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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麗說:「你放心,絕對不會有事的,沒事的,我知道這個資料的重要性,我找的那人那人是不會泄露出去的……這個你儘管放心好了…….」
我說:「那就好……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
曹麗似乎無心和我在這裡繼續磨牙了,也沒有了調情的興緻,站起來說:「好了,就先這樣吧,這事不要和任何人說……你自己知道就行……」
「我傻啊我和別人說……」我站起來:「那我就走了……」
「嗯……」曹麗心不在焉地點點頭,似乎在想著什麼:「走吧……」
「那錢……你真的不要了是不是??」我又有些擔心地問了一句。
曹麗抬頭看著我,愣了下,接著就笑了:「寶貝,當然不要了,我剛才說要錢是氣話,你莫要當真哦……別說你給我的東西是真的,就是假的,我也不會要的啊……好了,小心肝,放心去吧……」
我點點頭:「其實,那錢,你就是要也沒有了,我早就花了……」
曹麗大笑:「哈……你幹什麼花的那麼快,好了,你放心就是,我保證不會找你要那錢的……不但不要,不夠你還可以再找我……」
曹麗以為我是擔心她反悔所以才說錢花了,於是如此和我說。
我終於放心地離開了曹麗辦公室。
回到自己辦公室,曹騰不在,我站在窗口看著院子,片刻,看到曹麗底氣十足雄赳赳地從辦公室走出來,直奔大門口。
我知道,她一定是滿懷憤怒和正義去找星海都市報那邊算賬去了,她終於明白原來自己被星海都市報的人耍了,依照曹麗的性格,她會和他們大鬧的,雖然那邊也不是善茬,但是曹麗更不是好惹的。
我知道他們會鬧,但是也知道他們都不會鬧到明處,因為大家都害怕這事被外界知道,鬧大了,星海都市報會毀了自己的聲譽,曹麗會毀了自己的前程,兩者都有死穴,所以,他們雖然鬧但不會聲張出來。
我不知道他們鬧騰的最終結局會是什麼,但是這都不重要了,和我無關。
既然曹麗已經認定自己給星海都市報的東西是真的,既然她認定星海都市報在耍她,那麼,星海都市報的8萬塊錢自然是打了水漂,曹麗是絕對不會退還的,星海都市報這回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只能吃啞巴虧,不但吃啞巴虧,很可能還會遭到曹麗的一頓痛斥或者痛罵。
當然,在這筆罪惡的交易中,我也沾了光,我還到手了2萬。
目送曹麗去找壞人算賬,我心裡暗自盤算著這2萬該派什麼用場,不能光捐贈了,每次都這樣,沒意思,俗了,得另外找個用途,既能顯得自己不貪還能讓這錢發揮作用。
正盤算著,辦公室的內線電話響了,摸起電話:「喂——」
「她二爺,過來,到我辦公室里來——快來——」電話里傳出秋桐略微有些激動還有些興奮的聲音。
秋桐叫我「她二爺」,這稱呼讓我有些發暈,還有些心亂,我沒想到秋桐會給我來如此的幽默。
既然我叫她二爺,那夏雨就可以叫他二奶了,如此推理,海珠就可以叫他大奶了。
大奶二奶都有了,有木有三奶四奶五奶六奶呢?不過即使有,恐怕這個排名也是不正確的,總有個先來後到吧,夏雨怎麼說也排不上第二吧?海珠恐怕也難排到第一。
我帶著不安和忐忑小心翼翼卻又肆無忌憚地極度意yin著,差點他媽的把自己當成了韋小寶。不過比起韋小寶,我的數量顯然還不夠,雖然不夠,我也不想努力去達到,有一個就夠了,要那麼多幹嘛,一個男人伺候那麼多女人,累也累死了,非精盡人亡不可。只是這一個,我一時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該要誰。一想起這個問題我就糾結,很明顯應該是海珠,但是我卻又蛋疼地有些不甘,這不甘只是心裡隱約的不甘,清醒的大腦里還是執著地告誡自己,這個必須是海珠。
一聲她二爺,讓我浮現連篇了這麼多,顯然意yin有些過度。
「何事?」我說。
「來呀,來了你就曉得了……」秋桐的聲音聽起來又有些神秘。
我放下電話去了秋桐辦公室。
推開門,秋桐正笑吟吟地看著我。
「怎麼了?什麼事搞的這麼神秘兮兮?」我走過去,一屁股坐在秋桐對過的椅子上。
「沒事了……一點事都沒有了!!!!」秋桐壓低嗓門說,面帶輕鬆之色。
「什麼沒事了?」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總編輯的事情啊……沒事了……還有,總編室主任也沒事了……」秋桐說。
「我靠!!!真的?」我說。
「嗯……」秋桐點點頭:「我剛得到的消息,調查組撤離后,上面不再追究這事了……」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善罷甘休?」我喃喃地看著秋桐。
「一切皆有可能,這是真的,千真萬確的消息……」秋桐說。
「怎麼個沒事法?」我看著秋桐。
「聽說是上面口頭傳達下來的,此事不再追究……」秋桐說。
「上面?那個上面?到哪一級?是市委書記還是市委辦公室還是市委宣傳部?」我說。
「這個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是上面……或許是你猜的其中之一,或許都有……」秋桐說。
「傳達的內容是什麼?」我說。
「此事不再追究啊……也就是說不再追究總編輯的領導責任了,總編輯安全了,總算逃過了這一劫……」秋桐的聲音有些感慨:「對我們來說的大人物,其實在上面的人眼裡,不過是個小人物,一句話就能決定一個人的一輩子……」
「總編輯沒事了,那……總編室那主任呢?」我說。
「總編輯沒事了,自然總編室主任也會沒事,別忘記現在是總編輯主持集團黨委的工作,他自己好不容易大難不死了,怎麼還會處分總編室主任呢,如果要處分總編室主任,那麼他自然還是要承擔領導責任……」秋桐說:「所以,他們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容損都是一體的……」
「嗯……有道理……」我點點頭,心裡又有些疑惑,媽逼的,怎麼會都沒事了,這麼快,老子今天還費盡心思去拯救這倆二貨,這麼說來,老子今天找老李老黎的功夫雖然白費了,但是這倆書獃子卻也沒落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倒也值得可賀。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會導致調查組突然撤離,會導致上面發下話來赦免了這倆人呢?這其中會不會是孫東凱的作用呢?
剛想到孫東凱,我立馬就否定了,這絕無可能,他是巴不得這倆死翹翹的。
那麼,還會是什麼原因呢?我心裡湧起巨大的謎團。
「分析一下這其中的道道……」我看著秋桐。
「有什麼好分析的?事情已經結束了……」秋桐說。
「當然值得分析,你不覺得很怪嗎?」我說。
「官場怪事多了,少見多怪,見怪不怪……那麼好奇幹嘛?」秋桐說。
「你說,是不是孫東凱真的起了作用呢?他冒死去進諫說情了?」我說。
「你覺得他會嗎?」秋桐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看不會,我覺得他也就是嘴巴上說說,在大家面前做個好人而已……」我說。
「那你還說這個幹嗎?」秋桐說。
「那……要不,就是總編輯自己找了上面的人,上面有人給他講情了?」我說。
「這個時候,上面有誰會有誰敢給他講這個情呢?」秋桐說:「我看夠嗆……」
「那……要不,就是總編輯自己直接找了市委書記,自我檢討,懇請領導放自己一馬?」我說。
「說你是官場菜鳥,你還真菜鳥起來了……這個時候,他連邊都靠不上的,這絕無可能……」秋桐帶著肯定的語氣說。
「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總得有個理由吧,怎麼著突然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呢?」我說。
秋桐皺了皺眉頭,似乎也帶著極大的迷惑和不解,思考了一會兒說:「說真的,我實在也是想不透……其實,不光你,我想集團里包括所有的知情人都會想不透……或許……」說到這裡,秋桐停住了。
「或許什麼?」
「或許只有市委書記自己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秋桐說:「撤回調查組,必定是市委書記的意思,否則,沒人敢這麼做……」
「嗯……」我點點頭,心裡也不由感到十分困惑,到底是什麼原因什麼人導致市委書記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呢?這似乎是一個十分難解的謎團。
我和秋桐都猜不透這其中的道道,我想此時也一定有很多人在猜測其中的道道,包括孫東凱,甚至包括很多市委的高官。
當然,我也想到,或許是比市委書記更有來頭的人幫助總編輯說話了,比如省里的什麼人,但是會是什麼人呢,這又是一個謎。
此時,我絲毫沒有把總編輯的大難不死和我自己聯繫起來,我只知道自己雖然試圖努力想幫助他但是沒有成功,白跑了半天。
雖然我沒有幫上他,但是他現在無恙了,我心裡倒也感到了安慰。
「總編輯雖然沒有事了,但是,恐怕他今後的政治前途也到此為止了,雖然他現在是集團黨委的主持,但要是想再進一步,恐怕也難了……」秋桐說:「我聽到的消息,總編輯自己似乎也對突然轉危為安感到很突然,似乎他自己也毫不知情……聽到自己沒事的消息時,他愣了好半天,滿臉迷惘……」
我同意秋桐的分析,的確,總編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而復生的,看來他是沒有找到什麼可以幫助自己的人,如此看來他要想扶正,確實是難了,市委書記雖然赦免了他不死,但是恐怕也不會再重用他。
如此分析,孫東凱還是得利了,自己的勁敵對自己的巨大威脅減弱了很多。
此後,關於此次總編輯逃過一劫的原因,在市直單位包括集團內部,流傳著好幾個版本。
第一個版本是孫東凱冒死進諫,直接找了市委書記,極力為總編輯開脫,聲淚俱下陳辭,打動了市委書記,市委書記為集團黨委班子之間的如此團結和友愛而感動,大發善心,赦免了總編輯。此版本在集團內外流傳甚廣,有的人不相信,有的人卻深信不疑,都說孫東凱確實是大家風範,是一個充滿正義的人。不管別人信不信,我是絕對不信的,我相信這個版本的說法一定是孫東凱專門安排人散布出來的。
第二個版本是總編輯病急亂投醫,到處找市裡的常委懇求他們找市委書記說情,最後總編輯終於打動了市裡的某一個常委高官,那高官經不住總編輯的生死影磨,最終出頭去找了市委書記,市委書記看在這位高官的面子上,放了總編輯一馬。這個版本,我依舊很懷疑,正如我和秋桐分析的,總編輯一來在市裡沒有什麼靠山,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二來市裡的常委高官在那種情況下,很難有誰會替這樣的一個書獃子出頭去得罪市委書記。
還有第三個版本,這個版本聽起來頗具傳奇色彩,說是市委書記在車上接到一個神秘人物的電話,接完電話后,市委書記臉色微變,接著就讓秘書傳達自己的旨意,撤離調查組,不再追究此事。此版本的來源據說是來自於市委書記身邊的人,要麼是秘書要麼是駕駛員。在流傳的這三個版本中,更多的人似乎更願意傳播第三個版本,甚至很多人繪聲繪色進行了添油加醋,加工地頭頭是道,關於此神秘人物,有的說是省里的高官,包括省委書記,還有的甚至聯想到是中央的什麼人物,還有的說是江湖大佬……不管這些人怎麼發揮想象來描述,似乎都缺乏成立的證據,因為沒人會認為總編輯有這麼大的能耐動員如此的大人物來 給自己出力,說到這點的時候,傳播此版本的人都想不通了。
不管有多少版本在流傳,但是有一個事實是不容質疑的,那就是總編輯沒事了,安然無恙了。
關於此事,或許是大家心中永遠的一個謎團,也包括我和秋桐。當然,要不是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此謎團對我來說真的是永久的了。
「看來,這做人做官,太老實也不行,容易吃虧啊,總編輯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這次雖然他大難不死,但是以後還很難說啊,」我感慨地說:「我看官場里的很多人整天一副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樣子,整天牛皮哄哄的,倒是很吃香……我有時候想啊,這做事做人,有時候必要的鋒芒畢露也許是必須的……」
「我不這麼認為,雖然做老實人會吃虧,但是鋒芒畢露任何時候都是要不得的,不管是官場還是職場,不管是做官還是做事還是做人……」秋桐說:「我一直認為,鋒芒畢露的最終結果,只會使一個人眾叛親離!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那倒也未必!」我有些不以為然。
「看來你不服?」秋桐笑了。
「你的話聽起來有道理,但是我心裡總難以信服……」我也笑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做人原則,有些人可能喜歡平淡從容,有些人可能喜歡鋒芒畢露。我們會發現踏踏實實的人很容易與人共處,而鋒芒畢露的人則沒有什麼太好的人緣。人緣可不是小問題,它的好壞直接影響著你社交的成敗……」秋桐說:「凡事都有兩重性,即好的一面和不好的一面。同一件事,若從好的方面去理解,便是一件好事;但若從不好的一面去理解。便是一件壞事。人緣的作用正在於此,它有時可以使壞的變好,也可以使好的變壞。假如你人緣好,那麼你每做一件事,別人都會津津樂道,即使你做錯了事,冒犯了別人,別人也會善意理解你的過錯。生活在如此寬鬆和諧的環境里,你心理沒有負擔,處處可以盡情盡興。但如果你人緣不好,那麼你每做一件事別人都會雞蛋裡挑骨頭,更不要說做錯事,冒犯別人了,即使你處處謹慎小心,事事正確,別人也會不以為然,不拿正眼看你。生活在如此冷漠的環境里,你會覺得自己是一個多餘的人,不要談什麼歡樂和幸福了。好人緣的人腳下的路有千萬條,反之,便只剩下一座獨木橋了。而要想有個好人緣,就不要鋒芒畢露,咄咄逼人……」
「我覺得是否需要鋒芒畢露,還需要看當時所處的環境還有人和事……未必非要一刀切……」我說。雖然秋桐說的有些道理,但是我心裡還是不大服氣。
秋桐微笑著:「或許你說的有道理,但是,很多時候,我們面對的不一定是大是大非的原則問題,沒必要針鋒相對。退一步別人過去了,自己也可以順利通過。寬鬆和諧的人際關係,可以給我們帶來很多方便,又避免了許多麻煩。假如你胸懷鴻鵠之志,可以一心一意去積蓄力量;假如你只想做普通人,可以活得從從容容,逍遙自在。可進可退,兩頭是路,何樂而不為?或許你會說這樣是過於世故,過於圓滑了吧?你也許要說這不是壓抑人的個性自由發展嗎?其實不然,我這裡所說的收斂實際上是保護個性健康發展,成功實現自我價值的一條捷徑……
不知你是否注意到,有多少人由於年輕氣盛,愛出風頭,而處處碰壁,為了適應社會,不得不磨平稜角,令銳氣殆盡,最終還是一事無成。有句話不是說好刀出在刃上嗎?一個人的鋒芒也應該在關鍵時候、必要的時候展露給眾人,那時人們自然會承認你確實是一把鋒利的寶刀。而不是時不時地拿出來揮舞一番,直殺得別人片甲不留方才甘心。刀刃需要長期的磨礪,只圖一時之快,不懂保養,會令其鈍化……」
我笑著看著秋桐:「嗯……如此說來倒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