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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季想了想,說:「在女人面前,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樣子啊,要利利索索痛痛快快,不要扭扭捏捏婆婆媽媽。男人,要保護女人尊重女人,不要強迫她做不願意的事;更不能打女人,無論她傷過你還是騙過你。男人,要說話算話,吐出去的東西再咽回來,自己都覺得噁心。男人,可以不帥,但一定要有風度修養內涵底蘊。男人,可以丑,但決不能醜陋。」


  「嗯……說得好,男人要說話算話啊……」海珠說著,看了我一眼。


  我當然聽得出她話裡有話。


  海珠又說:「那……老兄,你說,如果兩個在一起的人發生了爭執,該如何處理好呢?」


  夏季說:「兩個人如果是相愛的,不論因為什麼事情發生了爭執,我覺得從任何一方來說,都要把握住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海珠說。


  夏季說:「我就拿女人來做比方吧,如果有一天,,當這個女人跟愛的人發生爭執,那就讓他贏,他又能贏到什麼?所謂的輸,她又輸掉了什麼? 這個贏跟輸,只是文字上罷了,我們大部分的生命都浪費在語言的糾葛中。其實,爭執在很多時候,並沒有留下任何輸贏,卻失去了很多本應珍惜的感情!」


  秋桐注視著夏季。


  海珠點點頭,似乎有所領悟。


  夏季接著又說:「其實,不管是兩個人之間,還是一個人為人處世,都該想清楚一個簡單的道理,那就是何時何地,你都要明白,你是活給自己看的,別把別人的評價看得太重,凡事只要於心無愧,就不必計較太多。那些膚淺的讚美,是迷惑你的香氣,那些非議與詛咒,亦是麻醉你的毒藥,終會讓你亂了心智。無論路途多險,步履維艱,切勿被動地改變自己,唯如此,你才可能會與眾不同。」


  夏季似乎是在和海珠交流,又似乎是在秋桐面前表露自己對人生和愛情的一些見解,想讓加深秋桐對自己的理解和認識。


  秋桐微笑了下:「夏董的見解很深刻……」


  得到秋桐的表揚,夏季似乎很開心,說:「膚淺之見,秋總多指教!」


  秋桐笑笑,沒有說話。


  她的神色這會兒恢復正常了。


  海珠這時看著夏季又說:「那……你覺得,人生最大的幸福是什麼?」


  夏季反問海珠:「你覺得呢?」


  海珠說:「我覺得最大的幸福,是和自己相愛的人在一起……秋姐,你說是不是?」


  秋桐努力笑了下,點點頭。


  分明看到,秋桐的笑很苦澀,甚至還有幾分凄然。


  夏季注視了片刻秋桐,接著看著海珠:「你理解的幸福我不否認,但我覺得,其實人生是多方面的,包含了痛苦、踐行、寬容、徹悟、選擇……」


  「哦……怎麼說?」海珠看著夏季。


  夏季說:「我覺得,人生最大的痛苦,是想得到和怕失去;人生最大的踐行,是管住嘴和邁開tui;人生最大的寬容,是沒什麼和算了吧;人生最大的徹悟,是怎麼來和怎麼去;人生最大的選擇,是怎麼活和怎麼死……如此,人生最大的幸福,是己身安和心亦寬……」


  秋桐凝神思索著……


  海珠也沉思了一會兒,接著點了點頭:「嗯……可是,假如命運拋棄了你,你還會己身安和心亦寬嗎?」


  夏季說:「再貧瘠的土地,只要你精耕細作,它也不會一片荒蕪;再低劣的人生,只要你勇於進擊,它也不會一潭死水。我們熱衷於艷羨別人的收穫,卻疏懶於挖掘他們付出的艱辛;我們善於哀嘆自己的際遇,卻不屑於理會曾經多少的荒廢。水有源,樹有根,失敗總歸有原因,所以,我要說,命運不會拋棄誰,就看你是否已經拋棄了自己……」


  秋桐用讚賞的目光看著夏季。


  我雖然同意夏季的觀點,但秋桐看夏季的讚賞目光卻讓我心裡有些不舒服。


  我知道自己不該不舒服的,但心裡真實的感受卻無法否認。


  海珠沉思了一會兒,說:「聽夏老闆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呵呵,哎——時候不早了,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哥,我們先回去吧……」


  說著,海珠站起來。


  海珠要拉我一起走,我雖然心裡極不情願,但卻也沒辦法。我不敢流露出絲毫不情願的神色。


  我硬著頭皮站起來。


  海珠對夏季和秋桐說:「你們繼續聊吧,難得夏老闆今晚有空閑過來看秋姐,秋姐,你們好好聊會吧……」


  海珠顯然是要製造夏季和秋桐單獨在一起的機會。


  秋桐神情有些尷尬,站起來說:「是啊,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夏季這時說:「哎——秋總,沒事的,待會我送你回去……我們先送他們……」


  夏季顯然是很高興海珠拉我一起走,他巴不得多和秋桐單獨呆一會兒。


  海珠也說:「秋姐,夏老闆好不容易來一趟,你不能趕人家走哦,我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了,不送——」


  說完,海珠拉著我就走,走到門口,又回身把門關上:「二位,再見!」


  我心神不寧地跟隨海珠下樓,走到她的車前。


  海珠把車鑰匙遞給我:「哥,你來開車——」


  我接過車鑰匙,上車。


  路上,海珠對我說:「你今天真不自覺!」


  我說:「怎麼了?」


  海珠說:「人家夏季和秋桐好不容易有個單獨在一起的機會,你坐在那裡傻乎乎的當什麼電燈泡?你怎麼不早走啊?」


  我沒有說話。


  「怎麼不說話了?」海珠說。


  「我哪裡會想到這些……」我悶聲說了一句。


  「沒眼頭的男人……」海珠嘟噥了一句:「還是我看的明白,及時拉你走了……傻子都能看出夏季對秋桐有意思……」


  我心裡一股酸味,接著說:「你不是從我們酒店那邊來的吧?」


  海珠嘻嘻一笑:「是啊,我剛才是找個借口而已,我今晚和曹麗一起吃飯的,吃完飯然後一起唱了會歌,我故意不在秋桐面前說和曹麗吃飯的事情的,免得她想多了……」


  海珠似乎學會有心眼了。


  我說:「你喝酒了?」


  海珠說:「嗯……我們倆人喝了一瓶紅酒,曹麗太熱情,我不好意思不喝啊,這會兒頭暈乎乎的呢……」


  我說:「吃飯唱歌,一直就你們倆?」


  海珠說:「是啊,怎麼了?」


  我說:「沒怎麼!」


  海珠說:「你懷疑還有別的男人一起?」


  我沒說話。


  「你吃醋了?」海珠說。


  我還是不說話。


  海珠突然笑起來:「我好喜歡看到你吃醋……你吃醋,說明你在乎我是,說明你愛我……」


  我心裡哭笑不得,又問海珠:「你們一起吃飯唱歌,都談些什麼了?」


  海珠晃動著腦袋:「隨便談啊,談女人的話題唄……不顧我吃飯的時候喝了不少,頭有些暈乎乎,具體談了些什麼還真記不得了,唱歌的時候喝了點飲料才慢慢恢復了清醒,不然,我還真不敢開車……」


  聽海珠這話,我不由心裡有些擔心,擔心海珠會不小心說走什麼事情被曹麗記在心裡,我不是擔心我,而是擔心秋桐。


  我不知道我的擔心是不是多餘的。


  「哎——曹麗還真厲害,開的是寶馬啊……」海珠又說:「一個上班族,竟然能買的起寶馬,看來曹麗還真是不簡單……她哪裡來的那麼多錢啊……」


  我滿不在乎地說:「官場的女人想發財還不容易,找有權有勢男人睡覺就行了,伺候好了,升官發財還不是很簡單的事?」


  「哦……你是說曹麗……」海珠說。


  「廢話!」我說。


  「哦……曹麗竟然還會這一手啊……」海珠說:「這可不好,這一點上,她和秋桐可是沒發比的……」


  「這樣的女人,你不要和她多大交道!」我說。


  「怎麼?你怕她把我帶壞?」海珠說:「怎麼會呢?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和她交往,只是業務關係,我心裡有數的……」


  海珠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態。


  「你能有個屁數!」我說。


  「是,我沒有屁數,你有,是吧,你厲害,行了吧?」海珠有些不高興地說:「我既然要做業務,當然要和各種各樣的人接觸,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曹麗是個女人,我和她能有什麼事發生?你一個勁兒極力阻撓我和曹麗多接觸,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我看弄不好就是你心裡有鬼……」


  海珠這麼一講,我不敢多說了,不錯,對於曹麗,我是心裡有鬼,畢竟曹麗對我一直有那種想法,雖然我和曹麗沒有發生過那種關係,但畢竟她還是非禮過我好多次。


  海珠繼續說:「就算曹麗是你說的那種女人,但她和那些男人接觸,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和她認識的男人交往……我和男人接觸你吃醋我高興,我和女人交往你不樂意我就難以理解了……」


  我不做聲了,只顧開車。


  「說話——」海珠看著我。


  「沒話!」我說。


  「我看是你心虛!」海珠狐疑的目光看著我。


  「心虛個屁,我淡定著呢,你凈胡扯淡——」我極力鎮靜地說著,心裡不由真的有些發虛。


  海珠不說話了,轉頭看著窗外。


  我們都沉默起來……


  我心裡不由又想著還在秋桐辦公室的夏季,這會兒,只有他們倆在,他們在談些什麼呢?


  這樣想著,我的心裡不由又酸溜溜的,心神不安起來。


  我覺得自己心眼真小,竟然糾結這些事情。


  我覺得自己很齷齪,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


  我覺得自己很自私,明明自己有海珠,明明自己不能和秋桐在一起,卻又不願意她和夏季交往。很明顯,夏季是個比我優秀地多的男人,無論從哪一方面比較,我都比不過夏季。我有什麼理由有什麼資格不願意讓秋桐和夏季交往呢?

  這樣想著,心裡又覺得有些自卑和窩囊。


  在不安和糾結矛盾中回到了宿舍。


  海珠一路上都是氣鼓鼓的樣子,一言不發,上床后,我剛熄了燈,她冒出一句話:「告訴你,你越是不讓我和曹麗交往,我就越和她交往!」


  我一聽,呼地坐起來,又打開燈,看著海珠,低吼了一聲:「阿珠,你怎麼回事?怎麼我的話你就聽不進去?」


  海珠毫不示弱地看著我:「你吼什麼吼?深更半夜你叫什麼?顯出你能耐大是不是?」


  我緩了緩語氣:「那好,我不吼,我只問你,為什麼我的話你就是聽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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