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不敢
有的人不願意睡,比如想著安怡的饒子煜,他想多醒一醒,想一想他的安怡。
而有的人已經沉入夢鄉,比如憧憬著孩子的安怡,她的夢境里,孩子安安穩穩的出生了,白白嫩嫩的一團,她的丈夫饒子煜逆著光坐在她的身邊,眉眼帶笑英俊逼人,陽光將他整個人鍍上了一層毛茸茸的金邊,此刻他正抱著他們的孩子,俯下身親吻她。
自從得到了埃文洛克欽的愛神,劉琦就將自己關在四面無窗的貯藏室里,這裡有調理的立著五排架子,每個架子上都擺放著不同的玻璃製品,大多數是形態各異的杯子。
最中間的被一束溫柔的光影籠罩著,上面擺放著七款玻璃杯,這是埃文洛克欽最後的一套作品——海洋之心,而兩天之前,最中間的位置還是空著的。
劉琦坐在椅子上,不錯眼珠的看著這七個流光溢彩的玻璃杯,它們就像七個浴水而出的美貌女子,在光影之下美輪美奐。
突然的一陣電話聲驚醒了劉琦。他掏出手機,屏幕上並沒有顯示電話號碼。
「喂?」
「劉琦?埃文洛克欽的海洋之心真美是不是?」電話里的聲音低沉性感,這種聲音只要聽過一次就很難忘記,可是劉琦搜索遍自己的記憶也不記得有聽過這個聲音。
「你是誰?」劉琦冷靜下來問道。
「你不知道我是誰?兩天前你不是還提醒陳佩雲要小心我么?」
他的嗓音夾雜著天生的笑意,可是劉琦感受不到一絲一毫他的愉悅。
劉琦的手一瞬間狠狠的扣住椅子的扶手,用力到指尖都泛了白。
「你是……衛忱!你想要做什麼!」
「別緊張,放輕鬆,我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衛忱停了一瞬間,好似在思考自己剛剛說的話,不過他並沒有讓劉琦等太久,「不過我這個人一向本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做事,而劉先生你最近卻給我帶來了很大的不方便。」
劉琦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慢慢的回答道,「我也只是提醒陳董,並沒有想到會給衛先生帶去麻煩。」
「沒關係,我很寬容的。」衛忱聲音里的笑意又提升了一些,「我知道你與陳女士的約定,所以我只希望劉先生1;148471591054062你在饒氏集團下一次的董事會上能夠聰明一些,畢竟陳女士跟蹤我的事情總要讓她彌補一下才公平。」
劉琦聽明白了,衛忱的意思是要他在董事會上反對陳佩雲的罷免案。但他現在還不知道衛忱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為真的與饒子煜有私交還是陳佩雲的跟蹤觸到了他的霉頭。他心裡不由得怪罪起陳佩雲來,去招惹衛忱這個大麻煩還牽連了他。
「這畢竟是饒家的家事,衛先生……」
「劉先生,我覺得我說的話已經很明白了,還是說你覺得我應該忍下來?」
很顯然,衛忱已經沒有那麼多的耐心與他繼續就這個問題說下去,劉琦立即見好就收,「我明白了。」
「哦,對了,劉先生應該知道,我最討厭不守信用的人,如果你欺騙了我,海洋之心暫時的不完整就會變成永遠的不完整,我保證,它會不完整的非常徹底。」
「我……」
沒等劉琦解釋,那邊衛忱已經掛了電話。
暫時的不完整還可以等,你看,他等到現在,海洋之心不就完整了么,但是若是永遠的不完整……
劉琦癱坐在椅子上,只要想起海洋之心可能會永遠的缺失,他就覺得心裡難受的很。
衛忱撂下電話將手機隨意塞進口袋裡,轉身出了門。
他今天本來不應該來酒吧的,可是他來了。所以他親眼看到了那個照片上穿著旗袍的女子。
她有著嫣紅的唇和迷人的眼,陰鬱的氣質與整個酒吧格格不入。衛忱看了她的第一眼,就明白了一件事情——就算這是個圈套,那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
燈光太昏暗,楚歆看不清楚衛忱的眉眼,但是她知道不遠處的那個年輕的男人正在看著她,他的眼睛里也許不會有痴迷,但一定會好奇。
他慢慢的走過來,酒吧里人聲吵雜,外國歌手站在舞台上吼的撕心裂肺,沒有人會注意到他。
衛忱終於走到了楚歆的身邊,他要了一杯長島冰茶推給了楚歆,「我也許真的在哪裡見過你。」
楚歆暗紅色的指甲一下一下的敲擊著杯子的玻璃,「你是今天第二十九個同我說這句話的人。」
「你覺得我與他們是一樣的么?」衛忱靠著吧台,嗓音性感的撩人。
上一秒還在敲擊著玻璃的指甲帶著水汽戳上他的胸膛,「不,你當然是不一樣的。」
捕獵人散發著玫瑰香氣的陷阱已經挖好,就等著漂亮的獅子心甘情願的踩進去。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萬無一失的。
陳佩雲經常這樣教育饒辛澤,也是這樣的謹慎,才讓她一個女性能夠在風雲變幻的商場上立於不敗之地。
「這兩天子煜都做什麼了?」
「也沒做什麼,哥平時在公司,私人時間除了在公司加班就是在家裡閉門不出,盯了兩天了,沒什麼反常的。」
「他這幾天都見了誰?」
「跟往常一樣,見了各部門的總監。還有……」
陳佩雲不滿意的直接打斷他的話,「我是問他有沒有見哪位董事。」
「沒有……」饒辛澤回答道,「我哥沒有見過任何一個董事,一個都沒有。」
陳佩雲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饒子煜既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更不是狂妄自大的人。他若是動了,即使給自己增添一些麻煩,她也覺得安心,反倒是現在這樣,饒子煜跟沒事人一樣,反倒讓人擔心他會在暗地裡做手腳。
「我哥是不是覺得不會有人同意罷免案?他平時也不跟董事們接觸,會不會覺得放不下面子?」
「不可能,子煜從不打無把握的仗。」
陳佩雲腦袋裡不停的思考著,可是她實在不知道在不見董事的情況下,饒子煜要怎麼打贏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