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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總有美人要抱錯

  眾所周知,楚國新王裴遠晨上任之時破天荒的同時封了兩位令尹,一為其兄景雲君裴遠曦,一為其師陸繾陸希文,一主外,一主內,兩人權力相當,地位、聲望皆不分伯仲。

  都說一山不容二虎,裴遠晨如此做在各國中議論紛紛,皆以為兩人和諧不過是表面罷了,就是各有分工怕也是各懷心思,私下裡恨不得弄死對方,畢竟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誰喜歡被人掣肘制衡呢?

  可事實卻讓各國大跌眼鏡。

  幾個月來,兩人卻相處極為和諧,陸繾主內,需要軍部的支持裴遠曦向來從不含糊,虎符說給就給,裴遠曦主外,軍隊需要糧草物資從來都是只多不少,從不為難分毫。

  可這次齊楚會盟卻打破了兩人之間微妙的平衡,本應該出現在阿城的裴遠曦卻變成了陸繾,不少人表示雙令尹果然走不長,還是陸繾道高一丈,把裴遠曦這個楚王親哥壓制的死死的,被奪了權也不敢吭聲。

  然而這時,坐在宴席中的陸繾望著左擁右抱這幾個美人的齊王卻默默心疼起景雲君裴遠曦來。

  畢竟裴遠曦那麼深情溫和對夫人忠貞不二的人,天天對著這群魔亂舞的場面估計心理陰影不會小。

  「世侄啊,你我兩家也是姻親,我算你半個長輩,聽伯父一句勸,」喝的半醉的齊王親了一口左邊的紫衣美人一副過來人的口吻道:「這女人啊,好顏色就那麼幾年,別玩什麼情深似海只取一瓢的,那都是那些窮書生娶不起媳婦又死要面子杜撰出來的。你是王,坐擁天下有什麼得不到的?真喜歡就一紙詔書直接納了,等玩夠了再換新人,什麼大家閨秀小家碧玉的,各色美人盡收囊中那才是人生啊!」

  聽了齊王這一番高談闊論,陸繾猛的想起之前在文學館齊昭總是有事沒事攛掇自己與何若去青樓楚館轉一轉採風,餘光掃了眼聽的一臉認真的齊昭,默默抬手擦了下並不存在的汗水。

  合著這貨當年不是好奇,是當真打算去獵艷啊?

  陸繾在心中感嘆完,又掃了眼坐在身側的裴遠晨與斜後方的章台柳,見兩人皆是目不斜視,一派君子作風,突然覺得自己的教育無比成功。

  看看,看看,甭管是原裝的還是二次返場的,一個個美色當前都能毫不動心,雖然是一群單身狗,可也好過一群花心大蘿蔔不是?

  陸繾在心裡默默給自己點了個贊。

  「先生」察覺到陸繾的目光,裴遠晨微微偏頭,低聲問:「怎麼了?」

  「沒事」見小動作被發現,陸繾果斷搖頭。

  「賢侄啊」齊王隨手指了道:「我齊國美人如雲,你若是看上哪個儘管說,別客氣,就當伯父提前送你的生辰禮了。」

  得,這是分化完又開始拉攏了?

  陸繾在心中微微嘆了口氣,只希望裴遠晨能有禮有節的按照計劃執行下去,在讓齊王如意的同時又儘可能不要讓人插了進來。

  裴遠晨借著桌子的遮擋沖陸繾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她安心,又一拱手,堅定卻不失禮數道:「多謝齊王,孤早已昭告上天,此生只願意等那一人回眸,我楚尚巫,更不敢欺瞞上天,只能辜負您的美意了。」

  「呦哈哈」齊王笑道:「賢侄倒是一往情深難得的,只是那人不回頭,就是你不著急,你家先生為了王室穩定也該急壞了,你說是不是啊陸令?」

  得,我就知道今天這宴會與鴻門宴有一拼!

  即將被坑的陸繾想了想一拱手回禮道:「回齊王,陸某雖然是大君的先生,實在不比他大幾歲,這情愛之事臣也不太明了,若是因自作主張給大君娶妻鬧的夫妻失和那就不好了。何況大君還小,子嗣之事還不著急。」

  齊王聽了嘆了句年輕人啊,居然也不再提這件事,拍了拍手轉頭欣賞起歌舞了。

  這會兒忽然幾聲蕭聲響起,眾人循聲往門口望去,見一隊身著紗衣的少女提著燈籠緩步而行,只見這六位少女行至舞台中央對著眾人盈盈一拜,又忽然四散開來姿勢各異,泠泠的古琴音響起,歌聲空靈,舞姿曼妙眾人看的如痴如醉。

  一聲嬌笑如出谷黃鸝般響起少女們揚著飄帶圍成一圈,緊接著,一恍若神仙妃子的紅衣少女自空中悄然而至,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間皆是風流嫵媚,動人心魄。在看見陸繾的一瞬間,那女子朝她俏皮的眨了眨眼,又水袖一甩回舞台中央了,那假嗔似憨的神態,當真應了那句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見眾人看的入迷,齊王大手一揮介紹道:「這是小女鸞兒,鴛兒今日身體不適,這丫頭便替她姊妹獻舞還請賢侄莫怪啊。」

  哦,這是公主鴛配對失敗換公主鸞了?

  還有,這真的不是標準的家長介紹對象專用話語嗎?

  陸繾在心裡默默吐了個槽,繼續看錶演了。

  「陸令」那姑娘獻完了舞,款款走到陸繾面前微微福身一禮在看清那領舞女子長相的陸繾也是一愣,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這不是當日在籍昭酒肆中遇到的姑娘嗎?

  傳聞齊王有兩女在列國之中最為出名,一為鴛,一為鸞,兩位公主皆是人間絕色,雖然嫡庶有別卻關係極好,說是形影不離也不為過。

  所以那天我遇上的是公主鴛和公主鸞?陰差陽錯的抱了裴遠晨的老婆?

  陸繾暗自偷看了神色如常的裴遠晨一眼,感覺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陸君」公主鸞倒了杯酒,盈盈一笑立在陸繾面前笑道:「早聽聞陸君少年天才,鸞兒一直仰慕不已,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不知您可否賞光與鸞兒共飲一杯?」

  看著含情脈脈的公主鸞,陸繾只覺得自己突然理解了唐僧遇到女妖精的心情。

  「先生,」還未等陸繾開口,裴遠晨驟然起身轉頭看向陸繾看似關切道:「先生,您近來身體不適,還可以飲酒嗎?」

  大哥,咱們雖然說好在齊王面前裝面和心不和,咱們也用不著連杯酒都要演吧?

  陸繾突然有些無奈,卻還是不動聲色的接了戲道:「多謝大君提醒,實在是舞蹈太過曼妙,臣沉醉其中險些忘了此事。」

  裴遠晨微微點了下頭,又起身不動聲色的把陸繾擋在身後道:「公主殿下,我家先生實在身體不適,這杯酒,不如孤替她喝了如何?」

  公主鸞道了聲不敢退下了。

  「陸令啊,」齊王見剛才公主鸞與陸繾深情對視又見裴遠晨似乎不喜,嘿嘿一笑趁機道:

  「鸞兒今年不過雙十年華,正是好時候,孤聽聞陸令還未婚配,你看她如何?」

  得,這做媒都琢磨到我身上了!

  這……

  陸繾瞥了裴遠晨,覺得再用什麼自己對哪個姑娘一見傾心此生非卿不娶之類的說辭估計是不行了。

  前有裴遠曦後有裴遠晨,要說我楚全國人民都是痴情種齊王也不能信啊!

  「謝齊王抬愛,臣愧不敢當」陸繾腦海中告訴搜尋到一套合適的說辭起身中規中矩的向齊王行了一禮:「陸某年少時曾與一女子私定終身,前些日子是臣不懂事氣得她流落江湖,至今下落不明,時此之際實在不敢再娶,還望王上體諒。」

  「哦?又是一生待一人足矣?」齊王捏了捏酒杯,笑的有些假道:「陸令和楚王,當真是一往情深啊?連我齊國的美人都入不了眼,寡人還真是佩服。」

  好,果然還是不信,還好有B方案。

  陸繾在心中一拍大腿,默默給風清然道了個歉,面上卻故作為難道:「王上謬讚了,我王是忠貞不二,可陸某是食色俗人,公主國色天香,在下心馳神往,不能永結同心與我而言更是憾事一樁。陸某此舉,不過是為了保命罷了。」

  一聽這話,裴遠晨微微偏頭看向陸繾,靜靜看著她怎麼往下編。

  「哦?」一聽這話,齊王來了興趣,忙問道:「陸令大權在握,何事能將你嚇的如此啊?」

  好,魚上鉤了,陸繾嘆了口氣,面露尷尬道:「實不相瞞,我那糟糠之妻乃是苦命人,年紀輕輕就離開家,在外行走多年,練就了一身好武藝,便是在下在她面前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今日她若知道了我趁她不在娶了他人,不出兩個時辰怕是要帶人把我這陸府圍個水泄不通,直接把我那變成空宅怕都是輕的。」

  「哦?」齊王抱著美人笑道:「如此悍婦,陸令居然還能容她,怕是絕色美人,難以割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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