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 六人晚餐
聽完,顧容琛哪裡還忍心責備,他一把將她攬入懷中,靠在她的肩頭撫慰道,「對不起,對不起……」
人有時候是很奇怪的,在最委屈的時候不會哭出來,反而在最溫暖的時候會忍不住淚目。
蘇簡嫵趴在他的肩頭,淚水止不住地湧出,竟浸濕了他肩頭的衣服。
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蘇簡嫵現在都是一個健康人了,得到這個消息的顧容琛興奮的如同三歲的孩子一般。
「簡嫵,收拾東西出院吧。」他再次走進病房時,沒有方才的壓抑,甚至覺得窗外的樹葉也在幾分鐘之內綠出了一個新高度。
蘇簡嫵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昨天醫生還告訴她需要多多休養,怎麼今天就同意她出院回家了?
「醫生也同意了?」她半躺在病床上,抬眸看著額間沁出細汗的男人,眨巴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在公司,顧容琛是老大,可是在醫院,醫生才是。
走到病床前,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髮絲,顧容琛不急不緩地道,「醫生沒同意,可是小寶和洛奕同意了。」
母親的天性就是給孩子母愛,正是因為熟知這一點,他才會故意說起兩個孩子,讓她不得不走。
既然身體已無大礙,那就沒必要繼續在這裡呆著,不如趁早回家請家庭醫生照料。
果然不出他所料,聽到兩個孩子,蘇簡嫵馬上就下床收拾東西了。
「小寶和洛奕怎麼樣了?沒什麼事吧?」她一面收拾衣物一面打聽孩子的近況。
顧容琛站在一旁看著她,如果時間能夠在這一刻停留下來該有多好。
蘇簡嫵自言自語地說了一通,許久才反應過來,一直都是自己在說,顧容琛就像空氣一樣沒有回答她。
緩緩轉過眸,看見他那幅沉醉的模樣,她臉上悄然爬上一層淺淡的紅暈,給她那略微透著病態的臉頰增加了幾分生機。
「你怎麼不說話?」她繼續低頭忙著手上的東西,像是剛談戀愛的時候一般羞赧。
顧容琛兀地嗤笑起來,眸光滿含深情,「因為一心不可二用,我光顧著看你了,還怎麼說話?」
對於已經結婚多年的夫妻而言,甜言蜜語應當如同每天的飯菜一樣普通,斷然不具戀愛時的濃情蜜意,然而顧容琛與蘇簡嫵之間的綿綿情絲,卻經久不衰,即便歲月流逝,彌顯珍貴。
兩人四目相對,久久沉寂。
直到敲門聲響起,將雙方的注意力拉扯回來。
蘇簡嫵臉頰上的紅色像是被水浸染之後散開,她低下頭顯得有些慌亂,聲音也透著與往日不相符的緊張,「誰?誰啊,進來吧……」
程靈韻手上捧著一大束新鮮欲滴的百合,香氛瀰漫,她看兩人如此神情,靈機一動,調侃道,「哎呀,這花真是白買了,嘖嘖……」
搞不清楚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葯的蘇簡嫵以為是她看出來自己要出院了,趕緊將花接過來道,「哪裡的話,這花可以帶回家養著嘛。」
看著她這不自然的模樣,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的意思是,百合再香也蓋不住你們兩個的愛意。」
這時,蘇簡嫵才明白過來,輕輕用肘子撞了撞程靈韻。
「我還當你知道我要出院了呢。」她笑得純粹,似乎生病住院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人。
她不說,程靈韻還真不知道,「什麼?」她的語氣中帶著一星半點的驚訝和懷疑,又注意到顧容琛在場,心中瞭然。
「那也好,回家好好休養,正好小寶也想你了,回家好好陪陪他們。」她獃滯了幾秒鐘,旋即贊同地拉著蘇簡嫵的手說道。
蘇簡嫵想到兩個可愛的孩子馬上又可以圍在自己身邊,一個咿咿呀呀一個嘮叨不停,就有種油然而生的屬於母親的喜悅湧上心頭。
重又著手收拾病床的衣物,臉上始終掛著絲絲笑意。
「對了,白承驍怎麼沒陪你一塊來?」突然想起他們兩個現在是新婚燕爾,應該形影不離才對,蘇簡嫵轉眸問道。
程靈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擺擺手,「別提了,他剛度假回來,公司的事情一大堆,我們兩個打算過幾天,等你出院了再去顧家給你慶祝呢。」
也是,像白承驍和顧容琛這樣的成功人士,基本上可以等同於公司的皇上,日理萬機的。
「也行,要不就明天吧,我今天就能回去了。」在病房裡憋了這麼久,蘇簡嫵的心倒真有些躁動。
程靈韻點點頭表示同意,但是又補充了一點,「不過,能不能多帶一個人?」
「誰?」顧容琛和蘇簡嫵都不知道她想帶誰一塊去,並且對此抱有好奇心。
她的眸子微轉,再抬頭時已是明亮的月光一般,「景黎。」
當著顧容琛的面,她這麼斷然提起景黎的名字似乎的確是不合適,可是轉念想想,顧容琛如此大度的男人,不會緊緊揪著那點過往不放的。
「我的意思是,景黎可以帶著妮娜,你們還記得吧,上官妮娜,他女朋友,聽說你出事了,他們兩個也是擔心的很。」
蘇簡嫵在這件事情上是不好表態的,她只是抿了抿唇,卻沒有開口說話,倒是顧容琛看著她這樣子替她應了下來。
辦好出院手續之後,顧容琛便驅車將蘇簡嫵接回家裡。
次日,顧家後花園。
「靈韻,謝謝你在我生病這段時間照顧小寶。」蘇簡嫵穿著一身白色蕾絲長裙,端起桌子上的高腳杯,先干為敬。
自從發生洛奕的事情之後,孩子交給誰,她都不放心,也多虧了程靈韻,要不然她一定放心不下小寶。
「咱們姐妹一場,說這些客氣話做什麼。」話音落下,程靈韻手中的杯子亦是見底。
「簡嫵姐,我也敬你一杯,希望你能夠一直快樂健康,再也不落入壞人的圈套中,還有還有,那些壞人也要得到應有的懲罰。」上官妮娜的笑容是如此乾淨,好像她生來就生長在純白無暇的雪山而沒有受到污濁的熏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