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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拉開櫥門,看了下,門后的壁櫥比較高,我站進去高度還綽綽有餘。
我來不及多想,旋即一個轉身,站了進去,立刻,壁櫥門就被曹麗關上了。
我的眼前立刻一片黑,只有門縫裡透進來的一絲光亮,空氣也有些悶,帶著木材的香味。
剛站穩,接著就聽到曹麗開門和說話的聲音:「來了……」
「怎麼搞的?這麼久才開門?」孫東凱不滿的說話聲音,還有走進來的腳步聲,接著是房門關上的聲音。
「呵呵……是你啊,我剛才在陽台晾衣服,沒聽見,不好意思啊……」曹麗客氣而又有分寸熱情的聲音。
曹麗的講話聲讓我不由一怔,她怎麼和孫東凱講話這麼客氣,旋即,我就明白了,不由一陣暗笑,曹麗這是做給我看講給我聽的,在我面前裝純呢,裝作她和孫東凱沒有什麼關係,起碼她心裡還有我的樣子。
「咦——你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講話這麼客氣客套?是不是發燒了?」顯然,曹麗的講話讓孫東凱也有些不大適應。
「呵呵……沒啊,沒……」曹麗支吾了一下,接著說:「這麼晚了,你……領導你來這裡……有什麼事情嗎?」
「咦——我看你真的發燒了吧,怎麼這樣講話呢?」孫東凱奇怪的聲音:「我來這裡就和到自己家裡一樣,我來這裡除了找你,還能有什麼事?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好不正常啊……怎麼,你不歡迎我來?」
「我很正常啊……呵呵……」曹麗顯然是極力想讓我覺得她的心是向我的,顯然是不想讓我聽到她和孫東凱調情的yin盪聲音,於是繼續說:「領導來了,歡迎啊,來,請坐,喝咖啡,我剛煮好的……」
曹麗準備用來招待我的咖啡我一點都沒喝,正好用來給孫東凱喝。
我聽到曹麗和孫東凱在客廳講話的聲音,悄悄打開櫥門的門縫,往客廳里看。
此刻,孫東凱正坐在沙發里我剛才坐的地方,拿出一顆煙在抽,曹麗正站在孫東凱對過,隔著茶几看著孫東凱。
孫東凱邊抽煙邊帶著疑惑的表情看著曹麗:「曹麗,我怎麼覺得你今晚很奇怪呢……你可從來沒有這麼樣子和我說過話……嘿嘿……今晚是我喝多了呢還是你發燒了呢?我怎麼越看你越不正常呢?」
「我很正常啊,是你今晚喝多了吧,呵呵…….」曹麗此時急忙岔開話題:「你今晚喝了多少酒啊?」
「今晚確實喝了不少,和伍德還有白老三喝的……白酒加紅酒摻著喝的,就上頭了……」孫東凱邊說邊拿起茶几上的那根黃瓜,那根我剛才插進曹麗下面然後拔出來又插進曹麗嘴裡的那根黃瓜:「正好吃跟黃瓜,下下酒……」
說著,孫東凱利索地將黃瓜放進嘴裡,一口就咬了下去,然後吃起來……
我憋不住想笑,我靠,孫東凱在吃曹麗用yin水浸泡的黃瓜哈!
曹麗輕輕啊了一聲,孫東凱聞聽看著曹麗,邊吃邊說:「你啊什麼?」
曹麗忙搖頭:「沒什麼,沒什麼……」
「咦——這根黃瓜怎麼有點異味呢……味道有些特殊啊……」孫東凱邊吃邊說。
「不會啊,不可能啊……可能是你喝多了,嘴巴吃不出味道了…….」曹麗忙掩飾地說。
「嗯……也有可能…….」孫東凱邊說著邊很快將那根黃瓜吃了一個乾乾淨淨,全部進了肚子,然後一抹嘴看著曹麗,拍拍身邊的沙發:「站在那裡傻愣什麼?過來啊,坐在這裡!我今晚喝多了,你來給我解解酒……」
曹麗顯然不想過去,因為她知道過去孫東凱會幹什麼,我明白她知道我在這裡,還是想繼續裝逼拿捏,裝作自己和孫東凱沒有什麼關係的樣子,起碼不想讓我看到孫東凱和她之間的事情,她是不想刺激我,是向讓我知道我在她心裡的位置。
曹麗扭捏了下,笑著:「人家今晚身體不舒服,坐著肚子更疼,還是站會吧?」
孫東凱聞聽一愣,看著曹麗,搖晃了下腦袋:「怎麼?那個來了?」
「嗯……」曹麗及時回應了一聲。
「怎麼搞的,怎麼這麼快就又來了,不是才剛結束沒幾天嗎?」孫東凱說。
「這個……你問人家,人家怎麼知道呢?」曹麗說。
「真掃興,早知道我還不如回家呢……早知道我就不來了…….」孫東凱說。
「你多久沒回家了?」曹麗說。
「嗯…….算上出差和在你這裡的日子,快一個星期了吧。」孫東凱說。
「這麼久不回家,我看你怎麼給嫂子交代,要不,今晚你先回家?」曹麗說。
曹麗似乎想勸孫東凱趕緊離開,好讓自己安全,也讓我安全,或許她還不死心想和我完成剛才差點就成功的鴛鴦配。
「回個屁啊,我已經給她打電話說我今晚出發回不來了……」孫東凱說著帶著不滿的神色看著曹麗:「怎麼?不歡迎我,想趕我走?」
「不是,不是……領導來這裡體貼下屬,我哪裡敢啊……」曹麗賠笑著:「只是,我擔心影響了你和嫂子之間的夫妻感情…….」
「哈……你今天突然發了善心長了良心了,怎麼突然成了好女人關心起這個來了?」孫東凱笑起來:「曹麗啊曹麗,我怎麼就是覺得你不正常呢?難道你突然良心發現,要從良做個良家婦女做個好女人了?難道你不想和我好了?不願意伺候我了?」
「你想多了……你是領導,我是你的下屬,我什麼時候敢不服從領導啊……」曹麗說:「只是,我老覺得心裡對嫂子有愧……其實我早就有這個感覺了,一直沒有說出來而已……」
「好了,少羅嗦,以後不許在我跟前再說這話……」孫東凱神情突然有些不樂,似乎曹麗的話讓他的內心也良心發現有些不安了,似乎曹麗的話觸動了他對自己老婆的一絲愧意。
這一點我似乎能理解,很多在外偷情找女人的男人雖然一方面在放縱自己的情裕,背著自己的老婆和別的女人偷歡,但是一旦想起或者被別人提起自己的老婆結髮妻子,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安和愧疚的,此刻,孫東凱應該就屬於這種情況。
曹麗於是不說話了。
孫東凱似乎有些情緒受打擊而變得低落,悶頭抽煙,一會兒突然抬起頭,眼睛發直,直勾勾地看著我的方向……
我有些緊張,一動不動,從櫥門的縫隙里看著孫東凱。
孫東凱眼珠子轉了幾轉,突然站起來,徑直往門口櫥門的方向走過來——
我的心一緊,媽的,壞了,孫東凱這老狐狸一定是對曹麗今晚的反常表現起了疑心,剛才突然抬頭看著我的方向,發現老子了。此刻,他要過來捉姦夫了。
曹麗顯然也被孫東凱的突然舉動嚇壞了,失聲道:「你……你要幹什麼?」
孫東凱沒有說話,大步向我的方向走來。
我此時拿定主意,一旦孫東凱伸手要拉櫥門,我就猛然向外推櫥門,用櫥門打擊孫東凱的腦門,讓他眩暈,在他眼冒金星沒有看清我之前,我急速離開。
我將手放在櫥門內側,屏住呼吸等待孫東凱伸手拉櫥門。
曹麗此時扭身看著孫東凱的背影,臉上的神情無比緊張甚至驚恐。
孫東凱走到櫥門旁,伸出手來——
我深呼吸一口,只待孫東凱的手碰到櫥門把手我就出擊——
可是,孫東凱的手卻沒有伸向櫥門,而是伸向了櫥門一旁。
我立時醒悟,櫥門旁是一個鞋櫃,孫東凱是要到鞋柜上拿東西。
果然,孫東凱從鞋柜上拿起一個黑色的包,那是他隨身帶的公文包。
孫東凱從包里伸手拿出手機,摁了一下,然後又將手機放回包里,看都不看櫥門一眼,身體搖搖晃晃地將包往鞋柜上一扔,又走了回去……
「你喳喳什麼?我關手機的,省得深更半夜有查崗的電話……」孫東凱又回到沙發上坐下,點燃一顆煙,吸了兩口。
我鬆了口氣,顯然曹麗也鬆了口氣。
孫東凱的情緒似乎還沒從自己對老婆的不安中走出來,吸了幾口煙,突然冒出一句:「這年頭,哪個男人沒有外遇沒有女人啊,我這也算是順應潮流……」
孫東凱似乎在安慰自己,減輕自己心裡的壓力和不安。
曹麗乾笑了一聲。
孫東凱繼續說:「看看市裡那些副處級以上的幹部,哪個沒有情人?哪個敢拿自己的祖宗發誓說自己在外面沒有女人?哼……誰都不敢,都有,這就是潮流,這就是普遍現象,特別是市裡的領導,市級領導,更是帶頭做表率,從市委書記到市長到副市長,誰敢說自己沒有在外面找情人?我在這裡面算是好的了,只不過就一個,有的市領導足夠一個排……我這個算是什麼呢?」
孫東凱的話讓我聽得心裡不由很吃驚,我對於官場上層的領導還真的不了解,難道他說的是真的?難道平時那些道貌岸然正義凜然正氣堂堂的市領導真的像他說的那般腐化墮落?我從心裡不願意相信不敢相信,我覺得下面的小官或許是腐敗的,大領導應該是正派的,特別是那些天天在報紙電視上露面的市級領導。
或許是問了回答我的疑問,孫東凱接著說:「別看那些大領導整天面對鏡頭在大會小會上一副講政治講正氣講學習的樣子,其實呢,見了女人,上了女人的床,脫下那身衣服,撕下那副面具,都是禽獸,連我都不如……官場的人啊,都是帶著面具在人前,在人後,都是和普通人一樣,甚至遠不如普通的老百姓……哼……這是大環境,這是大氣候,我這個算是什麼?」
說著,孫東凱似乎覺得心裡安穩了很多,搖搖晃晃站起來,邊解領帶邊挪動腳步:「媽的,喝多了,好熱,洗個澡……來,伺候我洗澡,既然下面不能用,拿就用上面……」
說著,孫東凱走到曹麗身邊,一拉一摟曹麗,不由分說就往衛生間走去……
看著孫東凱和曹麗進了衛生間,接著衛生間里響起了嘩嘩的水聲,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我輕輕打開櫥門,出來,然後打開房門,出了門,接著輕輕關上房門,直接下樓。
讓孫東凱今晚和曹麗去XXOO吧,讓曹麗為自己的算盤沒能成功懊喪吧,老子走了,我沒有走電梯,從樓梯下樓,出來。
我知道,曹麗今晚會告訴孫東凱他們合計算計秋桐的事情破滅了,不能實施拿計劃了,至於曹麗怎麼和孫東凱說,我猜不透,但是我想曹麗不會說對我不利的話,她有的是心眼來「保護」我,孫東凱一心想把我拉過去,曹麗自然不會出賣我,她還沒把我潛到呢。曹麗這樣的女人,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得不到是一定不會罷休的。當然,她想做的事情也會想方設法去做到,比如將秋桐拉下馬自己取而代之,做不到同樣也不會輕易罷休,此次她的目的沒有達到,今後,她必定還會繼續想法得到我,繼續施展陰謀詭計算計秋桐。不這樣做,就不符合她的性格。
浮生若夢說的對,性格決定命運,曹麗的性格,將會決定她的命運,只是,曹麗最後的命運是什麼,我現在還不好說。
當然,此刻,我也無法預測孫東凱最後的命運。
回到宿舍,輕輕打開房門,然後又輕輕關上,房間里很靜,書房的等還亮著。
我輕輕走進書房,海珠還在聚精會神地做自己的方案,海珠那凝神的樣子讓我看了很受感染,我知道她在投入做自己的事情,海珠此刻的神態和我做事差不多,我做事情就是這樣,不做則罷,一旦做,就會很投入,這一點,海珠和我很像。
海珠這時抬頭沖我笑了下:「哥,你回來了,事情辦好了嗎?」
「嗯……」我邊說邊伸手摸了摸海珠的頭髮:「你還沒弄完?」
「嗯……你累了,先睡吧……」海珠說。
我此時毫無困意,說:「沒事,我不困,我陪著你吧……我去給你弄杯喝的……」
說著,我出去給海珠弄了一杯咖啡,放在海珠面前。
「謝謝哥哥……」海珠沒有抬頭,繼續忙乎自己的,邊甜甜地說了一聲。
我沒有再繼續打擾海珠,悄悄退出了書房,坐在客廳的茶几上發獃……
我這時看到了自己放在茶几上的筆記本電腦,突然心中一動,扭頭看了下書房,然後打開了電腦,登陸扣扣。
如我想象,浮生若夢還在。
「你還在?」我說。
「嗯……」
「我剛才出去了一會兒……」我說。
「嗯……事情辦好了?處理完了?」她說。
「你……你怎麼知道我是出去處理那事了?」我說,心裡有些意外。
「直覺,憑我對你的性格的了解,我知道你是心裡放不下事情做事不拖拉能今天解決絕不拖到明天的人!」她說。
「哦……」我心中一股莫名的震動,我想她沒下線一定是在等我的消息,她上幾乎算準了我還會再上線。
「事情處理地完好嗎?」她說。
「嗯……」
「你確信不會有什麼後患了?」她說。
「確信!」我說。
「嗯……那就好!」她說:「你的那位朋友知道有人在算計他,知道你消除隱患的事情嗎?」
「不知道!」
「哦……」
「那你打算告訴他嗎?」
「不——」
「嗯……你是個對朋友很重情義很細膩的人,你的朋友有你這樣的朋友,會感到榮幸的!」她說。
「呵呵……」我乾笑了一下。
「笑什麼?似乎有些不是發自內心啊?」她說,似乎她此刻看穿了我的內心。
「哦……」
她沉默了一會兒:「此刻的你快樂嗎?說實話。」
「這個……我不知道!」我說。
「那你覺得你是智者還是愚人?」她說。
「我想做個智者,我不想做愚人!」我說。
「呵呵……我以為你是智者……」她說:「愚人向遠方尋找快樂,智者則在自己身旁培養快樂。」
「為什麼這麼說?」我說。
「因為……生活里的每一個細節都蘊藏著快樂,只是在於你是否感受到了而已。快樂著的人,每一件事,每一個人身上,他都能發現能令自己歡悅的因素來,並讓快樂擴張,鼓舞和影響了周圍的人……」她說:「其實,我想努力做這樣的人,我覺得,你其實已經是這樣的人……因為,此刻,我覺得心裡很快樂,我的快樂是因為你快樂的擴張,是因為你的鼓舞和影響……」
我的心跳動了一下,沒有說話。
她停頓了一下,接著說:「客客……我分明感覺到,你是一個倔強而不肯服輸的人,是一個任何情況下都不肯低頭認輸的人……我欣賞和讚賞你的這種性格,只是,現實社會裡,面對現實,有時候,心裡可以不低頭,但是表面上,要懂得低頭,要能上能下,能進能退……」
我說:「此話怎講?」
她說:「有人問蘇格拉底:天與地之間的高度是多少?蘇格拉底說:三尺!那人不以為然:我們每個人都五尺高,天與地之間只有三尺,那不是戳破蒼穹?蘇格拉底笑著說:所以,凡是高度超過三尺的人,要長立於天地之間,就要懂得低頭……客客,你是一個高於三尺的人……低頭是一種能力,有時稍微低一下頭,或許我們的人生路會更精彩……」
我思考著她的話:「嗯……我明白了……我會記住的!」
她說:「其實,我在和你共勉……其實,我也是一個有很多缺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