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3

  離開教室,我直接出了校門,邊沿著馬路走邊準備打計程車。


  這時,一輛白色的寶馬迎面開來,停在我跟前。


  一看,開車的冬兒。


  冬兒買車了,還是寶馬。


  我站在那裡看著冬兒。


  冬兒搖下車窗:「上車!」


  我站著沒動。


  「上車!」冬兒又乾脆地說。


  我還是站在那裡沒動:「有事?」


  「你說呢?」冬兒說,接著又看了看觀後鏡。


  我看看四周,似乎沒有什麼可疑的人。


  我想了下,秦璐說不定馬上就會出校園,在這裡和冬兒僵持讓她看見不好。


  同時,我又想冬兒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於是,我上了冬兒的車,冬兒接著就發動車子。


  冬兒是往郊外開。


  「剛買的?」我說。


  「是的!」冬兒邊開車邊說,目視前方。


  「你可真捨得花錢!」我說。


  「賺錢是幹嘛的?不就是為了享受?」冬兒淡淡地說。


  「找我什麼事?」我說。


  冬兒卻不說話了,繼續開車。


  我於是說:「你五一期間跟伍德去日本了?」


  「是的!」冬兒又開始回答。


  「去幹嘛的?」我說。


  「旅遊!」冬兒乾脆地說。


  「僅僅是旅遊?」我說。


  「反正我看到的就是旅遊!」冬兒說。


  「你沒注意到伍德幹些別的什麼事?」我說。


  「你想讓我看到他幹些什麼事?」冬兒說。


  我無語了,冬兒也不說話,自顧開車。


  一直開到郊外位於旅順中路的上島咖啡廳,這裡依山傍水,位置很偏僻,環境十分優雅,此時門前車輛很少,客人不多。


  冬兒停好車,直接下車就往裡走。


  冬兒要了一個單間,單間向外面看去,是水庫。


  要了兩杯咖啡。


  默默坐了一會兒,冬兒說:「定親結束了?」


  「嗯……」


  「幸福不?」


  我沒有說話。


  「我去了日本,你很輕鬆吧?」


  我還是沒說話。


  「定親的時候,你們都很開心吧?」冬兒又問


  我看著冬兒:「你叫我來這裡就是為了問這個?」


  冬兒笑了下,看了會窗外,說:「你接手了一家酒店,是不是?」


  「是的!」我說。


  「知道不知道這家酒店的老闆轉讓酒店的背後隱情?」冬兒看著我。


  「知道!」我說。


  「知道為什麼還要接手?」冬兒說。


  我說:「為什麼不能接手?」


  「你難道非要和伍德作對?非要去招惹他?」冬兒說。


  「我不想招惹他,我接手我的酒店,酒店老闆還他的錢,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說:「他非要認為我是故意和他過不去,那是他的事……我總不能因為前怕狼后怕虎就不在星海做事了吧?」


  「你這是狡辯!」冬兒說:「你這是在玩火!」


  我說:「我沒有狡辯,我也不想玩火……伍德的勢力遍布星海,我即使不接手這家酒店去搗鼓別的項目,他要是就想找事,一樣能找到借口……」


  冬兒說:「你可以不在星海做……到寧州不行嗎?非要在星海?」


  我說:「我人在星海,幹嘛非要去寧州做!」


  冬兒沉默了片刻,說:「你是非要執迷不悟在星海和伍德鬥了,是不是?」


  我說:「我不想和他斗!但是他要是非和我斗,我也沒辦法!」


  冬兒說:「你最好有個清醒的頭腦,你鬥不過他的,你甚至不知道他的水有多深,我都看不透……你和他斗,等於是拿著雞蛋碰石頭……我不希望看到你和他斗的結局……」


  我說:「我知道目前我是鬥不過他的,但是,我也要發展和生存!」


  冬兒嘆了口氣:「你這倔驢脾氣就是改不了……你讓我怎麼能不擔心你?」


  我說:「我不用你擔心,我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


  冬兒說:「擔不擔心,這是你說了算的嗎?我說擔心你只是表達我的真實想法,不要以為我在向你賣人情,我也不稀罕你領我這個人情……」


  我苦笑了下。


  冬兒接著說:「張小天沒死!?」


  我說:「是的!」


  「都知道他死了!」冬兒說。


  「但事實是現在他還活著……」我說。


  「你是不是認為伍德會懷疑阿來當時瞞著白老三偷偷放了張小天?」冬兒說。


  「沒這麼認為!」我說。


  「我也認為不可能是阿來放了張小天,那麼,張小天是如何活過來的呢?」冬兒看著我。


  我說:「張小天那天和伍德阿來見面的時候說的很清楚,是夜間作訓的陸戰隊員救了他,這話他說的很明白……」


  冬兒哼笑了下:「你認為這個解釋可信嗎?即使阿來會信,你認為伍德會信嗎?你認為我會信嗎?」


  我說:「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冬兒說:「雖然沒有任何人有證據證明,但是我相信張小天說的是謊話,他不是被陸戰隊員救的,他是被你救出來的……」


  我笑了起來:「你很會聯想……」


  冬兒說:「會聯想的恐怕未必是我一個……白老三死了,張小天活了,而且還投奔了你,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讓他活命的就是你,他是為了報恩才追隨你做事的……」


  冬兒一口認定是我救了張小天,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如此肯定。


  我不停苦笑:「你把我想地太有能耐了,我不是萬能的……張小天投奔我,是因為他想回星海在父母身邊盡孝,我是為了成全他的孝心……」


  冬兒板著臉:「張小天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不會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收留他?難道就僅僅是為了成全他的所謂孝心,難道你不知道農夫和蛇的故事?」


  我說:「總要給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總要給人一條活路吧?」


  冬兒說:「狗改不了吃屎,張小天的德性,我了解地一清二楚,我絕不會相信他能變好……你太天真幼稚了,不止你,海珠這個笨蛋也很天真幼稚……你們好心好意收留他,但他不會就此改過的,早晚你們得被他禍害……到時候,你們後悔也來不及了……告訴你,好人不是那麼好做的,好人未必是有好報的……天真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的……」


  我說:「似乎,你對這個世界太過於悲觀了……」


  冬兒說:「這是現實帶給我的認識,是事實告訴我的預感,我不是悲觀,是客觀……相反,你是太主觀了……還有,張小天得罪了白老三,是白老三命令人殺掉的,現在白老三雖然死了,但他的部下都在,而且,白老三和伍德的關係你不是不清楚,你現在明目張胆收留張小天,你等於是在和伍德還有他手下的人作對,換句話說,你接手這酒店,收留張小天,就等於是在向伍德發起挑戰,挑戰他的權威,挑戰他的利益……這樣做的後果,你該明白!」


  我說:「這就是你今天找我談話的目的?」


  「是!」


  「那你想說什麼?」


  「馬上把那酒店轉出去,誰愛要誰要,反正你不要,同時,馬上和張小天斷絕一切聯繫,他愛到哪裡去到哪裡去,愛幹嘛幹嘛,你都不要管……」冬兒說。


  「這不可能!都不可能!」我說:「我只會往前進,絕不會往後退!」


  「你——」冬兒噎住了,瞪眼看著我。


  我緩了口氣:「冬兒,我很感謝你對我的關心,我說這話不是要領你的人情,我知道你今天和我說的這些都是為我好,但是,我想你也該知道我做事的性格和風格,我既然已經決定做的事,是不會回頭的,再大的困難我也不會回頭……當然,我是絕對不會主動惹事的,我只想安安穩穩做好自己的生意……至於有人非要招惹我,那我也沒辦法……同時,我想再次奉勸你,不要在伍德那裡做事,找個借口離開伍德那裡……」


  「離開伍德那裡……行,我到你那裡去做事行不行,我到那旅遊公司和酒店去做事行不行?你讓海珠聘我做副總行不行?你給我和伍德這裡一樣高的報酬行不行?」冬兒冷笑著說。


  「這——」我一時噎住了。


  「哼,做不到吧,怕了吧?」冬兒繼續冷笑,接著就站起來:「今天我想告訴你的就是這些,該說的我都說了,不要把我的話當耳旁風!走了!」


  說著,冬兒站起來結完帳自己氣鼓鼓直接開車就走了,把我扔在了這裡。


  沒辦法,我站在路邊等了老半天才攔了一輛計程車往城裡趕,這時天色漸漸黑了。


  司機是個女師傅,計程車開的不快,我坐在前排心事重重。


  偶爾,我看了下後視鏡,發現後面有一輛計程車正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我沒有在意,繼續想著自己的心事。


  快到城裡的時候,我又看了下後視鏡,那輛計程車還是跟在後面,大約不到100米的距離。


  我這時不由心裡一動,對司機說:「大姐,前方往右拐,走濱海路……」


  計程車往右拐上了濱海路,回頭一看,那輛計程車也跟了上來。


  我指揮計程車往前又下了濱海路,上了人民東路,那輛計程車依舊跟在後面,保持100米左右的距離。


  前方有個小賣店,我對司機說:「大姐,停下,我買包煙……」


  計程車靠路邊停下,我下了車,邊裝作買煙邊側眼看著後面那車。


  後面那計程車沒有停,直接就往前開去,經過的時候,我看到副駕駛位置坐著一個戴墨鏡的男子,手裡似乎還拿著什麼儀器,似乎是個相機。


  我立刻返回車內,對司機說:「大姐,看到前面那輛計程車了嗎?跟上去!跟緊,不要跟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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