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2章 3722：死靈
這黃土星球中央被砸出一口大窟窿，像是一顆腐爛的西紅柿，寧城猜測這應該是星球寂滅之前發生過一次大爆炸，導致萬物寂滅。
死靈土壤為何會對一個已經被吸干煞氣的星球如此上心？
「世界樹，這是怎麼回事？」寧城一邊詢問世界樹，一邊往死靈土壤消失的方向追去。
「星球內，還有大量煞氣，要阻止他。」世界樹聲音焦急，彷彿被死靈土壤吞噬了這些煞氣就會發生可怕的事情一般！
寧城加快速度，身影化作流光迅速追了上去。
前面世界樹已經告誡過，一定要控制好死靈土壤吸收煞氣的數量，否則會遭受反噬。
吸收了一些星系的煞氣后，寧城對這件事逐漸沒有那麼上心。
沒想到變數竟然會發生在眼前！
這星球從表面上看滿是塵埃，更像是一顆巨大的土球，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星球內部還能蘊含著數量巨大的煞氣。
死靈土壤沖入巨大的豁口便消失，緊接著從豁口的位置爆發出強烈的煞氣，形成風吹得寧城差點沒站穩腳。
「好可怕的煞氣！」寧城暗暗心驚，沒想到這星球之中的煞氣完全蘊含在內部之中。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我剛才釋放感知力探尋的時候沒有察覺到？」
寧城為了以防萬一，提前釋放出感知力探尋過了。
如果他知道這煞氣如此恐怖，他肯定不會帶死靈土壤過來吸收的。
世界樹聲音凝重：「這煞氣，被死靈土壤隱藏了，他已經具備自主意識了。」
寧城皺眉：「好膽！敢耍我。」
他迅速沖入豁口內部，寧城看到死靈土壤在煞氣中央貪婪采劼著中間的煞氣。
數量巨大的煞氣讓寧城暗自心驚，他嘗試伸手想要將死靈土壤抓住，帶離這個地方。
死靈土壤察覺到寧城的意圖，從小球內部，那紅色能量縈繞而出，朝著寧城攻擊而來。
「爾敢！」
寧城抽出斬靈劍，壓根不慣著這個傢伙，他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人。
自己帶著死靈土壤到處吸收煞氣，你不感謝也就算了，如今竟然還對我出手？
有一種被逆子背叛的感覺。
「不聽話，揍一頓就好！」
紅色能量臨身，斬靈劍數道劍影刺出，攪碎了不少能量，但那些被衝散的能量很快聚集，再度從四面八方沖向了寧城。
寧城猝不及防便被這能量成功偷襲了，沖入他的身體之中。
寧城的眼睛變得血紅，好似下一秒便會滴出血淚般。
寧城放下斬靈劍，彷彿被這紅色能量控制了一般，死靈土壤雀躍著跳動著，只要成功制服寧城，它便可以肆無忌憚的吸收下去，恢復死靈榮光，近在眼前！
就在它打算加速吸收大快朵頤一頓時，背後傳來一道陰冷的質問聲：「鬧夠了沒有？」
死靈珠子顫動一番，動彈不得，一柄冒著冷芒的長劍豎立在他面前，只要他敢亂動一下，寧城便會一件揮下，毫不留情。
「吸收足夠才能讓你破繭而出，這是最溫和的方式，若你覺得太慢，我也可以用斬靈劍提前幫幫你，如何？」
一道寒芒略過，死靈土壤表面浮現一道裂縫，寧城殘忍的笑著：「你看，這樣多快？」
死靈土壤瘋狂顫抖著.……
他沒想到，寧城竟然如此恐怖。
明明已經用死靈氣息將其操縱，為何起不到效果？
它並不知道，這些氣息對於寧城而言根本就算不上什麼，最多也就影響了數秒便煙消雲散了。
死靈土壤重新回到寧城手中，寧城臉上恢復溫和笑容，握著死靈土壤道：「早這樣懂事，我也不會生氣，行了，吸收吧……」
死靈土壤重新吸收起來。
「這.……」世界樹內，無鋒之魂看到眼前的景象，彷彿看到了幻覺。
「我怎麼記得以前死靈土壤不會簡單屈服於任何人？就算是極致世界那些難以對付的傢伙也沒有那麼簡單讓他屈服吧?」
世界樹孩童模樣，雙手背負身後：「那也要看他面對的是誰，寧城是我的繼承者，不是凡人。」
無鋒暗自咂嘴，詢問道：「世界樹，你對於他似乎非常滿意啊，這回與以前不一樣，彷彿把你的底牌都交出去了，你就不怕他背叛你？」
世界樹彷彿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直勾勾看著無鋒：「他不會。」
無鋒選擇閉嘴，繼續觀察著寧城的一舉一動。
作為創世器，它擁有無盡的潛能，同時他也在審判著寧城。
審判著他究竟有沒有資格成為創世器的主人。
「漬漬，這神機天算雖然已經成為寧城的物品，不過始終都在裝死的狀態，世界樹，你沒有和寧城說過他的作用吧？」
世界樹漫不經心的說：「說過了，他暫時沒有這個能力催動使用。」
「嘿嘿，我還挺期待的。」無鋒說道：「那個傢伙雖然沒我那麼有用，不過還是有點用處的。」
世界樹沒有回答，消失在原地，出現在識海空間內。
他保持著童子的形象許久，他很喜歡這副模樣，至少與寧城交流起來的時候是面對面。
「寧城，死靈土壤沒有那麼好馴服，還是要小心。」
寧城笑著回答：「放心吧，我保持著戒心呢，這個傢伙吃硬不吃軟，我會注意的。」
「明白就好。」世界樹道。
吞噬了這一處星系后，寧城帶著死靈土壤輾轉騰挪，繼續吞噬，在他艱苦不懈努力下。
第三道裂縫，第四道裂縫浮現。
距離死靈土壤衝破束縛越來越快了。
寧城開始帶著它前往煞氣更大的星系。
一方破敗的星系前，寧城剛帶著死靈土壤進入其中便察覺到了什麼。
「這星系.……好可怕的煞氣。」
掌間死靈土壤瘋狂顫動著，早已迫不及待。
寧城安撫了死靈土壤的情緒，釋放感知力探索周遭，他古怪的發現，這個地方存在的煞氣並非是在星系本身。
這星系，並未荒蕪……
真正的煞氣來源，來自於生靈.……
「這裡明明已經沒有生機了，為何還會有那麼多生靈存在呢？」
寧城以神靈視角俯瞰大地，他發現死絕哀嚎的星球之中，遊盪著重重鬼影，他們宛如靈魂在星球中破壞著。
嘴裡怒吼著，寧城聽不懂他們的語言，但總感覺與仇恨有關……
「這些傢伙已經死了，是怨念堆積而成的死靈吧……」寧城嘆息一句，說道：「世界樹，他們在言語些什麼？」
「你不會想知道的。」世界樹回答。
寧城凝望著死靈們，他們互相廝殺，強大的死靈吞噬弱小死靈，周而復始，越是強大的死靈越展現出聲嘶力竭的語言。
「他們在辱罵吧。」寧城道：「辱罵著世界的背叛。」
世界樹反問：「你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想聽聽。」寧城道。
世界樹沉默了一會兒：「就算你真的聽懂了，也無法改變這一切，有必要嗎？」
寧城想了想：「我無法改變他們，但我不想成為他們。」
引以為戒，寧城並不可憐他們，世界上值得可憐的事情太多了，多愁善感不是他的性格，他只是想著，不想讓這些人的悲哀成為自己的悲哀……
「我將他們的語言傳送給你。」
「好。」
約莫，半柱香的功夫。
寧城學會了這個星系的語言。
他也終於聽懂了這些人在說些什麼。
「為何要滅我！不公！不公平！我們明明有無限的希望！」
「賊老天！你該死！我要殺了你們！」
「該死的明明是他們，從來都不是我們，憑什麼我們會變成這樣的結局？」
「殺！殺！殺！殺！」
每一道聲音都是如此的聲嘶力竭，嘶吼著，不甘心著，卻無法改變。
他們並不是生物，只是某種怨念。
在感慨著世界的不公。
手中死靈土壤早已蠢蠢欲動。
這樣的死靈對於他而言就是最好的養分，若不是寧城阻攔，他已經將這些能量完全吞噬一空，飽餐一頓了。
「世界樹，這世界為何會寂滅？」寧城問。
「我需要時間。」世界樹道。
「那你幫我一些，謝了。」
說完，寧城攜帶死靈土壤，步入星系中。
他本可以讓死靈土壤自己進去，在外域等候便可，但好奇心還是讓寧城走了進去。
當外來物出現在這星球之內，整個世界的死靈冤魂如同看見食物般，發瘋似的湧向寧城。
嘴裡更是咒罵著：「你怎麼不死？」
「為何你能活的如此幸福？你也該死！」
「該死！該死！該死！」
寧城面無表情接受著這些死靈的辱罵，他們完全就是污言穢語的結合體。
寧城鬆開了死靈土壤，安靜的站在原地。
死靈土壤解開束縛，一副天高任鳥飛的模樣，飛速在星系中狩獵著，凡是一切路過的死靈魂體完全被他吞噬，無一倖免。
那些死靈並不知道害怕，也不明白什麼叫做消亡，因為他們本就消亡了。
死靈土壤的吞噬速度很快，表面的裂縫逐漸延伸。
寧城一言不發的看著眼前這一切。
「我找到原因了。」
世界樹的聲音在腦海之中響起。
「這星系滅絕的原因是因為主星崩塌了，導致這附庸星球同樣遭受滅頂之災。」
寧城閉上眼睛，冷靜的說：「所以他們到最後都沒有資格選擇自己的生滅，被動死亡了。」
「對。」
「知道了。」寧城點點頭。
世界樹難得問道：「是不是很殘酷？」
寧城搖搖頭道：「無法評價，弱者無法左右自己的生死，浩瀚如宇宙，渺小如塵埃，皆是如此，有人總是說世界不公平，可……」
寧城深吸一口氣：「這世界，又何時公平過呢？」
死靈土壤吞噬完畢，星球之中的一切完全被吞噬一空，寂靜無比，嘈雜的辱罵聲一點一點消散。
直至最後，萬籟俱寂。
重新回到寧城手中的時候，死靈土壤的表面破開一道小缺口，即將要破繭而出了。
「看來這樣的死靈對你的幫助確實很大。」
寧城收起死神土壤，望著空無一物的星球，說道：「走吧，再去看看有沒有類似的……」
寧城離去后。
這星球崩塌了。
死靈在星球上漫罵，破壞都未曾令星球坍塌，它始終在苦苦支撐著，即使是生命所不能承受之重，即使是風雨飄搖。
可辱罵著它的死靈消失后，星球竟坍塌了……
域外的寧城發覺了這一幕。
猶豫了一下，寧城目光肅穆，恭敬的抬起手，交合朝著星球深深一拜。
無論這星球有沒有靈，都值得寧城尊重。
他並不是在守護著什麼，只是陪著星球之中最後殘存的意志到了最後一刻.……
「世界樹，這樣的星球在萬界應該很多吧。」
「很多。」世界樹毫無感情的說：「物競天擇，本就如此。」
「是啊，物競天擇……」寧城深吸一口氣，突然大笑起來。
他在笑，笑的無比張狂，笑的無比放肆。
萬界域內，盪滿寧城的大笑聲。
良久，良久。
寧城停止了笑意。
世界樹疑惑問：「有什麼事情，值得你這樣開心嗎？」
寧城卻搖搖頭，回答道：「無論哪一方世界，總要爭出一分高低，有人崛起，就意味著有人隕落，一將功成萬古枯，這是常態，對於你而言也是常態吧？」
「難道不是嗎？」世界樹問。
「是這樣的沒錯。」寧城道：「只可惜，他們少了約束，少了恐懼，對於強者而言，擁有實力便等於掌握生殺大權，視人命為草莽.……」
「這樣的世界，只會永無休止的爭鬥。」寧城目光逐漸變得陰冷：「若是如此，確實沒有存在的必要，不如一切寂滅。」
世界樹道：「你想毀掉萬界？」
「怎麼可能？」寧城笑了笑說道：「我可沒有那麼狠的心腸，你是了解我的。」
世界樹卻無比凝重：「如果是你，真有可能……」
寧城燦爛一笑：「或許吧。」
寧城帶著死靈土壤，繼續尋找死靈存在的星球。
這是死靈土壤的破繭路，也是寧城的感化路.……
他需要這樣的認知與洗滌，才能變得更強。
洞悉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