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2
有一把傘,撐了很久,雨停了還不肯收;有一束花,聞了很久,枯萎了也不肯丟;當太陽落下,又升起的時候,一切都變了;該走的,都已經走了;該留下的,也沒有留下;是時間沒有等待,還是忘了帶走;曾經以為的地久天長,原來只是誤會一場;有些愛始終經不住似水流年,逃不過此間少年……
回到宿舍,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
抽了一支煙,剛想去洗澡,手機突然響了,一看,方愛國打來的。
「易哥……伍德不見了……」電話里,方愛國的聲音有些緊張。
「怎麼個不見法?」方愛國這話聽起來沒頭沒腦的。
「建國剛傳回來消息,今天輪到他去監視跟蹤伍德……可是……跟丟了……伍德不知到哪裡去了?」方愛國說。
我皺了皺眉頭:「什麼意思?跟丟了?不知道哪裡去了?這是什麼意思?」
「是這樣的……伍德今天一直在皇冠大酒店呆著,晚上的時候他和幾個人一起坐車出來,建國就跟上了,在市區轉悠了大半天,到了一家夜總會的時候,伍德的車停下來,車上的人都下來進了夜總會,接著司機就開車走了,可是,下來的人里卻沒有了伍德,建國明明看到伍德出了酒店上了車的,明明看到到了夜總會之後車裡除了司機空無一人了,但伍德卻就是沒有出現在下車的人里……」方愛國說。
「哦……伍德的車開到哪裡去了?」我說。
「不知道,不知開到哪裡去了,建國正守在夜總會門前……」方愛國說。
「我靠……怎麼會這樣……」我說:「下車的人里沒有伍德,建國還在夜總會門前傻等幹嘛?」我說。
「建國一時也不知道該去哪裡……就……就暫時守在那裡……」方愛國說。
在阿來剛出事的這個時刻,伍德的突然消失顯然有些不正常。
我不由重視起這個消息,顯然,伍德雖然未必發現了跟蹤的杜建國,但他大概會猜到自己被我的人跟蹤的,他的突然消失,一定有道道。
我想了想,問方愛國:「建國在跟蹤伍德的路上,那車停下過沒有?」
「中途遇到紅燈,停下來幾次,可是,杜建國一直緊緊盯住的,沒有看到任何人下車!」方愛國說。
「什麼車?」我說。
「別克商務!」
「停車等紅燈的時候,建國距離多遠?」
「沒有直接跟在後面,中間隔了幾輛車……」
我深呼吸一口氣:「日——一定是下車的時候,伍德藏在了車裡沒有下車……」
「可是,建國說上車的時候是4個人,下車的時候也是四個人……」方愛國說。
「那如果車裡事先先藏好一個人呢?」我反問方愛國。
「這……」方愛國說。
「還有,即使車裡沒有事先藏一個人,如果停車的間隙,駕駛員和伍德換了位置呢?」我又說:「這樣,下車的時候人數和上車的時候一樣,但開車走的那個人,不是司機而是伍德了呢?」我又說。
「啊……會是這樣?」方愛國說。
「你想想,還有什麼可能?你想想,這兩種可能存在不存在?」我有些惱火地說:「傻貨,中了伍德的計策了……讓建國回來,不要在那傻等了……伍德已經擺脫跟蹤了……」
「那……怎麼辦?」方愛國說。
「怎麼辦?涼拌……日……」我說:「你先想想伍德為什麼要擺脫我們的跟蹤?」
「難道……他是要離開星海?難道……和阿來的事情有關?」方愛國說。
「我估計是……不過……也難說……」
「怎麼個難說法?」方愛國說。
「我在想……伍德是有意擺脫我們的跟蹤的呢還是……」為這時腦子裡突然又有了想法。
「還是什麼?」方愛國說。
「還是他故意在製造玄乎……故意製造緊張氣氛……他擺脫我們的跟蹤,有兩個可能,一個是真的和阿來的事有關,如果有關,他極有可能會離開星海……但還有個可能,那就是他故意在耍我們,他在和我們捉迷藏,他根本沒有打算離開星海……」我說。
「易哥,你覺得那種可能性大一些?」方愛國說。
我想了想:「一半對一半……這樣……你一邊安排他們三個人馬上到機場、火車站還有碼頭去打探消息,一邊馬上把這情況給大本營彙報……」
「好的!」方愛國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我邊洗澡邊琢磨伍德的真實用意和動向,反覆把幾個可能都想了,卻都不能肯定。
伍德這次到底是在虛幻一招呢還是要玩真的呢?
如果是虛晃一招,他的用意是什麼?如果玩真的,他到底想幹什麼?
我心裡隱隱有些不安,畢竟,伍德是足智多謀的,他的心裡在想什麼,他到底想幹什麼,我不知道。不但我不知道,甚至,他身邊的人也未必能知道。
洗完澡,我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琢磨了一會兒,接著撥通了皇者的電話。
很快接通,電話里傳來皇者的聲音:「易老弟,晚上好……」
「晚上好……在幹嗎呢?」我說。
「在北京呢……和朋友喝酒……」皇者說。
「在北京?你跑到北京幹嗎?這個時候,還在喝酒?」我說。皇者不在星海,跑到北京去了。
「是啊,我來北京辦事啊,受將軍派遣來北京辦事啊,怎麼,我不能來北京了?北京可是全國人民都嚮往的地方啊……」皇者笑著:「這個時候喝酒難道不可以嗎?」
「哦……可以……」我說。
「這個時間,你找我,有事嗎?」皇者說。
「問你個事……」我說。
「問吧……」皇者說。
「伍德到哪裡去了?」我說。
「將軍……他不是在星海嗎?我下午來的北京,他下午還在星海的啊……」皇者的口氣似乎有點小小的意外。
「或許他還在星海……可是,我找不到他了……」我說。
「哦……你的人跟丟了,是不是啊?」皇者帶著嘲笑的口吻。
「是的,不錯……」我說。
「嘿嘿……將軍要想擺脫你的人跟蹤,那是很簡單的,只是他之前不想這麼做而已……」皇者說:「你以為你的人跟蹤的技術很厲害嗎?」
「不厲害……我只想知道伍德現在去了哪裡?」我說。
「你問我?」
「是的!」
「你認為我一定會知道嗎?」
「大概或許可能你會知道……」
「那我要說我不知道呢?」
「無所不知的皇者還有不知道的事情?」我說。
「當然會有……再說了,我即使知道,你覺得我一定會告訴你嗎?」皇者說。
「少廢話,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說。
「我知道不知道都沒有必要告訴你……我倒是想知道,你為什麼對將軍的去向如此好奇?」皇者說。
「你當然懂的……」我說。
「我可以不懂的……」皇者說。
「你他媽的在裝逼……」我說。
「我警告你,第一,少和我說粗話,我們都是文明人,文明人就要有文明人說話的方式,第二,不要用這種口吻和我說話,我不是你的手下人,我是有尊嚴的人,你必須要尊重我……」皇者的口氣有些嚴肅。
我有些哭笑不得,說:「靠——給我玩新鮮的了,你還是文明人,你還是有尊嚴的人,你去死吧……」
「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你信不信我這就掛你的電話?」皇者說。
我說:「好吧,那我就暫時把你當文明人當有尊嚴的人……」
「這還差不多……嘿嘿……」皇者笑起來。
「阿來去哪裡了?」我接著問皇者。
「不知道!」皇者回答地很乾脆。
「阿來是不是在緬甸被警方抓住了?」我又說。
「無可奉告!」皇者說。
「你到北京做什麼事的?伍德讓你幹什麼的?」我說。
「繼續無可奉告!」皇者說。
皇者似乎口風很緊,什麼都不願和我說。我有些無奈了,媽的,這個傢伙今天怎麼這樣,好像他身邊還有其他人似的。
我換了一副口氣:「皇者,我們探討個問題好不好?」
「探討問題?好啊,說吧……」皇者說。
「你說……伍德會不會今晚突然離開星海?」我說。
「這個問題啊……我不知道哦,那是他的自由,他要去哪裡,不需要和我彙報,我也沒有資格去過問……」皇者說。
「我想他一定會在今晚離開星海……」我說。
「你這樣說是因為你失去了對他的跟蹤,但如果他還在星海呢?難道他就不可能因為想在星海做什麼事或者見什麼人而不想讓你的人知道而擺脫你們的跟蹤嗎?」皇者反問我。
「這個……也許有可能……」我說。
「所以我勸你不要白費氣力了,你和你的人和將軍玩,在他眼裡只不過是小兒科,你玩不過將軍的……」皇者說:「我倒是想奉勸你幾句,識時務者為俊傑,不要事事都和將軍作對,不要和他過不去,將軍很賞識你,你該感到榮幸,你實在該和將軍合作的,投到將軍門下,不會吃虧的……起碼票子大大的……」
媽的,皇者反倒開始策反我做起我的工作了,看來實在是沒有什麼可以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