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絕望嗎
第一輪自由殺敵，結束了。
確切而言，應該是方圓百里的妖魔鬼怪已經被清空了，上千位習武天才擊斃了海量的妖魔鬼怪。在這過程里，有意氣風發的，有縱橫無忌的，也有黯然神傷的，種種不可列數的神態，宛若世間百態。
沒有了妖魔鬼怪，而且也到了時限。
嗡嗡！嗡嗡！
一枚枚記錄儀器，輕微震動。
造價上億華國幣的吊墜，內有精工製作的記錄儀器，可以承載強烈的撞擊。
況且眾人也會略微留心護住這枚吊墜，除了少數破損、粉碎的意外情況，大部分習武天才盡皆戴著這枚吊墜。
……
山林之內。
七八位武術生正隱藏叢林后，卻鬆了口氣的站起身：「記錄器震動了，結束了。」
「第一輪自由殺敵，實在太艱難。」
這些面色黯淡的武術生來自帝都與雲海都城，只是高位武者境的他們，想要殺敵，殊為不易。
將級妖魔與將級鬼怪，不在少數。
除非武將境的習武天才，方能縱情肆意的展露武力，擊殺一隻只妖魔鬼怪。
「真可惜。」
「這屆蓋世天驕戰，我等武術生只是在角落裡的旁觀看客，根本比不了那些出身武術宗門的天才們。」
武術生的整體層次，是武者境。
而武術宗門與閑散習武人士的整體層次，是武將境……此乃無可否認的差距。
不過。
武術宗門內的最強批次門徒，才能有資格參與蓋世天驕戰！武術生們比擬不了，也實屬正常，畢竟這代表著眾多武術宗門的未來。
匯聚於此的天才，等若武術世界的未來。
「走吧。」
「我們抓緊回去，估計名序肯定要倒數了。」有名武術生悵然若失的嘆了口氣：「如此局面，恐怕韓東也無能為力吧。」
「是啊，那些宗門人……」另一人慾言卻止。
他們當然也看到了。
孤身殺敵獲取積分，哪能比得了眾多門徒的齊心合力，況且單論武力層次，韓東也難以列為最強。
……
瀑布繼續砸落、河流仍在流淌。
赤湖嵐宗的眾人，沉默無言的呆立在山石之上。
咯嗒。
碎裂山石，滑落下方。
面無表情的陳息，僅是幽幽難名的吐了口氣，旋即緩緩起身，望向遙遠的匯合處：「拿不到第一，還有什麼意義？」
他隱約知道。
第一輪自由殺敵，自由度較高，而且沒有太多的限制，可以完全發揮出武力層次的優勢。
而第二輪，則是征戰圍剿！
假如提前獲悉的消息，沒有出錯，那麼蓋世天驕戰的第二輪，應該是籌謀一場突襲強攻的戰役，摧毀一座妖魔巢穴。
「也罷。」
「我們回去吧。」
陳息不再多想，走向叢林，身後跟著一個個其餘門徒。但卻有一個門徒愣在原地，怔怔出神的望著即將黃昏的柔和日光。
恩？
陳息轉身看了過去：「左肅？」
「抱歉。」名為左肅的門徒，急忙搖晃兩下腦袋，下了山石：「剛剛在發獃，也許有點想念宗門了。」
哼。
陳息仔細打量了一番，哼了一聲。
緊跟著，他們不再耽擱，齊齊回返蓋世天驕戰的匯合之處，其他人亦是如此。
……
約有十米高的圓台，孟將軍佇立之上。
他穿著褐色戰鎧，炯炯有神的雙目好似一雙鷹眸，掃視下方的眾多習武天才們。
「我宣布。」
「第一輪自由殺敵，正式結束！」孟將軍指了指立在一旁的巨大屏幕：「積分排行榜只列出前三百名，你們自行觀察。」
聲音浩蕩，穿透了層層空氣。
黃昏日光，照耀了片片區域。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匯焦在了巨大液晶屏幕上，哪怕再怎麼驕傲的習武天才們，也面露嚴凝之色。
嘩！
屏幕顯示名序，全場登時死寂。
彷彿正待掀翻狂瀾的海嘯，驟然拍擊在所有人的心靈上空，凝固了千奇百怪的表情，定格了各式各樣的動作。
……
咕咚。
有人咽了口唾沫，顫顫巍巍的指向屏幕最上方：「韓東第一？江南學府的武術生韓東，居然是第一？」
「太可怕了。」
「李罡排在第二位。你們看後綴的積分數量，兩者只差了一分！韓東比李罡領先了一分！」
……
「韓東？」
「他竟然能第一？」
帝華學府劉圖昀，怔怔出神的盯著巨大屏幕的最上方，似乎忽略了自己的名序，視野里僅剩韓東兩個字。
他嘴角扯動了兩下。
他眼睛眯了起來，沒再多言，只是默默垂著腦袋。
蓋世者，也有強弱高低！
顯而易見，當代的三位蓋世中，屬他劉圖昀最弱……但實際上，劉圖昀也著實不弱，再給他三五年的時間，足可與江風玄爭鋒。
只是。
韓東太強了。
深有此感的蓋世江風玄，饒是有聖泉宗同門的通力協助，列在第六位，可也目光黯淡，只感到有些寂寥。
「我才第六。」
「韓東卻能第一？恐怕歷史上也少有這麼恐怖的蓋世者。」江風玄止不住咂舌心顫。
眾所周知，身軀與意志心神等諸多因素，越是符合武術三境的人，便越是習武天才。
參照武術宗門的門徒標準：萬中無一的習武天才。
凡是號稱萬中無一的天才，皆有不俗的習武資質，哪怕在武術宗門裡面也實屬不多，必然成就武者境，武將境也不算艱難。
再往上，便是極限天才。
譬如赤湖嵐宗的陳息，潛龍第二靈倩雲，最強潛龍李罡，皆是極限類型的天才，他們內力雄渾到了極點，除了術蘊與靈感，其餘方面與蓋世相差彷彿。
而蓋世，則是一切的巔峰。
增無可增、進不可進的特徵，即是對蓋世最為貼切的形容。窮盡上千年的習武歷史，蓋世始終蓋壓一切。
沒辦法。
無論是身體素質、內力根基，亦或是對武術的感悟，腦海深處的靈感，蓋世皆已達到最巔峰，根本無法更強。
因為這是武術範疇的最巔峰了！
「大哥哥。」
「你還是蓋世嗎。」靈倩雲扯著淺粉顏色的裙擺，瞪著一雙無辜的眼眸，歪著腦袋，略顯好奇的傳音韓東：「為什麼你能這麼強呢。」
恩？
還在賣萌？
一襲漆黑風衣的韓東，臉龐淡然：「你不絕望嗎？」
「什麼？」
靈倩雲眨巴兩下眼睛。
周圍的其餘習武天才，看到韓東與靈倩雲的傳音交流，不由露出形形色色的目光。
有羨慕妒忌的，有敬佩憧憬的，也有沉默不語的。
但無論如何。
眾多天才們盡皆不由自主的挪動了數步，形成一個空圈，令韓東與靈倩雲宛若鶴立雞群似得。
下一刻。
「你怎麼還在賣萌？」韓東嘆了口氣：「大姐，你已經足有二十三歲了，身高還不到一米五，你不心痛嗎？你不絕望嗎？」
「？？？」
靈倩雲的臉色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