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情海迷航(下)
大概是因為喝了點酒的原因,此時的樂依傑忽然放開了許多,她說:“在高中的時候,她第一次收到你的信,當時並沒在乎,隻是對你並沒有反感而已。”
“那是因為她收到的情書象雪片一樣的多,淹沒了我,可是,那封信,我是積蓄了平生的勇氣啊,拿出了十年寒窗的所有智慧,被她驕傲的輕輕扔掉了。”
“不是因為驕傲,是其它……來搞多吧。”
“如今真該恨自己,麵對她麵前芸芸追求者,我沒信心啊,輕傷即下了火線。”
樂依傑聽著,想到在駱曄麵前的失敗,感同身受,點點頭,說:“或許如此,因為當初,也不是季節啊。”
柳奮仰著頭歎了一聲:“我太愛她,輕易不敢觸碰她;更恨自己,如果有機會,我敢馬上放棄一切,我嫉妒駱曄,可他為什麽他不珍惜她?”
這句話很容易地觸碰到了女主人公內心柔軟的地方,讓女主人公的眼圈都紅了。她輕輕剝開柳奮的手說:“別衝動,這樣,請給她一段時間好嗎?”
“我願意用一生來等。”柳奮說。平時這種電視劇中程式化的話,此時卻是那樣合情合理,動人心魄。女主人公聽著,半晌無言,好一陣,又對自己剛才的話後悔,補充說:“不要這樣說,別給她壓力行嗎?她真不值得你這樣相待,她還是不能對你承諾……我從局外人的角度對你說,你和她不同路啊,她隻是一介民女,身在底層,人生的目標和你的事業風馬牛不相及……作其它的準備,行嗎?”
她艱難的措辭,漸漸從迷蒙中清醒過來,忽然又為剛才說的所有話後悔。柳奮再不顧什麽,猛的把她拉過來,抱在懷裏,她來不及撐拒,就被柳奮吻著了嘴巴,她被動的接受了,雖然沒有回吻他的絲毫理念,隻感到堅強的防線立即要全線崩塌,幸好柳奮輕輕的放開了她,沒有進一步的行為,顯然此時的他,比同齡男孩沉穩,有著更強的自控能力,她勉強守住堤防,沒再說話。柳奮駕著車,一路把他送到寶東仁和村路口。
她剛下車,柳奮又從又站到她麵前,激動得眼圈有些發紅,捧住她的雙肩,說:“我要用傳統的方式,要讓我家裏專門請一個紅娘,向你的母親提親,得到她老人家的認可。”
她找不到話回答,隻感到自己被今天的半瓶啤酒逼進了死胡同,她帶著類似於上斷頭台的心情的對柳奮說:“不要這樣啊,再見。”
回到家裏,母親剛做好晚飯,見到女兒回來,忙把存放的臘肉取了來,要清洗煮,女主人公一點沒能食欲,她告訴母親,已經吃過了,她看著母親吃飯,一邊插上電鍋,幫她燒水洗腳。自陸誌強死以後,現在鄭潤芳一人過日子,比原來快樂多了,唯一讓她牽掛的就是女兒的終身大事,樂依傑幾乎都在外麵,越來越少回家,她知道自己駕馭不了她,可做母親怎麽也牽心,她不想讓女兒蹈自己第二次婚姻的覆轍。所謂知女莫若母,盡管少有和女兒一塊,但經常和女兒來往的男人中,她也總是留心著,憑著一種天生的直覺他已清楚了駱曄的存在,樂依傑從沒對她承認,可她卻比較放心,因為她見過他;最近老和樂依傑一塊的柳奮,她也覺察到了情況的變化,她也通過一些簡單的途徑對柳奮有了大概的了解,這使她很疑慮。剛才,柳奮送樂依傑回來,她恰在村口,無意中又瞥見了,在鄭潤芳的理念中,這種家庭背景的差距極容易使處於弱勢的一方成為對方玩弄的對象,類同的事她聽多了,她沒有想攀高枝的想法,隻希望女兒能夠嫁個平凡人家,一生平安,不願她受到任何傷害。樂依傑又回來,她忙抓住這個機會一邊吃飯,一邊詢問。
經曆了一次又一次的情海風波,她已經習慣在母親麵前能不說的不說,沒必要的盡量不說,並且,她不以為母親能幫助自己啥。這一次,麵對著母親專門的詢問,她也不好回避,簡單的告訴她,自己和原來的跳舞的駱曄是曾經戀過,可沒成正果,分手很久了。至於母親提到的“剛才那個姓柳的男孩”,她直接說他或許在追自己,可自己很猶豫,沒認真思考過此事,也就是說,現在她仍然是獨身一人。母親反複告訴她,首先要自己愛惜自己,別人才會愛惜你。女主人公聽著,知道母親所要表達的意思,她現在擔心柳奮果真請什麽介紹人來見母親,自己可能難以灑脫回避,又想到才闖入的郭紅星其人,思無所定。
文化局是個冷僻的單位,平時局裏並沒有什麽具體的工作可開展,甚至可以說,大家每個月最大工作任務就是領工資,樂依傑呆上了一段時間,就不想再這樣呆下去。
藝術研究室雖然屬文化局管,可並不在文化局裏,也不在縣城,遠在成州市老幹所旁邊,雖然距市中心很遠,但環境清幽,原來是十七年前,縣文化局買地修建的幹部活動中心,整棟樓兩層共約五百平方米。後來清理樓堂館所,它都無災無難地度過了,原因是局裏在上麵掛了個大的燈箱,名曰“書法藝術研究室”,然後對外出租,成了局裏的“菜園地”。樂依傑開始下意識的要從書法愛好上發展更好的路子,準備盡快去市裏了解這個藝術研究中心,為下一步打算找參考,或者能對自己有莫大的幫助。
她忽然接到辦公室安排,寶東的文物修複工程已經完成,工程將接受由寶東鎮文化局建設局財政局和審計局以及省上的兩位文物專家共同組成的工程驗收小組進行審計驗收。因為樂依傑原來就是在寶東參與這項事務的,在文化局又是唯一學建築工程的人,所以莊秀華就委派她去,代表文化局文物辦公室參加應卯。得到通知,她馬上準備收拾動身,文化局隻有兩個車,局長一個是專用的,雖然沒用,可要動用她的車,即便她同意,司機的臉色也難看,另一個車空著,負責安排的“師兄”含含糊糊的說副局長要坐著到市裏開會,不一會他苦笑著發個短信給樂依傑,說他和那司機有點矛盾,不太安排得動,希望她諒解,或者她給局長說,由局長直接對司機說,樂依傑見到這個情況不好說啥。局裏的人雖然不多,但都有一種願意擠壓同僚和看同僚受擠壓的心理需求,這是在百無聊耐的生活格局中養成的。經過鄉鎮的磨煉,她已經對此類小官場小圈子的生態現象有所知曉,看來隻有坐公共汽車去。她忽然想到財政局,估計財政局參與的人員是程文序,就給他打電話核實,果然是,想到可以搭順風車,忙叫他等等,程文序正準備走,接到她的電話,就將車開來接她了。
財政局的人,在文化局職工的眼中,那是很跋扈的,何況局長級別人。能讓財政局副局長親自開車來接,在大家眼中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剛才還在暗中欣賞樂依傑“落難”的同僚們,瞬間轉變成嫉妒的情愫,部分人怏怏不快的看著她坐著財政局的車離去。
代表施工單位來參與驗收帶隊人員出人意料,竟然是金河集團的副總裁也就是柳奮的父親柳仲德,他還是市政協委員,而柳奮並沒來。柳仲德的到來,對寶東來說其意義類似於“李嘉誠”之類駕臨,鎮長一行人不由分說,熱心的敷貼著,個個對他綻開著笑臉,如眾星捧月螞蟻搬食物式的把他圍著移動,房產業的人氣場就是這麽豐滿。誰都希望抓住千載難逢的機會,用廉價的殷勤和尊敬,換來意想不到的投資收益,工程驗收的意義相對薄弱了,鎮裏幾個主要領導陪著副總在鎮裏轉,視察開發區,介紹產業優勢地理優勢什麽的,把縣裏幾個局來的人晾在了一邊,直到十點半過了,大家才在鎮會議室聚齊,二十幾個人準備開撥驗收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