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8、縱容我一次,再看她最後一眼
408、縱容我一次,再看她最後一眼
她明明一臉平靜,但是那眼淚卻止不住的落下。
那眼淚……似乎明白她的內心,明白她到底在悲傷這什麼。
席漸看到這一幕,身子狠狠一顫,手指也僵直起來。
她竟然哭了?
簡幸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這個夢裡面似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變得好像不是自己了。
也遺失了最為珍貴的東西。
到底丟掉了什麼?
她怎麼想也想不到,只是覺得心裡空空的,好像……很疼很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她睜開眼,看到的卻是一個陌生的環境。
她正狐疑著,耳邊就傳來熟悉的聲音。
「小幸,你醒了?」
隨即手就被人牽住,很陌生的觸感、陌生的溫度,讓她本能戒備著,朝後縮了縮。
席漸的手瞬間懸在了半空,僵硬的停留在那兒,怔怔的看著她。
而簡幸也清醒過來,對上了席漸的視線,楞了一下:「哥哥?」
席漸聽到這稱呼,突然又覺得心安了。
他抬手撫摸著她的腦袋,淺淺笑著:「你終於醒了,還記得……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發生什麼事情?」
她呢喃著,努力搜索著回憶。
她和席漸一直生活在一起,從她大學畢業,哥哥就找到了自己,然後把她帶回了蘭開斯特家族。
她仰慕哥哥,每天和哥哥生活在一起很開心。
這段時間哥哥來帝都出差,她也想回來看看,就跟著席漸一起回來了。
她坐飛機太久了,所以睡著了,一覺醒來就在這兒了。
她道:「我在飛機上睡著了嗎?那現在我們是在哪兒?」
席漸聽到這話鬆了一口氣,明白她已經被成功催眠了。1;148471591054062
他也算如願以償了。
他揉了揉她的腦袋,道:「這是我們的臨時住所,是一個公寓。這就是你的房間,哥哥特地布置的,還喜歡嗎?」
她環顧四周,粉粉嫩嫩的顏色,就像是給小孩子準備的一樣。
在席漸眼中,自己好像是永遠都不會長大的孩子一樣。
她淺淺笑著,隱隱覺得自己鍾愛的好像不是這樣的風格,但是這是席漸親子準備的。她自然是歡喜的,最心愛的哥哥準備的,她應該是開心的啊……
可為什麼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呢?
她道:「哥,我好餓,你先出去我要換衣服。我們等會一起去吃飯,好不好?」
「嗯,我在外面等你。」
席漸關門離開,而她看著周圍的環境。
陽台上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味,她情不自禁的走了過去,看著那一朵朵白色的小花,思緒一下子飄了很遠很遠。
似乎……她以前也見過這樣的陽台。
擺滿了盆栽,還有自己鍾愛的寶珠茉莉。
夏季快要結束,這花……也要落敗了。
她換了衣服,跟著席漸去吃飯。
下車的時候席漸很自然的牽起她的小手,她微微掙扎了一下,總感覺哪裡不妥。但是沒想到席漸更加用力,根本不給她任何躲閃的機會。
她怔怔的看著他,耳邊回蕩著他的話:「你不喜歡我這樣子?你以前就這樣纏著我的啊。」
你以前就這樣纏著我的啊……
這話就像是心理暗示一般,她腦海中浮現出一抹不真實的畫面。
好似,以前和席漸出門,自己都是挽著他的胳膊或者牽著他的手。
那現在這樣親密也沒有任何問題。
她鬆懈了一下,沒有反抗。
她晃了晃腦袋:「是不是我睡得太久,我都覺得腦袋暈乎乎的。好像……忘記了很多東西,又好像腦子裡多了很多東西。」
她有些懊惱的捶了捶腦袋,席漸立刻阻止,有些責備的說道:「腦袋可不能亂打,本來就智商不高,可別再笨了。」
簡幸聞言沒好氣的瞪了一眼。
哪有哥哥這樣說自己妹妹的?
她們朝著店門走去,她突然感受到一束強而有力的視線,像是一道細線一般,緊緊的縈繞在自己身上。
她下意識的轉眸看去。
但身後是人來人往的馬路,沒有熟悉的面孔。
她已經離開帝都很多年了,怎麼還有認識的人?
她覺得有些奇怪,這古怪的感覺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她沒有理會,隨著席漸走了進去。
而馬路對面停著一輛黑色商務車。
車內,言睿看著凌律憔悴的面色。
此刻,他應該在醫院好好調理身子,但是凌律剛剛醒來就要去見簡幸。
可……即便見到了又能怎樣?相顧無言,根本不能讓她看到。
這遠遠的看著,多麼痛苦啊!
他實在看不下去了,出聲提醒:「先生……人已經進去了。」
凌律這才回過神來,幽幽的收回了視線。
言睿正準備開車,沒想到卻被他阻止。
「再等等吧,我還想……等著她出來,再多看一眼。」
言睿聽到這話狠狠蹙眉:「先生,你現在還生著病,你現在應該在醫院調理身體!你既然狠心的將簡小姐推開,就應該果斷一點。你這樣……簡幸她根本看不見,就算你現在要死了,她都未必記起來你是誰!先生,你這樣又何苦呢?」
言睿知道自己的話有些殘忍,但是這都是事實。
凌律聽到這話,龐大的身軀狠狠一顫。
心臟上就像是纏繞了一張細細密密的網,勒得他鮮血淋漓。
是啊……
自己就算死了,死訊傳遍整個帝都。簡幸要是聽見了,也恐怕只當是個陌生人過世吧。
他親手把她送到別人的身邊,現在又何必惺惺作態?
他知道此刻應該離開,斷絕他們所有的聯繫。
但,還是不忍。
她第一天離開自己,他怕出什麼意外。
他期盼著她恢復記憶,沒有被催眠成功。
又期盼著她能夠徹底忘記自己,和席漸過上幸福的生活。
他這樣矛盾,彷彿把自己逼進了一個死胡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當……是縱容我一次,我就再看她最後一眼。此後,生死無關,各生歡喜。」
言睿聽到這話心狠狠地疼著,看著他落寞蒼白的臉色,還有嘴角那抹苦澀的笑。
曾經瀟洒俊朗的男人,此刻卻變得如此狼狽。
簡幸的離去,就像是抽走了男人的血肉一般,疼徹入骨,撕心裂肺。
他的痛又有誰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