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婚禮前的突發事(下)
柳奮口氣尷尬,有些心神不寧的說:“我隻是和她擦身而過,沒搞到手的啊。”
“惋惜嗎?”
“不用笑我,邵縣丞不也和我同樣,吃了一塹?”
柳奮已從間接的渠道得知,程副市長的倒黴,就是邵承龍報複的結果。原來程姓副市長包養了程清秋,消息極嚴,幾乎無人知曉,但他畢竟老了,身體也垮了,高升無望麵臨退休,為平安著陸計,暗暗的認可程清秋結交男朋友,柳奮和邵承龍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先後和程清秋結交,還以為攀上了副市長。但沒有不透風的牆,邵承龍和程清秋結識後不久,無意中從陰暗渠道得知了程清秋是他的情人,忍受不了這個奇恥大辱,斷然和程清秋分手,隨即開始進行報複。市裏的部分官員華麗金裝裏麵,總是百病交纏臭瘡爛孔之身,一推就倒,程副市長就這樣被他暗中發力,栽了下去。
開始,柳奮還和樂依傑常在一起,接下來越來越稀,接下來幾乎每天都是她主動給他打,接下來好幾次沒打通,柳奮也沒再來出租屋,電話問他,居然關了機。而正在此時,春風演藝公司裏又發生大事,二當家在一天晚上,突發腦溢血,被家裏人七手八腳送到醫院的時候,已完全沒了生命體征,隨即被醫生宣布去世了,春風公司暫停了近一周業務,協助著把二當家的事忙完。此時,樂依傑已能夠全麵的掌控著公司的運行,二當家的事不象開永祥,沒給公司帶來衝擊,因為徐光星也在幫襯著她。她讓唐正青接替了二當家的位置,唐正青才比二當家才有所不足,但有自己和徐光望在前撐著,讓他慢慢學無妨。這天晚上,她帶隊演出回來很晚,已經九點過了,回到出租屋,柳奮回來了,屋裏沒開燈,他躺在床上,呼呼的大睡,滿屋的酒氣,顯然他喝醉了。她忙搖醒他,柳奮迷迷糊糊的坐起來,失神的望著她,她奇怪地問:“什麽原因,醉給誰看?”
柳奮忽然抓住她的手惶恐的問:“我的依傑,我怕。”
“什麽事,”
柳奮仰麵倒在床上,幽幽的好象對著一個不知名的影子說:“你會離開我嗎?”
“什麽意思?要麽是你離開我。出了什麽事?”
“因為姓程的出問題,我父親受牽連,為配合調查,已去過紀委幾趟,即將被公司免去副總裁。明天,或過兩天消息就會正式公布。”
“即便受牽連,也應該是姬老總,還輪不到你父親吧?”
“不知道啊,可公司決定了,父親也默認了,我不知道原因,什麽責任都落到他頭上。問他,他根本不理會我。”
柳奮說著,倒身躺下,呆呆望著她。樂依傑聽著也意外,平時因為少有了解金河集團的事務,對這個奇怪的事捉摸不透。柳奮忽然又猛的坐起,說:“難道咱們家從此……老爸奮鬥半生,白忙了……”
“大夥不是老在感慨,錢有什麽用?名用什麽用?地位有什麽用?有個叫王均瑤的大富豪不是三十多歲就怎麽了?梅豔芳才過四十就怎麽了?還有,如傅彪什麽的……所以,還是眾人常掛在嘴邊的,平淡是真,其它都是次要的。”
“可我從來沒這麽想。”柳奮說,“名人有錢人一大批,早死的就那麽幾個,比例是多少,該成為咱們甘於平庸的理由?世上就有這樣一批人,他們天生來就是等著別人去支配去主宰,去領導。我就想替天行道的,去支配他們的,我就該是專門履行上帝給我這個任務而來的。”
柳奮說完,倒頭下去,噴著酒氣片刻又陷入了呼呼大睡。
現在,柳奮的家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陰霾中,此時的樂依傑,聽著柳奮口氣雖然狂傲,可正是駱曄的嘴巴怎麽都說不出來的,對她來說也是另一股魅力,她相信和柳奮一塊,會有美好的將來,眼下的挫折根本算不上一回事,幸福從來就該是體現在奮鬥的過程中,而不專門體現在最終財富上。她對柳奮說:“倘若你父親果真有事,倘若那麽一天不幸到來,我可以離開春風,和你一起做你的事業。”
柳奮聽著,木然的點點頭,沒回答。她強行把他扶起,給了他一支藿香正氣液,半個小時之後,柳奮基本清醒,他抓著樂依傑的手,說:“沒事我陪你去你的公司,當開辟第二職業。”
柳奮的父親從副總的位置上撤下來,以及取消政協委員資格,消息在市幾個官方媒體上登了登,因為集團公司不屬於官方企業,柳仲德的被撤遠不如程姓姓副市長引人注目,沒幾天就平靜了,暫時沒聽說他被采取進一步措施。
以前,在金河集團,柳奮某些時候就是他父親的“替身”,在別人心中類似於“小柳總”,神通非同一般;現在他雖然名義上仍在金河集團上班,但他負責的項目已完,再沒他的事。在眾人異樣的眼光中,他已成了夾著尾巴做人的楷模了。他兩次向父親詢問過兩次事情原委,該怎麽辦,柳仲德冷冷的盯他幾眼,從不回答,他就不敢再問。兩人籌劃婚禮的事也暫中止,柳仲德隻類似自言自語的作家庭通報:“知道嗎?我即將被追究刑責,可能是有期徒刑兩年……”
他的話讓幾個人都驚住了,柳奮問:“你怎麽提前知道?你的一切行為終究是公司行為,算怎麽回事啊?那姓程的呢?”
柳仲德接著自己的話說:“公司正在和市裏周旋,準備再做做法院方麵的工作,看能不能緩刑,別外傳。現在啊,隻希望你們現在一切低調。”
“姓程的呢,怎麽處理?”柳奮複問。
“他,不清楚。”
“我也想看到你們結婚,而且快,否則屆時果真進了監獄,連唯一的兒子結婚都沒法參與,就遺憾了。”
於是兩人的婚禮很快辦了,整個婚禮的規模迅速被壓低到了極限,可以說很寒酸,一共隻有兩三桌人,主要還是男方至親,雖然樂依傑曾感歎柳奮的計劃過於誇張,可此時也感到很難為情,她連自己的好友也不敢請。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受程姓副市長事件影響,二人的婚禮規模草草完結,結果知之者甚少,但出於道義,樂依傑還是在朋友圈裏發了詔書:簡辦不請客,隻接受電話和短信祝福。居然有幾個以前並不親熱的朋友聽到風聲,急急的來電責備說她瞧不起朋友了,哀歎喜酒也喝不成了,女主人公做了虧心事似地,體會著她們幸災樂禍的心理,低聲下氣的給她們解釋了老半天,他們勉強接受了她的說辭,表示饒了她,然後背著她互相打電話祝賀,為省了筆禮錢而慶幸,互相慶祝。
柳奮與樂依傑的結婚,讓柳仲德再次檢驗到了人情世故。雖然低調處理兒子的婚事,但對於他這種級別身份的人,以往都會有不少人無孔不入的找機會貼近;如今突然間栽了跟鬥,情勢大變,過去總在他身邊縈來繞去的電話不斷的所謂朋友,居然有的連忽悠電話也沒一個;當然,打電話來的,他都以眾所周知的原因推謝了。從跌倒中走過來,他獨自一人在客廳裏抽著煙,人到中年,從社會的底層到掙紮著到社會的上層,看過的東西太多,經曆的東西太多,習慣了,已經漸漸對一切都泰然自若。他曾重點思考的是在兒子與樂依傑辦理結婚手續之前,是否讓兒子與樂依傑簽個婚前財產協議方麵的內容,從一窮二白奮鬥過來的他,對自己如今的財富很重視,可他糾結了許久沒能提,因為樂依傑在他麵前製造的距離感已讓他顧忌難以開口;一旦提出,必然會讓二人的婚姻蒙上嚴重的陰影,使他們的結合成為一種冰冷的機械組合;如果傳出去,他也再難承受同僚們輿論的壓力。自走入本次人生低穀以來,他很關注樂依傑的表現,這是關係到他整個家庭未來的大事,他通過留心觀察樂依傑與柳奮的日常,發現樂依傑的意識中並沒有深刻的財產目的。可是,也因為如此,將來她和柳奮一旦感情波動,財產家業可能是留不住她的,現在年青人的事誰也說不清。樂依傑表現出來的過強的獨立意識,讓他在欣賞的同時又深刻的擔心,他擔心兒子將來駕馭不住她,雖然她的所謂事業在他看來同樣不值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