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1章 3691：談話

  寧城很現實，對於他修鍊沒有幫助的話，他也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在萬界荒蕪中。


  世界樹沉默了一會兒才說：「若是你不了解吞噬一族，你又怎麼能找到原因呢？」


  寧城道：「你說的原因是，關於小吞不會淪為毀滅的原因吧？」


  世界樹道：「知己知彼。」


  寧城瞭然：「那我要好好觀察一下，世界樹，如果其中有什麼不懂的話，你要給我講解一下。」


  在寧吞的問題上，寧城非常慎重。


  「知道了。」


  在萬界地平線上，寧城看到一陣微光。


  光芒暗淡，一瞬閃動后便消失，這速度很快，讓人感覺彷彿是錯覺般，若是不仔細觀察根本無法注意到。


  「剛才那一道光是什麼？」


  世界樹回答：「這是毀滅在即將進化的時候出現的能量氣息，你可以感受一下。」


  寧城點點頭，閉目感受了一下世界樹所言的能量。


  這能量，很特殊。


  「這不是我修鍊的萬界能量嗎？」寧城明白，這能量的構成來自萬界，畢竟毀滅修鍊的所在就是萬界。


  這很好理解。


  「世界樹，我有個疑問。」


  「你說。」


  「毀滅不是只在這一片星域之中嗎？為何他的身上會有如此複雜的能量構成？據我所知，這應該不止一個星系的能量吧。」


  「對，其中包涵萬界中上個世界的能量。」


  「可他都沒有離開過這個星域，怎麼可能汲取到另外世界的能量呢？」


  世界樹解釋：「這便是毀滅的特殊性，他的能力與我有著異曲同工，能在一處便吸收萬界的能量，雖然效率上比不過我，不過在一次次進化之中，吸收的速度也會增強。」


  寧城皺眉：「你說他能在此地吸收萬界的能量，那豈不是說，毀滅本身壓根不需要擴張，亦或者說，他只要在原地吸收，不知不覺中，整個萬界荒蕪都可能成為他的狩獵場。」


  「是的。」


  「好可怕的族群。」寧城震撼開口：「若這種生物只是存在一頭都已經足夠駭人了，難以想象這曾經竟然是一個偌大的族群……」


  「毀滅最終淪為毀滅的結局，並不令人驚訝。」世界樹解釋道：「他們的存在，目的，能力，都是一樣的，難免會發生彼此之間的碰撞，更何況一旦成為毀滅便失去了意識，壓根不存在所謂的同族血脈心心相惜了。」


  寧城想了想，沉聲說道：「所以，最終導致吞噬一族滅絕的原因是他們自己的擴張導致的.……」


  「嗯。」世界樹道。


  寧城終於明白，為何如此強大的族群會走向滅亡之路。


  吞噬一族的存在幾乎失去了天敵，他們站在生態鏈的頂端，能消滅他們的存在只有自己本身。


  當族群之中，越來越多的達到毀滅便會引發這種血案。


  光幕消失，能量氣息不再出現，一切歸於平靜。


  寧城繼續觀察著，他知道這一切的演變不會如此簡單便結束。


  毀滅的進化，究竟還會發生什麼？

  星系中，萬物湮滅，這並不是毀滅造成的，在毀滅來之前，此地便已經失去了生機。


  「世界樹，毀滅吸收的能量應該不止是星系的生機吧？」


  「萬物。」世界樹耐心解釋：「毀滅不僅僅吸收好的，不好的能量他同樣會吸收，死氣，混沌，一切的一切毀滅都會吸收。」


  「那不是有點吸塵器的味道，加強版的吸塵器，壓根不管是什麼，亂吃一通，這樣真的不會撐壞肚子嗎？」


  「你終於問到點子上了。」世界樹繼續說道：「毀滅並非無敵，他的吞噬同樣有盡頭，之所以能讓你感覺無窮無盡的吸收，是因為他在到達一次臨界點后，便會進化，突破桎梏，增加自己的度量。」


  這就好像一個胃，當毀滅吃撐了后，他會選擇提升自己的存儲。


  「這不就是無解的嗎？」寧城說道：「他若是每次大道臨界點后便選擇提升，那就是一個無限循環了。」


  世界樹道：「你可能理解錯了，他的進化方式並不是通過擴大自己的體量，而是……將原本吸收的能量吞噬煉化……」


  寧城沉默。


  「毀滅會因為吞噬了這一股能量而變強嗎？」


  「不會。」世界樹道。


  「那不就是在做無用功的事情？」寧城不解的問：「毀滅確實很強，他的強大就在於能無差別吞噬一切能量，可當他達到極限后就會煉化吸收能量，卻無法得到任何提升，這有什麼作用呢？」


  世界樹道：「這就是他們的使命，只不過出現了一絲偏差.……」


  偏差？


  寧城分析世界樹說的這句話。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試探性問：「世界樹，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最早創造出吞噬一族的想法應該是為了清掃萬界荒蕪之中這些已經被你玩壞的星球，因為他們象徵著死亡與混沌，對於你而言已經無法產生任何作用了。」


  「可是你沒想到，吞噬一族進化為毀滅后失控了，不僅僅吞噬死氣與荒蕪，同時竟然無差別的吞噬那些依舊存在生機的星球，當你發現出現差池后，想要挽救這一切，卻無法從中插手，最終導致極致世界的毀滅？」


  寧城說出了自己心中猜測。


  這回，世界樹沒有回答。


  過了良久，世界樹才不緊不慢的說：「你猜中了一部分，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極致世界的消失與毀滅真的沒有太大的關係。」


  寧城明白，自己猜中的應該是世界樹創造出毀滅的初衷。


  他想要製造一台消耗自己體內垃圾的生物，卻沒想到創造出了怪物。


  「那極致世界究竟是怎麼被毀滅的？」


  「毀滅的進化要開始了。」世界樹扯開話題。


  寧城的試探只能作罷。


  原本消失的萬界荒蕪能量再度瀰漫在寧城周圍，看來毀滅已然將體內的能量吸收煉化一空。


  繼續持續下去，依舊是枯燥重複的吸收。


  寧城觀察著，說道：「繼續這樣下去，毀滅的進化未免太過於枯燥了，對我似乎沒有任何幫助吧？」


  「你再看看周圍的能量，難道沒有察覺到什麼？」


  周圍的能量？

  寧城分神，釋放感知力探究，世界樹所說的應該是被毀滅吸收的這些萬界荒蕪能量。


  寧城明顯的感覺到，這能量流動的速度比剛才更快了。


  「毀滅每次煉化完一些能量，真正提升的是他下次吸收的速度！」


  「世界樹，他的吸收速度存在極限嗎？」


  「不存在。」世界樹回答。


  寧城徹底沉默，無解.……

  「那世界還是毀滅吧。」寧城苦笑說道：「每次進化雖然不會增加毀滅的度量，可是他的吸收速度增加，並且不存在上限，那麼這個萬界荒蕪遲早被毀滅吞噬一空.……」


  世界樹道：「並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世界樹，看你信心滿滿，應該是有解決的辦法吧？」


  世界樹道：「毀滅一族是如何滅絕的，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這個族群若是想要長存，只有一個辦法，成為唯一。」


  「可如今這個世界上，有兩頭毀滅存在。」


  寧城面色微變，沉聲說道：「你是打算讓小吞也成為毀滅，兩名毀滅遭遇，便有可能出現對峙的情況，最後互相消融？」


  「是的，我以前的計劃就是如此。」世界樹並未隱藏。


  寧城面色依舊不好，冷冷的問道：「那你為何要告知我？」


  世界樹猶豫了一下：「因為在這個過程中出現了很多我無法預料，也無法改變的事情，所以我最終決定，改變這個計劃。」


  世界樹沒想到的應該是小吞如今的生活，他完全不像是吞噬一族的存在，更像是一個凡人。


  如果按照小吞正常修鍊速度，百年之內應該能成為毀滅，畢竟小吞併不知道毀滅意味著什麼。


  若不是在龍域之中遇到了龍皇，龍皇告知了一切，恐怕小吞如今還在興奮著自己成功邁入成年級吞噬一族的門檻中。


  正是因為寧吞從龍皇哪裡了解到了一切，他並不想成為毀滅，所以世界樹原本的計劃落空了。


  世界樹毫不隱藏，繼續說道；「若是再這樣持續下去，恐怕我等不到寧吞成為毀滅，眼前這毀滅便已經吞噬吸收了一切，萬界荒蕪，大荒，將會被吞噬一空。」


  寧城面無表情：「屆時，你苦心經營的世界毀於一旦，一切成空，對於你的影響應該也是巨大的。」


  世界樹雖然可以重來，但寧城知道，他絕對不會甘心重來，苦心經營了如今的世界，一切推到重來，即使是世界樹這種存在，也無法接受。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創造的世界被毀滅吞噬一空。


  「你大可強行干預，讓小吞加速成為毀滅，這樣你的計劃不就又成立了嗎？」


  世界樹平靜的說：「我無法干預，這一點是絕對的。」


  寧城繼續問；「既然你剛才說了，這是你以前的計劃，那麼現在的計劃呢？」


  世界樹沉默許久，還是說道：「我確實有解救寧吞的方法，這個方法中最重要的一環並非寧吞，而是你。」


  寧城笑道：「繼續說。」


  世界樹道：「你所修鍊的吞噬道來自吞噬一族，從某個角度上來說，你同樣擁有吞噬一族的血脈，所以你也能被稱之為毀滅，而且是最完美的毀滅。」


  寧城輕笑說道：「原來在這裡等著我呢？」


  寧城冷聲問：「所以你當初選擇繼承者的目的就是為了讓繼承者去跟毀滅自爆？然後一切歸於平靜？」


  世界樹辯解：「自然不是，我說過，你是繼承者，不是送死……」


  他耐著性子繼續說道：「你確實是特殊的，擁有世界樹的能量，並且有吞金獸的血脈，修鍊的萬道與萬界能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就是一個有意識的毀滅，這一點我說的是事實。」


  世界樹說的確實有道理。


  寧城存在的特性與能力與毀滅接近。


  他也可以吞噬萬界，也能享受萬界的能量，他與毀滅唯一不一樣的一點，寧城有思想。


  他不會做出毀滅那麼極端的事情。


  「所以，這才是你培養我的目的，你在修正自己曾經犯下的過錯，用培養我作為代價。」


  世界樹道：「並不是說都有資格得到我的培養，你有這個實力與天賦，萬界之中，也唯有你是特殊的那一個。」


  對於世界樹的恭維，寧城選擇無視，問道：「那你說說看，我要怎麼做？」


  世界樹道：「計劃我可以先告訴你，但絕對不是現在執行，只要你能破解毀滅的能力，那麼寧吞就能解除毀滅一族身上的詛咒，不過他也將會失去吞噬一族的能力。」


  寧城笑著說：「這道題，你放在小吞面前，無論多少次，他都會選擇放棄吞噬的能力的。」


  世界樹道：「他怎麼想是他的事情，選擇做出，就無法更改了。」


  對於世界樹而言，這些都不重要。


  「說說吧，我要怎麼幫你。」


  世界樹道：「繼承毀滅的能力血脈，與詛咒，你將會成為毀滅本身，在你踏足至高境界后，這一切就行得通了。」


  寧城想了想，說道：「那我要如何保全自己？」


  世界樹道：「有我。」


  寧城輕笑搖頭：「不好意思，我不喜歡將自己的未來交到別人手裡，我的生死就在你的一念之間，這種感覺不好受，我拒絕。」


  世界樹想了想，繼續說道：「你放心，我會讓你滿意的，你與我等同一體，我的生滅與我你息息相關，你若是消失了，我也會消失，一切都會.……」


  寧城道：「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你用自己的一切放在我的身上，賭我能與毀滅對峙下消滅這毀滅無限擴張的能力，到時候這世間便存在我一個，有自主意識，不會破壞世界的清道夫了。」


  世界樹：「你可以這樣理解。」


  寧城輕笑，舒了一口氣道：「世界樹，今天與你交流后，我心裡舒暢多了。」


  寧城從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掉餡餅的事情。


  世界樹同樣有自己的需求。


  他培養自己的目的就是為了能消滅這毀滅，讓自己創造出的世界不再受到威脅。


  這從他將寧吞的蛋送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就開始布局了。


  彼此都是利用關係。


  這樣，寧城內心好受了點。


  就算是高貴的世界樹，同樣也有自己的慾望，至少在寧城看來，這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