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又死一個
第四百零一章又死一個
「端端?」溫言初甚至都沒有想到,完全吃驚。
端凝穿著一身連衣裙,看上去文雅而美好,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那裡,臉上的表情溫和恬淡。
一頭長發披散在肩后,臉上帶著很淡的妝。
「言初,你還好嗎。」端凝輕輕說出這一句,唇角露出了淺淺的微笑來。
溫言初終於在她身上看到了往日端凝的影子,溫柔恬淡的,不再是上一次那樣冷淡的,那樣歇斯底里的。
「哇!端端阿姨好漂亮!」呈呈驚呼一聲,表現得比誰都直接,然後就嫌棄地看向了溫言初,「小西,你就相形見絀了。」
溫言初無奈,伸手揉了揉兒子的頭,「你究竟是從哪裡學來這些詞的?」
「嘿嘿,我在醫院無聊,把成語詞典背下來了。」呈呈有些得意洋洋。
他那又哪裡算是背,翻一遍就能記住了。
端凝臉上的微笑更大了一些。
「端端,你怎麼……」溫言初很想問一下,她怎麼會是易清州的女朋友,只是,似乎不太好這麼直接問出來。
端凝走了過來,伸手輕輕將溫言初不太整的衣領翻整,「先進去吧,我們慢慢說。」
溫言初點了點頭,易清州自然知道她們閨蜜倆有話要說,於是直接伸手攬了溫康成的肩膀,然後抱了呈呈,「小成,呈呈,我們去買門票。」
「還要氣球!」呈呈興奮道,氣球可是遊樂園小朋友必備的!
「好,還有氣球。」易清州點了點頭。
「還有泡泡!」
「好,還有泡泡。」易清州依舊溫和點頭,朝著賣門票的地方走過去了。
「還有還有……」
只聽得孩子的聲音漸漸遠去。
端凝這才轉頭看向了溫言初,「你應該有很多想問的吧?」
言初點了點頭,「你怎麼會……」
「你走了五年了。」端凝的聲音輕輕的,柔柔的,就像五年前的端凝一樣,「五年,可能發生很多事情,可能發生任何事情,你不知道的,還有很多,所以你也不知道,我和清州是怎麼走在一起的,其實……我和他根本就不算走在一起吧。」
溫言初輕輕咬了咬嘴唇,「清州說,你還沒有準備好。」
「嗯,我還沒有準備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準備好。我其實不想耽誤清州的,一輩子就這麼過就挺好的了。」端凝默默地笑,只是那笑容看上去太苦澀了,苦澀到讓溫言初都忍不住皺了眉頭,苦澀到讓人覺得,她似乎下一秒就會掉下眼淚來。
她伸手輕輕擁了端凝的肩膀,「端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端凝目光飄得遠遠的,像是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然後焦點才漸漸落在了溫言初的臉上,「五年,所以你不知道小嬋的女兒死了,所以你不知道程柯車禍,你不知道這一切,所以,你自然也不會知道,再臨死了。就在那亂世一般的五年裡。」
端凝輕輕說出這一句,只是說到這個名字而已,都感覺心如刀割一般,那些原本以為已經癒合的傷口,幾乎是一瞬間就炸裂開來,汩汩往外流血。
聽到這個名字,溫言初才想到,似乎很久沒有聽到過了,江再臨。
也就不由得想到了印象中那張臉,長得非常好,算不上那種英氣逼人的俊逸,但是別有一番味道,他長得是特別討人喜歡的那種,輪廓並不算特別鋒利,整個人感覺就少了幾分冷漠,而且笑起來蘋果肌飽滿,牙齒潔白整齊,鼻樑高高直直,眼睛是那種圓圓的大眼1;148471591054062睛,和程柯趨向於長型深邃眸子的感覺很不同。
再臨圓眼睛很可愛,程柯鳳目很深邃。
溫言初還記得自己幾乎是第一眼就喜歡上了江再臨的笑容。
江家一直都是賺灰色地帶的錢,並且因為擁有龐大的現金流,經常會放一些貸出去。
所以江再臨絕對算得上是豪門子弟,但是越是這樣,其實多少會有些仇家。
他是被撕票的。因為借貸的人,還不出錢來,走投無路只能做出最極端的決定,綁架了江再臨。
這種溫言初甚至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覺得只會出現在電視電影裡頭的事情。
等到贖金都湊齊了,在警察的嚴密監控下送到了綁匪手中,然後抓住了綁匪,套出所在位置的時候。
趕過去的時候,江再臨已經不行了。那種血流遍地的景象,似乎真的是只有在電視電影裡頭才會出現的景象。
端凝只見到了他最後一面,只來得及聽他說了最後一句話,「阿凝……對不起啊,我要先走了……答應我,去愛別人吧。我是愛你的,而你……是自由的。」
他的手抓著端凝的手,但是手指,就那麼慢慢地沒有了力氣,慢慢地鬆開。
無論端凝怎麼緊抓,都沒有用,像是能夠感覺到他的生命就這麼從指間流失。
答應我,去愛別人吧。
我是愛你的,而你是自由的。
溫言初聽到端凝的口中說出這兩句話來的時候,雖然端凝說得很平靜,就像那根本不是自己身上發生過的事情一樣,但是溫言初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所以我沒有準備好,可能永遠也不會準備好了。」端凝微微笑了一下,有些勉強,「那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小嬋一直陪著我,那時候她還懷著孕,或許也正因為是這樣,我才知道失去一個人是怎樣的感覺,後來芊芊走了之後,我也就這麼一直不離不棄地陪著她吧。只是你不在,我不止一次地想過,如果你在就好了,如果你在……就好了。」
溫言初哭出聲音來,緊緊地摟著她。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端凝輕輕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後腦,「都過去了,當時有多難過,現在想起來也都漸漸模糊,生活還是要繼續的。」
溫言初抬起眼睛看著端凝,就聽到了她那柔和的聲音,輕聲說道,「說不定,我會好起來,說不定,永遠都不會。清州說,如果我不打算接受他,他也就不結婚了,就這麼等著。是我對不起你才對,如果我好不起來……你哥哥……」
「你好不起來我也認了,我不可能讓你一個人。」
易清州的聲音從後頭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