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醫院詭事，紅髮少年
聽到我的話，張小三也嚇了一跳，當下急急忙忙開著車來到醫院，發現李小曼已經醒過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們兩人走到一個偏僻的角落，他遞了一支煙給我，我告訴他我不抽煙，他自己點上，深吸了一口隨後吐出，這才問道：「葉子，怎麼聽你的意思，你認識那道士？」
「那就是個人渣。」我憤憤說道。
隨後又將李茂的一些事情告知了他，張小三也變得面容扭曲起來，狠狠罵道：「媽的，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人，人家都死了還不給安寧。」
我也是突然之間想到李茂，心情變得糟糕起來，看著他吞雲吐霧的樣子，似乎很享受，也向他討了一支煙點著，結果卻嗆得涕淚齊流，被他恥笑了一番。
他說道：「那現在怎麼辦？你有辦法對付他嗎？」
「我也不知道，先前的幾次交手，雖說都是以他狼狽逃走收場，但那個時候是有高人相助，現在只有我一個，誰輸誰贏還不好說，不過你放心，我一定盡全力。」我也學著他的樣子吐了一口煙霧說道。
說道高人，我又想起了王敏，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過得怎麼樣。
本來就糟糕的心情變得有些難受，有些沉重，我又猛地吸了一口煙，才發現這玩意真是個好東西，狠狠地嗆一口，那種短暫窒息的感覺，使人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想別的事情，心裡的沉重也得以短暫忘卻。
不知是得到我的保證還是因為我樣子實在可笑，張小三樂了起來，拍著我的肩膀笑眯眯說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不過……你這抽煙的模樣，實在不咋地。」
我也笑罵著回應：「滾蛋，你他媽剛抽的時候不被嗆著？」
「嘿嘿……這個還真沒有。」
「……」
當夜，因為擔心李茂突然搞什麼幺蛾子，我和張小三直接在醫院裡守夜，把她父母換了回去。
值得一提的是，張小三的父母剛離開，李小曼本來一臉笑容的表情瞬間凝固起來，看著張小三的眼神里滿是冰冷，哪裡像是看自己新婚的丈夫，分明就是在看著一個殺夫仇人一般。
對此張小三隻能報以苦笑，任勞任怨地擔任著照顧李小曼的事物。
我在一旁實在看不過去，對李小曼說道：「呃……那個，嫂子，其實你們的事情我也了解了一些，這事真的不怪小三，其實小三的心地，還是挺好的。」
可能是因為幫著張小三說話的原因，李小曼連同我也當成了她的殺夫仇人，連話都懶得說，直接一個偏頭，裝睡了過去。
張小三看著我，露出一個苦笑，我也只好報以苦笑，心想我這個老同學這是娶了一個媳婦還是祖宗？
不知不覺間，我和衣在病房內給家屬準備的休息床。上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還沒亮，便被一陣吵鬧聲哭喊聲吵醒。
我艱難地睜開眼睛，看了下手機，發現才凌晨五點多，而外面已經亂鬨哄的一片，比白天的時候還熱鬧。
「怎麼了？」直接趴在李小曼的病床。上睡著的張小三醒來的第一反應便是查看是不是自己的新娘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被李小曼冷眼瞪了回來的他，才想起問我到底怎麼回事。
我頭疼得厲害，哪裡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興趣缺缺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我正準備躺下繼續睡覺，突然之間隱約聽到外面傳來諸如「我的孩子怎麼了？」、「你們這是黑醫院！」之類的話語，心下微愕。
想到這裡已經是整個句容市最好的醫院，如果還能算是黑醫院，那麼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真正為人民服務的醫院了吧。
迷迷糊糊中，我被張小三叫醒，奇怪的是，張小三和李小曼竟然奇異地沒有陷入冷戰，而是正在激烈討論著什麼。
我好奇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葉子，出大事了，昨天晚上這家醫院裡所有剛出生的嬰兒都……都死了……」張小三一臉震驚地對我說道。
「昨天晚上？唔……」
我揉著惺忪的雙眼，想到了凌晨時候的吵鬧，再次拿出手機看了一下，竟然已經到了早上八點多，甩了甩還微微有些疼痛的腦袋，突然之間一個激靈，頓時張大嘴巴，震驚問道：「小三，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昨天晚上不知道為什麼，這家醫院所有新生的嬰兒都死了，我和小曼正在討論要不要出院呢。」
「什麼？」
我騰地從床。上站了起來，差點沒頂到天花板上區，不可置信地再次確認道：「你是說……整間醫院裡新生的嬰兒……都……都死了？」
「對啊，真的是太詭異了……」
很顯然，李小曼願意和自己搭話，張小三已經忘記了先前我跟他說過的李茂的事情，現下正興緻勃勃地給李小曼準備辦出院手續呢。
李茂？
對了，肯定是李茂！
我心中的怒火一下騰地就起來了，句容市也可以算得上是大市，市醫院每天新出生的嬰兒沒有幾千上萬，但幾百還是有的。
一夜之間，全部夭折，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從張小三打聽來的消息，夜裡也沒有什麼毒氣泄漏或者奶粉中毒之類的事件，如此詭異而且喪盡天良的事情，只有李茂能夠幹得出來。
也顧不得張小三和李小曼的呼聲，我當即從床。上跳了下來，穿上鞋子便往外走。
我不知道李茂在哪裡，但我知道，我必須得找到他。
和李茂不同，我雖然陰陽師，比起普通人強大太多，但也許是從小的生長環境所致，也許是受到了王敏和孟婆的影響，自從擁有異於常人的力量之後，我從來就沒有升起過視生命如草芥的想法，更難以想象，到底心靈扭曲到何種程度，才會對剛出生的嬰兒下手，而且還不止一個。
不管能不能對付李茂，我都必須直面他。
就算是死。
就算是死！
我這麼想著，開始在醫院裡快速地行走著，到了最後，近乎奔跑，只是為了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或者臉龐，全然不過周圍指指點點的人，我的腦海里，只有李茂。
忽地，正在奔跑的我，眼角似乎發現在自己剛剛過去的那個拐角，出現了一道一閃即逝的身影。
我不確定那是不是李茂，但看那速度，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夠擁有的，心下一緊，趕緊跟了上去。
那道身影的速度極快，至少比我快許多，就連椿，都沒辦法跟上，似乎是在故意等我，每當我和椿出現在拐角，他便消失在另一個拐角，如此七八次之後，我和椿已經出了醫院，來到不遠處的一處商業大樓底下的停車場里。
此時正值上下班高峰期，但停車場里卻安靜得有些駭人，裡面停放著的車輛看起來也都有些年頭了，似乎在這裡停放了很長時間，上面布滿了灰塵。
一股陰涼的風不知道從哪裡吹來，一直摧殘著我脆弱的神經。
「道友，你好。」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我一跳，椿卻比我冷靜得多，在聲音響起的瞬間，背上的黑色長劍便已經「嗡……」地一聲，刺向了我的背後。
「哎哎……小心小心……道友，我並沒有惡意……」
一陣平和的聲音伴隨著翻轉的聲音傳來，我扭過頭去，終於看清了那道人影，那是一個染著一頭火紅色頭髮十七八歲模樣的少年，不過眉宇間流露出來的氣質，卻像是一位七老八十的老人那般平靜從容。
椿的劍術我是領教過的，在她的手下，我根本支撐不了一招，然而那紅髮少年在椿凌厲攻勢之下，竟還有心思跟我說話。
僅一眼，我就知道，來人比我強大太多。
二話不收，左手手臂上的三個紋身微微亮起，妖刀?村正頃刻出現在我的手中，藏在衣服下被我當成腰帶的鎖魂鏈也瞬間被抽出，左手持刀，右手甩鏈，我也加入了戰局。
沒有惡意？
你他媽的怎麼不去跟那些死去的嬰兒說？
怎麼不去跟那些失去摯愛的年輕父母說？
我知道自己已經完全被憤怒所支配，但我不在乎。
不管兇手是不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我都已經完全被激怒，這個時候，需要發泄。
喪失理智的我，下手毫不留情，妖刀?村正擁有奪人心魄的氣勢，而長時間以來，我已經習慣了使用鎖魂鏈進行戰鬥，所以妖刀?村正出現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吸引注意力。
沒辦法，這柄黑色的長刀不管是從顏色上還是威勢上，都擁有著不可比擬的吸引力。
對方的實力比我強太多，我甚至懷疑，就算和椿聯手，都不是對方的對手。那麼只有利用妖刀的出現吸引對方的注意力，然後再將鎖魂鏈隱藏在妖刀之後，才有一絲贏得希望。
果然，妖刀一出，那少年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過去，當場就爆出了一句驚喝——「我操，這玩意怎麼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