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不世之功
大西洋海底裂縫，溝壑遍布周圍區域，巨大亂流紛紛涌動，所有冥鬼巨妖們盡皆動容。
原本對韓東不太在意的巨妖也感到寒意貫體，渾身發冷。
不可理喻！
喪心病狂！
剛剛嘲笑冥鬼離金過於誇張韓東力量的翠綠蛟龍，定格海底，巨爪拎著妖軀染血的中等巨妖，頗有些困窘尷尬。
「這，這……」
「人類韓東真有這麼強？」
翠綠蛟龍注視面前的重傷巨魚，翠綠眼目閃爍不定。
翠綠蛟龍自詡尊貴，向來不屑任何生命，甚至包括冥鬼。因為只有得到它們主上賜予的本源，才能誕生龍類妖魔。
妖魔中的龍類，相當於武術中的蓋世。
但是。
隨著巨妖們倉惶描述，翠綠蛟龍面色漸漸有了凝重之色，幾如獨棟別墅的眼目閃過一絲陰沉。
事實證明，離金並沒有誇大其詞。
而且不僅沒有誇大，反倒是低估了人類韓東，屠戮中等冥鬼與屠盡中等冥鬼乃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參照巨妖描述。
韓東施展類似法門的光芒圖錄，如若繁星之圖，蓋壓千秋萬古。
「真是不可思議。」翠綠蛟龍晃了晃腦袋：「韓東凝聚人類靈念，產生類似鬼能的力量——」
最後一句，它不想出口。
但身為高等冥鬼的離金，鬼軀流轉金色鬼能，毫不避諱這個令全體冥鬼渾身發寒的事實：「人類韓東，堪稱鬼怪噩夢！」
離金聲音響徹深海，蘊涵差點歇斯底里的猙獰。
蓋世稱謂，不能形容韓東之強。
天驕之名，難以描述韓東恐怖。
從今往後，歷來無所畏懼、象徵恐怖幽冥的冥鬼們有了必須畏懼並且盡量退避的噩夢存在——人類史上第一天驕韓東！
冥鬼巨妖全都沒有想過居然會有這麼離譜的時刻。
畢竟。
它們不屬於地球，它們理應凌駕於人類這般的低等生命。
「怎麼辦？」
剎那間，翠綠蛟龍猛然昂首。
它瞪大了眼目，嚴凝且陰森，似乎穿透十萬米光罩，望向光罩另一側的人類法境們。
事已至此，無法挽回。
饒是冥鬼們算無遺漏，可終究避免不了韓東的雷霆問世，根本不給它們準備萬全的時機……太快了，實在太快，從韓東初露鋒芒再到如今只有一年左右！
況且。
韓東克制鬼怪的情況，大約從蓋世天驕戰以後，漸漸顯露。
仔細算來，其實不到一年。冥鬼們不想相互埋怨，抱怨無意義，想辦法等待主上破封而出才是正道。
「撤退！」
「墨台塔暫時擱置，我們立即撤離此地，免得遭到圍攻！」
隨著離金狀若瘋狂的嘶吼，所有冥鬼眨動眼目，所有巨妖們游曳無比巨大的妖軀，瞬息間離開光罩，動蕩深海狂瀾。
只剩深海景象，壯觀，炫彩，渲染寂靜無聲的黑暗。
它們怕了，擔心了。
假如被人類法境圍攻，沒等到主上出世便已死亡，未免死的太不值得……它們或者眯著殘忍眼目，或是緊咬鋒利牙齒，渾身上下透露仇恨滋味。
無論如何。
它們要做的很簡單——等待！等待主上破除已經鬆動的封印，即人類滅亡日。
……
光罩另一側。
氣勢各有不同的至聖至尊，齊齊站在光罩前方，一邊觀察對面冥鬼巨妖的動向，一邊盯著光罩通道。
法境至尊無法進入遺迹。
因為通道尚且不穩定，僅能容納入聖尊者通行。
「再有一個月，通道穩定，我們至尊也能進入遺迹。」美堅國奇異法境亞瑟魯克開口了。
「你們說說，那五層巨塔究竟隱藏了什麼？」
「冥鬼巨妖那般瘋狂，肯定知曉巨塔內部的一些情況。或許巨塔內部存有它們迫切想要得到的寶物。」
亞瑟魯克的聲音，沒有得到回應。
他試圖緩解緊張氛圍，免得至尊們過度焦灼，可卻壓根沒用。
眾所周知，韓東此行能否成功，成就冥鬼噩夢之名，決定了全人類能否在存亡之戰，佔據上風。
轟隆隆。
大西洋深海的暗流，不斷涌動。
「咦？」
亞瑟魯克摸了摸烏黑頭髮，皺眉沉吟道：「它們怎麼離開了，似乎有點急匆匆的，難道韓東成功了？」
區區十萬米光罩，當然阻隔不了至尊的隔空注視。
遠遠看著。
一尊尊高等冥鬼與高等巨妖，倏然間離開遺迹光罩，旁邊還有氣息虛弱的少數中等巨妖。
沒有中等冥鬼。
唯獨沒有先前進入遺迹的中等冥鬼。
「贏了嗎？」
「我們贏了嗎？」
心性較弱的至尊，隸屬三大強國之外的一個小國，顫聲發問，彷彿不敢相信這個喜出望外的事實。
早在進入遺迹之前，韓東已經隱約闡明他的強橫武力。
否則，至尊們不可能允許韓東冒險。但沒有親眼目睹事實，所有至聖至尊全都焦急等待，心靈彷彿被攥緊了。
「不知道。」
亞瑟魯克搖了搖頭，眉宇緊鎖。
華國張至尊輕咳一聲：「暫時不可輕舉妄動，先讓它們離開。反正韓東若是成功了，我們人類必當佔據上風。」
話音落畢，全場寂靜。
有激動，有期盼，也有忐忑不安的憂慮。萬一入聖尊者傷亡過於慘重……眾多至尊按捺雜念，氣機糾纏，相互碰撞。
深海都在翻騰暗流。
海溝裂縫緩緩開裂。
時間流逝。
分分秒秒彷彿整個日夜交替，漫長的有些煎熬。
全人類共計十九尊至聖至尊，燾燾威嚴瀰漫著，不能再等了，他們必須返回國土，防止巨妖冥鬼入侵國門。
然而。
下一刻，就在下一刻。
光罩通道顫動了數分，一位位面色疲憊但卻瀰漫壯烈凱旋姿態的入聖尊者們，相繼走出通道。
通道繼續顫抖。
入聖尊者們幾乎是魚貫而出，佇立外界的至尊們盡數屏息。
直到最後。
一襲青袍的韓東，離開通道，微微一笑：「幸不辱命。」
淡泊寧靜的聲音，宣告一切。
整片深海靜謐了一剎那，青芒光圈在韓東腳底擴散，靈念光華在韓東周身寰繞成風，宛若蓋壓大西洋，天地蒼穹統統恭賀。
聽著韓東答覆，看著韓東微笑。
似有難以描述的力量，砰然撞在腦海深處，至尊們無不動容：「韓尊者今日建立不世之功，我等至尊當禮敬！」
不世之功！
全人類揭開嶄新篇章！
從此以後，人類面對冥鬼妖魔再也不是劣勢，而是絕對優勢，甚至可以主動出擊，拉開滅絕妖魔鬼怪的序幕！
可韓東卻嘆了口氣。
「張至尊。」韓東看著張至尊，輕聲傳音：「猜對了……我們確實猜對了。」
張至尊面色狂變：「真的？」
看著諸位至尊的狂喜臉色，縱覽諸多入聖尊者的喜極而泣，韓東只是輕輕傳音道：「假如我所料無錯——盤古女媧時代封印了冥鬼巨妖之上的存在，或許它們即將破封而出。」
簡而言之。
幅散全世界的異常寒流，正是封印鬆動的徵兆之一！
……
地球最南端、南極洲。
此處常年冰冷，可謂是全球溫度最低的區域，與此同時也是全球風力最大的區域。
冰雪覆蓋整片南極洲。
位於南極洲中心，略微偏南的寒冷區域，有一座巨大冰川，晶瑩冰面閃耀稀薄陽光，不知存在了多少年。
咔！
一聲脆響。
亘存悠久的冰川表面，悄然開裂，形成幾如猙獰深淵傷疤的裂縫——在其內部，冒出如雪亦如血的汨汨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