有紅布包裹著的一桿銅秤、一柄玉如意。
柔然皇愣住了。漸漸的，愁眉深鎖。
「皇叔，怎麼了？」胡媚兒愣愣的問。
柔然皇沉悶的說道：「或許，晉羲和秦政合作的那唯一障礙，已經不存在了。」
胡媚兒：「什麼？」
此前柔然皇就說過，晉羲和秦政都是不會甘居人下的梟雄。他們要想合作，最大的障礙就是誰來主導將來合流之後的龐大勢力。
這一點談不妥，合作就不會成功。哪怕勉強撮合在一起，這種合作也並不牢固。
可是，柔然皇此時卻說合作的唯一障礙，可能已經不存在了，怎麼回事？
柔然皇沒具體解釋，只是沉悶的說道：「下面的船上，有萬斤谷、千尺綾、百斤珠，以及『稱心如意』。」
胡媚兒一愣：「啊？這是皇族級別的提親聘禮，什麼，難道……！」
說到這裡，胡媚兒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提親，聘禮！
連熊日天也傻傻的捂著腦袋道：「晉羲這熊娘們兒，竟然要主動嫁給秦政嗎？！」
！！！
女追男，在乾元世界或許稍顯稀罕。但是在天狐皇朝，這一點沒有任何值得驚訝的地方。因為天狐皇朝三十五代天狐皇都是女子，女子在這裡的地位非常高。無論男方向女方主動提親，還是女方主動提親男方，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至於晉羲船上帶著的那些東西，根據坤元世界的習俗，正是提親之物。而且，是以皇族的標準來提親。晉羲本就是大晉國公主，此時又自封晉王。
若說穀物、綾羅之類的還可能是巧合，但紅布包裹著的銅秤（寓意「稱心」）和玉如意（寓意「如意」），則絕對是聘禮，不可能有錯。
秦陽當時見到這些東西沒有感到奇怪，是因為他不懂坤元世界這些風土人情。但是，柔然皇等人一看就明白了。
寇王之王、皇境強者晉羲，不遠萬裡帶著提親之物，而且奔赴秦政所在的區域，能做什麼？很顯然，她以皇族的標準去提親，是給自己提親吧。而她若要嫁人，能嫁給秦政以為的其他人嗎？其他人，她根本都瞧不起吧。也只有天下第二寇王秦政，才配得起她這位寇王之王。
所以說，連腦袋不太靈光的熊日天都能一下子想到這一點。
原本，柔然皇覺得晉羲和秦政的合作，會在主導權上產生糾紛。但是現在看來，晉羲這女人夠狠的，竟然把自己都「送出去」了。假如成為夫妻，也就沒什麼主導不主導的問題了，就算打下整個天下，也都是兩口子的產業。她這是要以聯姻的形式，構築起一種平等的、不分高低上下的合作。
寇王之王，皇境強者，先朝公主，甚至還是從未婚嫁的處子之身……這樣的身份，如何對不起秦政？更何況，兩者合作之後，秦政的生存空間也會急劇擴張。
無非年齡大了些，應該是五十歲的「大齡未婚女」了，但那又如何？秦政年齡也不小。再說，這種超級強者的容顏一般都保持得很不錯。
同樣，秦政身為當今第二寇王，同樣是天狐皇朝的死敵，身份、能力、地位什麼的，也恰好匹配晉羲。
一個半輩子未嫁的超級單身白富美，一個流落坤元世界的超級鑽石王老五，且都是正統勢力眼中的超級通緝犯……
般配，越看越般配。
柔然皇感到有些心堵——為了天狐皇朝的未來。
而在水下的秦陽若是知道這些，或許也會心堵——為了家中苦等九年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