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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或許我應該將這兩條線揉搓一下,讓他們變成線球,然後將線球放到糞坑裡去侵泡一番……


  當然,想歸想,我似乎目前還不具備將線搓成線球的能力和實力。


  從孫東凱那裡出來,我沒有回辦公室,直接到了海邊去透風,繼續梳理自己的思路……


  站在海邊,日暮黃昏,海風冷颼颼地吹來,顯出幾分凄冷和單調。


  眺望遠處,一個孤零零的小島端坐在海面上,那是金銀島,李順的金銀島。


  雖然沒有廢棄,但李順已經很久沒有來金銀島了,我也沒有。


  金銀島上的山洞已經被老黎封死,山洞裡還有一大箱子的金磚。


  不知這箱金磚最終花落誰家,不知這金磚到底是何人留在這裡的。


  似乎,到目前為止,知道這山洞裡埋有巨額寶藏的只有我。


  似乎,又不只有我。


  最近伍德玩了一次似乎有所收穫又似乎沒有達到目的的遊戲,不知他到底要玩什麼,不知他下一步又會玩什麼,不知他是只在和李順玩遊戲還是要要將遊戲玩的更大,甚至在策劃一場巨大的全面的陰謀,這陰謀甚至囊括到了集團內部……


  而集團內部,在一片風和細雨中,似乎正在醞釀著疾風暴雨,正義和邪惡的較量正在緊密鑼鼓,而在集團內部正義一方的操鼓手,是季書記和秋桐,我暫時還攙和不進去。


  但我知道,只要有秋桐參與,我是必須要攙和進去的,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有秋桐的戰鬥場合怎麼能缺了我呢?

  似乎,我正面臨著兩條戰線的鬥爭,兩條戰線都缺不了我。


  又想到了老黎,似乎,老黎正置身度外悠閑地觀戰,他似乎就是個打醬油的。


  似乎,老黎很喜歡做打醬油的,他一直就在打醬油。


  只是,我不知道老黎會不會突然把醬油瓶摔破,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摔醬油瓶。


  想到伍德和孫東凱,不由就想起了雷正,這位大權在握的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不知最近在忙些什麼,有些日子沒有見到他了,突然很想他。


  想到雷正,就想起了他的政壇死敵關雲飛,除了那天在韓國見到老關和秦璐這對野鴛鴦,一直沒有見到他,有些日子沒和他親切交流了。不知這位老兄在省城學習的收穫怎麼樣。


  又想到了秦璐,那天在海邊遇到她她說的那番話,讓我回味好久,分明感覺到秦璐已經不再心甘情願做默默無聞的幕後奉獻者了,分明感覺到秦璐是一個在仕途上很有野心的人,她想實現自己野心的途徑,似乎是要從老關身上打開突破口,老關成為她實現自己政治抱負的一個關鍵跳板,雖然她未必對老關有愛情,但她卻似乎想成為老關的正室,想取謝非而代之。


  女人一旦有了這種想法,是很可怕的。秦璐之所以現在有這種取謝非而代之的想法,一定是她感覺自己和老關的關係已經瓜熟蒂落了,或者自己已經有把握能控制住老關的一部分了,或者老關已經給她做了什麼真心或者假意的承諾了,而這承諾不知是何時做出的,如果是正在做那事的時候說的,那基本是廢話,男人在做那事的時候為了博取女人的歡心,是什麼承諾都可以做的,但提上褲子未必就真的認賬。而秦璐一旦把老關那時的話當了真,那可就真的悲催了。當然,如果秦璐真的是掌握了老關的什麼秘密,那老關還真的就要從某種程度上受制於她,她要提出讓老關休了謝非娶她,老關還真要為難犯愁。但也說不定老關是真的想和謝非離婚娶秦璐呢?這也難說啊……


  想了多種可能,都不能確定,似乎老關和秦璐之間,什麼可能都有。


  想到老關和秦璐,就不由想起了謝非,想到了不知道到底被我日沒日的師姐。


  我不知道謝非到底對老關在外飄彩旗的行為有沒有覺察,也不知道謝非知道不知道秦璐的存在,也不知道謝非對老關到底有幾分真感情,也不知道如果老關願意不願意和她離婚,也不知道如果老關提出離婚謝非會不會答應會不會大吵大鬧,也不知道秦璐會不會和謝非當麵攤牌……


  太多的不知道。


  正在琢磨著,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師弟……你怎麼自己在這裡呢?」


  回頭一看,謝非來了,穿著一件深色風衣。


  「呵呵,我在這裡呼吸新鮮空氣呢……」我笑著:「師姐,你怎麼來這裡了?」


  「我出差剛回來,打車往家走呢,正好看到你站在這裡,我就下來了……」謝非笑著說。


  「哦……去哪裡出差了?」我說。


  「去省城……」謝非說。


  「省城……」我頓了下,接著笑著:「那師姐一定是公私兼顧了……」


  「呵呵……此話何意呢?」謝非說。


  「你沒有去看看關部長嗎?他可是在省委黨校一個人過著光棍漢的日子呢……」我說。


  「呵呵……」謝非又笑了下,笑得有些乾巴:「難道我到了省城就必須要去看他嗎?再說了,那些去學習的高官,真的都是在過著光棍漢的生活嗎?」


  謝非似乎話裡有話啊,我聽出來了。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謝非默默地看著我,輕輕呼了一口氣:「師弟,問你個問題……」


  「問吧?」我說。


  「你相信愛情嗎?」謝非問我。


  「這個……」我一時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我不知道……」


  「你心裡有過真正的愛嗎?」謝非又問。


  「真正的愛……」我重複了一遍,接著肯定地點點頭:「有,有!」


  「那你是個幸福的人,有過真愛的人,都是幸福的……」謝非說。


  「難道……你沒有過?」我說。


  「我……或許有過,或許沒有過……或許之前沒有,或許現在有……」謝非的回答讓我覺得很模稜兩可。


  我不由笑起來:「師姐,你說的很有趣,我聽暈了……」


  「是嗎?你是真的聽暈了嗎?」謝非說。


  我不由乾笑了下。


  謝非看著遠處的海面,一會兒幽幽地說:「其實我很願意相信愛情,其實我很希望自己的心裡有真愛,可是……」


  我默然無語,點燃一支煙,吸了起來。


  「有人說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愛情,所謂的愛情不過是一種謀生的手段而已,這話你贊同嗎?」謝非沒有看我,但分明在問我。


  「我不知道……師姐你呢?你怎麼看?」我說。


  謝非沒有直接回答我,輕聲說:「很多人在結婚之初,都認為自己的愛情修成了正果,認為自己擁有世界上最完美的愛情。時間在期許和憧憬中慢慢流逝,日子越過越乏味,感情越來越淡。回想戀愛時的甜蜜,新婚時的幸福,似乎都為現在的生活埋好了炸藥。於是,開始整天絮絮叨叨,怨天尤人,感嘆現在生活的平淡,家庭瑣事的煩惱;甚至開始懷疑當初的選擇是否正確,對方是否真的愛自己。


  愛情究竟是什麼,誰也說不清,或許它只存在於人們的幻想里。談戀愛其實是作為孩子時期的我們玩的一種高級的遊戲,戀愛的雙方則是遊戲里的好搭檔,既然是遊戲就必定有輸贏,贏了的人滿心歡喜,輸了的人則去尋找新的搭檔,開始新的遊戲。當兩個人手牽著手,懷揣著滿滿的喜悅,去領結婚證的時候,遊戲結束了,這時才是兩個人真正的開始……」


  我靜靜地看著大海,聽著謝非的話。


  「……很多人都是因為渴望得到幸福,才走到了一起。什麼才算是真正的幸福呢?幸福是個比較級,要有東西墊底才感覺得到。你在羨慕誰,誰又在羨慕你?沒有主角認為自己是幸福的,卻不料自己的不幸生活也是他人的幸福坐標。或許,我們不一定要通過比較生活中的高低起伏來獲得幸福,但通過認識與比較更過關於幸福的思想與感悟,一定會對幸福生活的本質了解更多、更深


  有些人結婚了就把難得糊塗當成了自己處事原則。就像大漠中的鴕鳥遇到危險時,它總會把頭埋在沙堆里,以為自己看不見就安全了。其實,生活中的矛盾也是感情生活的調和劑,不要盲目的把所謂的矛盾當作是背叛婚姻的理由。為什麼要找那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因為你膽怯了,不敢面對現實的生活。談戀愛時是需要愛情,可是婚姻需要的是感情,需要的是雙方付出。愛情不是維繫婚姻生活的構體,它只是一劑調味品,感情才是婚姻生活幸福的保護傘……而其實,我有時候是膽怯了,是不敢面對現實了……」說到這裡,謝非停住了,片刻,輕輕嘆息一聲。


  似乎,謝非最後這段話是在為自己開脫什麼,在安慰著自己的什麼行為。


  我也不由一聲嘆息,不由想起浮生若夢和我討論婚姻和愛情時曾經說過的話:生活中的煩心瑣事就如同空氣中的粒粒灰塵,我們無法阻止它們進入心田。所以我們應該已廣闊的胸懷去容納它們,慢慢地、靜靜地讓它們沉澱下來。所以不管婚前怎麼樣,婚後的幸福生活是需要兩個人來經營的,通過改變自己來改變生活的質量,提升婚姻的幸福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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