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生死一線
第三百六十九章生死一線
這種時候,他不能再由著蘇緋色的性子了,他知道蘇緋色是擔心他的身體,但他……又何嘗不心疼她。
蘇緋色掃了一眼四周,咬了咬牙,終是攀上了玉璇璣的後背。
連番的車輪戰下來,別人或許還察覺不到,但她自己的身體,她卻是最清楚的。
她的體力已經有些透支了,而且身上的傷口.……連她自己都數不清究竟有多少,流的血越來越多,若是在死撐下去,等大火燒來,她肯定沒有逃跑的力氣。
她死,玉璇璣肯定不會獨活。
與其到時候兩人一起栽在這裡,還不如現在就讓玉璇璣賭一把。
「太后,他們兩想逃。」宮人看著玉璇璣和蘇緋色的動作,冷冷開口。
太后眼底的芒光忽閃忽滅,語氣淡到了極點,似乎根本不擔心蘇緋色和玉璇璣會逃脫:「人和人斗,靠的是手段和計謀,可人若是想和天斗,想和大自然斗,那就是痴心妄想!」
火勢如此迅猛,她就不相信玉璇璣和蘇緋色可以跑得過火,勝得過大自然。
這就是她和宋凌俢的區別,宋凌俢出手,總是留有餘地,才會讓玉璇璣和蘇緋色一次又一次的逃脫。
可她不同,她出手,便要將人置於死地,永不得翻身。
看著懸崖下的火海逐漸蔓延,離蘇緋色和玉璇璣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太后精緻的眉眼滿意一挑,轉身便朝宮人吩咐道:「走吧。」
「是。」宮人應下,這才快步跟上。
她明白,結局,已經定了。
玉璇璣一路狂奔,遇人殺人,遇佛弒佛,所到之處皆是屍體,根本無人可擋。
可蘇緋色還是清楚聞到了那股燒焦的味道,這股焦味里有樹木,有草芥,有人肉……
不得不說,宋凌俢這次真是把事情給做絕了,這一把火下來,死的不僅是他們兩,還有他派來的軍隊。
用這麼精銳的軍隊來給他們陪葬,真不知道是不是該說一句榮幸。
就在這時,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個岔路,玉璇璣的速度明顯緩了下來,似乎是在思考該往那條路走更好。
「往右。」不等玉璇璣選好,蘇緋色斬釘截鐵的聲音已經傳來了。
聽見這話,玉璇璣不禁驚訝的挑了挑眉1;148471591054062,卻沒有多想,直接就按著蘇緋色說的做了。
他相信她,絕對的相信。
「我從前當殺手的時候經常潛伏,有時候一潛伏就是好久,所以對水源特別敏感,如果我沒感知錯誤的話,往這裡走,前面不遠就有水源。」蘇緋色快聲解釋道,額頭隱隱冒汗,語氣里皆是緊張。
身後的烈火已經越來越近了,那股炙熱,即使還沒燒到她,她也能感覺得到。
死亡的氣息如此逼近,而且越來越近,如果他們不能在大火燒到他們之前找到水源,或者是那水源不夠藏他們兩個人的話,那他們便只有死路一條了。
「看到了。」玉璇璣的聲音傳來,明顯帶著激動。
蘇緋色趕緊抬頭看去,只見前方果然有條小河,而且這條河要容下他們兩個人簡直綽綽有餘。
快點,快點,再快一點.……
她幾乎已經聞到頭髮被烤焦的味道了,生死就在一線之間.……
「閉氣!」玉璇璣突然大喊,縱身一躍,兩人便跳進了河裡。
而就在他們跳進河裡的那一瞬間,大火也覆蓋過了他們剛剛站的地方。
一瞬生,一瞬死,蘇緋色潛在水底,看著頭頂上漫天的大火,只覺得心有餘悸。
若是再晚一步,再晚那麼一點點,她和玉璇璣現在就已經是焦炭了。
想到這,蘇緋色就忍不住擰緊拳頭,周身的殺意幾乎衝天,宋凌俢這次險些將她和玉璇璣置於死地,這個仇,她一定要報。
「沒事吧?」玉璇璣沒有開口,而是用眼神朝蘇緋色示意道。
蘇緋色搖了搖頭,用手指了指河的對岸:「我沒事,我們要不要上去?」
這條河很寬,所以大火根本燒不到對岸,他們只要游到對面上岸,就再也不用擔心火勢會蔓延到他們了。
玉璇璣點了點頭,拉著蘇緋色便往對岸游去。
上了岸,兩人並肩看著對岸幾乎染紅半邊天的火光,眼底皆是冷意。
「刺客是親眼看著我們掉下懸崖的,如今整個懸崖那邊都被大火吞噬了,相信宋凌俢此時已經在為我們的死慶功了。」蘇緋色咬著牙冷冷說道。
玉璇璣涼薄的唇角輕輕勾起,眸色忽明忽暗,狡黠好似狐狸:「他等這一天應該已經等了很久了吧,只可惜,我們要讓他失望了。」
聽見這話,蘇緋色的雙眼立刻暗了暗:「宋凌俢的確沒有得逞,可我們似乎也沒撈著什麼好處,本以為能藉此揭發宋凌俢以權謀私,利用軍隊來刺殺朝廷重臣,還能順便把顧家當年受的冤屈也平反了,沒想到宋凌俢出手如此決絕,竟然一把火將所有的證據都給燒光了.……」
他們總不能搬著一堆燒成黑炭的屍體回去指證宋凌俢吧?
沒了,一切都沒有。
她剛剛燃起的希望,也沒了。
蘇緋色重重的嘆了口氣,她心裡很清楚,錯過了今日,再要有這種機會就難了。
玉璇璣能理解蘇緋色的心情,伸出手便將她攬進了懷裡:「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我們沒死,以後什麼都會有的。」
沒錯,只要他們沒死,以後什麼都會有的。
蘇緋色抿了抿唇,這才緩緩開口:「那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做?又或者說,宋凌俢下一步會怎麼做?」
「宋凌俢最想要的就是本督手裡的兵權還有東廠,如今兵權已經被他親自賞賜給了福將軍,除非他能找出一個合理的理由,否則短時間內他是絕對收不回這六十萬大軍的,所以,宋凌俢下一步肯定是一探東廠究竟,然後再把東廠里的勢力據為己有,若是不能據為己有,那就一併毀滅。」玉璇璣分析道,眉眼裡儘是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