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蘇染根本就不敢抬頭，整個人僵著，發出的聲音更是聽不到。


  高景衍確實開心的一笑，甚至笑的連眼睛都彎了起來，他朝著店員說:“三十四。”


  等高景衍牽著她走出內衣店的時候，察覺到從手心傳過來的異常溫度終於忍不住擔心的問到:“漓，你是又發燒了嗎？”


  說著另一隻手就要探過來撫上蘇染的額頭。蘇染向後躲了躲，明明都是三十歲的人了，來買個內衣居然覺得羞赧。


  難道是因為身邊多了個人的緣故？蘇染其實一直都很抗拒和人接觸，從來都是獨來獨往，要不是因為必須工作掙錢，她估計會把自己管在屋子裏九年，直到高景衍出獄的那一天。


  她不是沒有良知，隻是蘇渲在她心裏重於一切。她也有想過自己替蘇渲頂罪，可是啤酒瓶子敲在老頭頭上的力度，一眼就能看透那是個男人的力氣。


  後來她來到蘇城，甚至得了抑鬱症。幸好結識了林薇這個朋友，幫了她很多。


  雖然心存感激，但還是保持一定距離，她活的像具行屍走肉的屍體，除了在工作上會與人有所交流，私下無論做什麽事她都是自己一個人。她想，高景衍在監獄裏肯定也是同樣的孤獨。


  她想要承擔高景衍的那種孤單，那是她欠高景衍的。


  高景衍看她向後躲了一下，手也跟著往前伸了一下。


  “額頭也很燙”


  蘇染拿下高景衍的手:“拜托，你一個大男人帶我來買內衣，我當然害羞啊。”


  “為什麽害羞？”高景衍順勢牽過她的手。


  蘇染耐心的說道:“難道我帶你去買內褲給你穿，你害羞不害羞？”


  高景衍搖頭:“我會很高興。”


  蘇染頓時語塞，拉著他往樓下走去。


  晚上的電梯都已經停止運行，二人一前一後的走在上麵，發出有節奏的“咚咚”聲。


  走下電梯，二人就看到一些售貨員朝著同一個方向跑去，那個方向好像是一樓廁所。


  高景衍勾了下嘴角，他不收拾那群小太妹，自然會有別人。


  “漓，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蘇染自然是不會反駁高景衍，任由高景衍拉著她的手朝廁所的方向走去。


  通往廁所的那條走廊圍滿了人，水泄不通。


  高景衍生的高大，但隔著人群也看不到廁所發生的狀況。


  幹脆問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百貨公司發員工裏麵發生了什麽。


  那個人瞥了高景衍一眼說:“又是南高和北中的幾個丫頭，又來我們這打架了。”


  “沒人管嗎？”蘇染微微皺眉。


  聽到蘇染這句話，大家都扭過頭來看她，離她最近的員工說:“管不了，這家百貨大樓都是其中一個丫頭家的。”


  蘇染點點頭，忽然想起十七八歲的高景衍，狂傲不羈，拽的不行。


  不知道想到什麽她撲哧一聲笑出了聲，然後踮腳，拉住高景衍的衣衫湊到他耳邊:”辛虧當時柳家和高家產業沒有涉及到百貨公司。”


  高景衍聽出她話裏的意思，彎腰就她，讓她不要再踮腳，然後轉頭也貼近她的耳朵說:“我可不喜歡聞著廁所的味道，打架。”


  二人說笑之間，就聽到走廊內有人喊說出人命之類的。


  一時間人們都往外湧，蘇染一愣，看著突然衝過來的人群忽然亂了陣腳。


  突然被扯進一個懷抱，鼻尖滿滿都是她喜歡的薄荷味道。


  貼在高景衍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聲。明明周遭一片混亂，她卻什麽也聽不到。


  眼睛能看到隻有高景衍，聽到的也隻有高景衍的心跳聲，此刻能感受到的貌似也隻有高景衍一個人。


  蘇染不知道怎麽忽然想起一個踩踏事件，雖然走廊裏的人並不多，但奈何走廊又窄又長，他倆又處在最外端。又沒有第一時間的逃離，想起踩踏事件裏的傷亡。


  蘇染反手也緊緊抱住了高景衍。


  感受到高景衍僵了一下，然後把自己抱的更緊。


  似乎因為一個簡單的在人流中的擁抱，二人的心貼的更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