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怪不好意思的事(上)
鎮裏暗傳來消息,鎮黨委書記伍岷山將被調任政協做調研員,現在書記一職暫由鎮長兼,伍岷山那個侄子伍勇一時半晌出來不了。樂依傑編寫鎮誌的事,對上以後就隻和鎮長王貴龍聯係,她將部分已修編好的鎮誌前半部分傳給王貴龍看了看,王貴龍對她的文筆很滿意。
樂依傑極想去看吳作銘的書法班,找找今後發展借鑒的方向,可距離“魅力寶東”很遠,坐公交車轉車要三次。周未下午她打車去了一回,不巧的是到的時候培訓班上課剛結束,幾個書法老師打掃完衛生正關上大門離去,她在門外望了一會,隻得怏怏走了,來回車費花了八十元,也讓她心疼,她決定以後抽時間再來一次詳細了解。
這天樂依傑在“魅力寶東”展示廳值守,一邊繼續編寫鎮誌,在門口守攤織毛線的仙姐和幾個大媽談論著中心廣場上馬上開始的一場相親大會,女主人公聽著意外,廣場就在這兒前方二百米,自己居然不知道!她忙問仙姐,仙姐回過頭取笑:“你問這幹啥?都是剩男剩女們的事兒,你一個丫頭,難道想提前過剩女癮嗎?”
“看看熱鬧吧。”
“呆會就開始了,你去可保護好自己,別被剩男們生吞了。”
女主人公放下手中工作,權當暫時休息,來到廣場。她想在這種場合中搜索有沒有養眼的型男,駱曄在她心裏相當於一把尺子,她在不自覺的用它來測量碰到的所有男人。相親活動已經開始一會兒了,主辦方特地選擇首先相親成功的一對到台上,互贈禮物,發表煽情的感言,這本沒什麽,讓台下的樂依傑意外的是上場的第一對男女中,女的居然是程清秋!她已成了嫁不出去的剩女?這主辦方未免造假太過分了!更意外的是,男方不是他的男朋友柳公候後裔柳奮,而是一個有發胖傾向的,意氣風發的男青年,男青年一股令人壓抑的成熟氣息,和他的實際年齡不太相稱,她好奇的聽主持人的介紹,男方已二十九,姓邵,是公務員,祖上是革命世家,樣子比程清秋大七八歲。他們上台,凝聚起了很大的氣場,當男的誇張地向程清秋跪著求婚時,人聲掌聲嘈雜,麥克風聲音有些小,站在遠處的女主人公聽不清;隻看看就沒法把它當真,這幕開場白大不了是主辦方為提升人氣演的一場戲。
開永祥那個夫人龔小琳,長期和他處於分居狀態,形同路人,樂依傑曾聽二當家的女兒楊虹說過。今天公司群裏開永祥突發消息,恭喜自己重新回歸單身貴族的行列。眾人意外,紛紛打聽,原來開永祥已和龔小琳離婚了,協議補償女方三十萬,雖然掏空家底又借了款,可他如脫大難。女主人公對他的家庭難事憎惡又同情。可一想到母親與陸誌強不足與外人道的糾心事,又感到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句話無比正確。
開老總又曬了十元錢得來離婚證書,幸福感迎麵撲來,如同拿到了割地賠款的永久停戰協定書,接下來群裏祝賀聲一片。開永祥表示:“從此,麵對幸福,我要低調。”
“調子再低,咱們也有義務聽聽聖上今生坎坷的情路演義,有助以後節目的編演。”任飛發言說。
“此演義不忍卒聽,一言蔽之,當初鑽進上帝的園子偷吃禁果,被關了近三十年,今天終於刑滿釋放,”
“這不怪你,隻能怪比丘,他對平民隻發一支箭,而對你使用了諸葛亮的連珠弩,甚至亂箭齊發,讓你忙了大半生。”
“我建議,聖上到到西山酒樓搞個酒宴,共同分享開總的幸福。”才招來的主持人鍾曉奕說。
“得了,要我掏腰包,腰包己空,偷佛錢買香敬佛也沒必要;讓你們湊分子,顯得咱小肚雞腸。我想從本月起,要過過緊日子,先把欠帳還上,現在我成了公司裏最窮的人,隻要大家別嫌棄我就得了。”
公司近來的業務比較忙,市裏正推廣的傳統喪事簡辦進鎮進村宣傳演出,就幾乎被公司包了,每天兩場三場不等,雖然各縣宣傳部門給的每場演出費用不是很高,但每場演出時間短,相對收益是可觀的。由於開永祥和市宣傳部勾通順暢,宣傳部把他們用過多年四成新的一輛轎車免費相贈,作為資助公司宣傳演出用。開永祥從婚姻的煎熬中解脫出來,如同重新走進了人生的春天,他毫不忌諱,專門帶領一支演出分隊應付這項任務並親自擔任主持。在一般人看來,沒有了家庭,沒有了子女,人生往往沒有奮鬥意義,他卻幹得很帶勁,因為興趣愛好在此所致。二當家似有意給他搓合一門親事,讓他過上正常人的日子,而且他打算搓合的對象就是幾個月前來的氣質美女鍾曉奕,開永祥不加考慮的拒絕:“你讓我下半生積積德好不好?不想再作孳了。”
“難道你真要開始百年孤獨的曆程?”
“這正是我渴望已久的,我已想通了,老婆就是種擺設,應付世俗給人看的,為了應付傳統,而再讓我糟蹋的是活生生的人,太缺德。”
二當家隻好作罷了。
開永祥看來是改變了不少,他又在群裏發言,說總的看來是自己對不起龔小琳,想動員大家幫龔小琳物色一個合適的男人,推薦給他,他要替龔小琳把握個可靠的後半生,權當贖罪。樂依傑看到這個信息,對他好感倍增,忽地想到有個人展示廳隔壁己離婚十年的,經常替自己母親帶好藥的張欣,他和龔小琳都和醫學相關,她略一想想,大大咧咧的就給開永祥推薦,並從開永祥發的離婚照上切了龔小琳的照片,過去給張欣說。
張欣原打算不再婚的了,可他見了樂依傑筆記本電腦上切的龔小琳照片,顯然動心了,他有點臉發紅,告訴樂依傑,他和龔小琳認識,以前同醫學校的,她很出名,隻是專業不同,沒想到她也不幸。他感謝樂依傑熱心,沒有說不,樂依傑知道他默認了,就把他的情況和照片,聯係方式都提供給了“聖上”,開永祥對她發了五六個抱拳致謝的表情。
樂依傑繼續遊走於成州學院春風公司和寶東鎮之間,鎮誌初稿完成了四分之三,餘下不多了。她返回到鎮上開全體職工會,順便給母親帶藥回家裏,見到母親,才知道陸誌強的書店已經關門了,他在上周外出打工。樂依傑發現母親脖子上又有一道還沒愈合的傷痕,決不是意外造成的,一追問,又是陸誌強上周酒後打的。陸誌強已不在家,母親大膽的將這些日子的經過說給她聽,她說陸誌強自上次還樂依傑和她的幾千元錢,是借的高利貸,沒過多久,他又從鄭潤芳手裏分幾次借回去雲雲,爾後依舊隔三差五喝酒罵人,罵自己,打人,樂依傑聽著,又是一陣痛苦卷土重來,這種男人該怎麽辦?
“現在沒啥了,他出去了,一時半晌不會回來。我估計他出去隻要能打份好好的工作,能掙錢,就會改變。”
如果對方在麵前,她決定立即去公安分局備個案,可每次回家,他都象刻意躲避似的難見到。聽著母親這麽說,她也感到暫時無計可施,隻好對母親說道:“下次他什麽時候回到家裏,也給我打電話。”
“沒啥的,過去了,人總是要改變的。”
母親告訴她,今年荔枝不如去年,價格也低不少,估計能賣上六七千元。樂依傑想到自己部分積蓄的湊上,也能免強再還上一萬元,還有萬把元賬,壓力就小多了。
她準備擠更多的時間到春風演藝公司,了解公司生存事務同時可多賺點收入,可鎮長通知,讓曾子昌協助她將鎮誌工作集中處理一下,提前完成,上交審核。她決定幹脆在鎮裏駐紮一段時間,於是又在古國芳出租房住下。
沒兩天,就和鎮裏同事們打成一片,“形象大使”的稱呼有時直接取代了真名實姓。
周四下午,她正忙著在電腦上調整鎮誌部分文字內容,駱曄忽然發來短信:“依傑姐,我要來你們鎮上啦,準備接駕吧。”
她猶豫著回複問:“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