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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總有陸令會撩撥

  「公子昭?」陸繾有些不確定的重複了一遍,見裴遠晨點頭,沉默半晌這才呵呵的笑了幾聲。

  那聲音底底的,似乎極力壓抑著什麼,又好像豁然開朗,本該如此一般。

  「陸繾」

  「希文」

  「我沒事」見兩人擔憂的望著自己,陸繾搖搖頭笑道:「我,我只是有些驚訝,不,也沒什麼驚訝的罷了。」

  「陸繾,」裴遠晨似乎掙扎了一瞬,還是開口道:「我與兄長分析過此事,除去一時氣急的可能外,公子昭也可能是被人利用。你……你別傷心。」

  「我沒事」陸繾知裴遠晨這是在寬慰自己,握著他的手搖了搖頭道:「我當真沒事,不過我倒是認為,此事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待快出結果再發文討伐為好。」

  「我也正有此意」裴遠曦沖著自己弟弟微微搖了搖頭,又附和道:「我想此事,再多有半月便有結果了,大君您看如何?」

  裴遠晨看了眼景雲君裴遠曦,又看了眼陸繾,終還是點了點頭同意了。

  陸繾應了一聲,又轉頭去看公文了。

  微風輕輕吹過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夕陽西下,一束陽光似不舍般落在古樸的屋檐上,纏纏綿綿金光將那灰褐色的木頭染的讓人看不真切,一個雪青色的身影慢慢走在青石橋上,望著來來往往的學子輕輕嘆了口氣,又自嘲般笑了兩聲。

  秋扇閣旁,原本鬱鬱蔥蔥的紫藤靜靜趴在木架上伸展著翠綠的植芽,又在落日的餘暉中緩緩變的有些發暗發黃。

  「先生」

  石橋的另一端,忽有一人逆光而來,只見那人一身廣袖寬袍,頭髮高高梳起綸著一隻鳳凰發簪,見陸繾站著橋頭,快走了幾步到她身邊道:「先生,該回去吃藥了。」

  「你來了」陸繾笑了笑也不接葯碗,只是望著那來來去去的學子自言自語般道:「時間過的真快」

  裴遠晨沒說話,只是借著衣袖的遮掩默默握住了陸繾的手。

  第一次見他如此主動,陸繾偏了偏頭看了看他,壓低了聲音道:「那些說我與公子昭的本子你也看過吧?他就是如此,我還是有些捨不得。你,不介意嗎?」

  「我信你。」裴遠晨望著陸繾,與她十指相扣的手又收緊了不少,這才認真道:「作為王,我信我的陸令一心為楚,對國家更是盡心儘力,絕無二心;作為……」

  裴遠晨看著陸繾頗為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眸越說越聲音低臉越紅道:「你的……你的夫君,我,我……」

  「我什麼」陸繾看著臉紅耳赤的裴遠晨,故意壓低了聲音靠在他耳廓問道:「我什麼?你是不是想說……」

  陸繾面上一本正經,卻有意無意吹了口熱氣輕聲道:「你是不是想說,你怎樣都信我,愛我生生世世至死不渝?是不是啊大君?」

  「陸……陸繾」剛表白心意的裴遠晨哪經得起陸繾這般撩撥,端著碗結結巴巴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見陸繾又要靠過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做了什麼讓人看出端倪,忙道了一聲葯涼了我去熱一下奪路而逃。

  「哈哈哈哈哈」不知怎麼的,看著裴遠晨如此狼狽,陸繾的心情莫名奇妙好了不少。

  裴遠晨這個人啊

  陸繾默默念著心上人的名字,只覺得自己便是歷經上下五千年也找不到第二個比裴遠晨更和自己心意的人了。

  「對了,」陸繾也不知笑了多久,忽然想起什麼忙轉身加快了步伐邊追著裴遠晨邊懊悔道:「差點忘了,今夜是不是有慶功宴來著?我可得趕快回去換件衣服才是。」

  「大君」

  「大君」

  然那裴遠晨畢竟帶兵多年,哪裡是那麼容易就能讓人追的上?陸繾一直追到棲梧宮門口,才見棲梧宮宮門緊閉,唯有一人影靜靜印在窗戶紙上。

  「大君?」

  見裴遠晨不應自己,陸繾忙敲了敲門道:「大君,臣陸繾求見。」

  裴遠晨在裡面不應聲。

  嘿,這是什麼毛病?

  陸繾又敲了敲門,還是沒人應。

  這是害羞了?

  陸繾想了想,果斷圍在屋子繞了整整一圈,這才發現了一扇沒關牢的窗戶。

  遠晨今日怎麼如此馬虎?連窗都不關牢,不似他平日的風格啊?

  陸繾嘴裡嘀咕著又隨手拔了頭上的發簪,以其為軸直接從外面挑開的插銷,緊接著只見她雙手在窗框上輕輕一撐,如貓兒一般輕巧的翻進了屋,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裴遠晨背後。

  「遠……」

  陸繾剛伸出手打算拍裴遠晨一巴掌嚇他一下,餘光忽然瞥見案几上一隻空蕩蕩的碗旁似乎有些不明水漬,忙放輕了腳步轉到裴遠晨面前,果見這人端坐在椅子上,全身肌肉緊繃,雙眸閉合,嘴唇微動,一滴一滴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自額頭直直砸下,整個人驀然一驚,又隨即想也沒想掏出手絹蹲下身給裴遠晨細細擦著汗。

  陸繾突然想起,顧大夫曾經提過在治療的前期階段,患者可能會陷入自己的心結之中,自己希望與絕望相替呈現,現實與虛妄交織相融,狠狠折磨著患者的神經,直到半個時辰之後才會慢慢消退。

  「可有其他辦法能讓大君少受些苦?」陸繾聽了忙追問道。

  「此是安睡散」顧大夫擼了擼花白的鬍子,將一個白瓷瓶遞給陸繾道:「若是病人實在難忍,可取出三粒送溫水服下,頃刻之間便會陷入睡夢中無知無覺,但……」

  顧大夫看了眼裴遠晨,又看了眼陸繾才道:「但大君,陸君,心病還須心藥醫,這安睡散雖能解一時之苦,卻對治療並無好處。所謂癔症多是由不願面對或極其希望之事造成,有些事,還是直面為好。」

  「陸繾……」

  陸繾聽見裴遠晨喚自己的名字,忙應了聲,見那人不理自己,額頭上汗卻出的更厲害了,想起顧大夫給的安睡散還在自己身上,忙自袖中翻出邊應聲道:「我在,遠晨,我在。你別怕,一會你睡一覺就好了,別怕。」

  「陸繾」裴遠晨不知怎麼的忽然睜開了雙眼,猛的一把將正在手忙腳亂給他準備葯的陸繾一下拉入懷中,死死的箍住不放。

  突然懸空的感覺並不好,陸繾試著動了幾下,見裴遠晨汗越出越多生怕再刺激了他,忙乖乖的窩成一團,又伸出手撐在案几上儘可能分擔裴遠晨的重量,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見這人似乎慢慢平復了下來。

  「陸,陸繾?」裴遠晨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懷裡抱著什麼話都險些說不利索了,慌慌張張想放手又怕摔了人,忙將人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半晌才道:「你,你怎麼進來了?」

  「走窗」陸繾指了指後方尚未關嚴的窗給人解惑道:「我叫你你不應,我見那窗沒關好,便撬了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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