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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聽,知道關雲飛指的是曹麗提拔的事。
心裡有數是什麼意思?關雲飛的這表態很模糊啊,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我有些困惑。
我點點頭:「哦……我記住了。」
「想知道東凱拜託我的是什麼事嗎?」關雲飛說。
「不想知道。」我說。
「哦……」關雲飛帶著意外的口氣:「為什麼呢?」
「領導之間的事情,作為下屬,知道的越少越好!」我說。
「哈哈……小東西,懂地官場之道了。」關雲飛大笑起來,帶著讚賞的口氣。
「可是,還有個問題。」我說。
「什麼問題??」關雲飛說。
「你讓秘書把卡通過我轉交給孫書記,這不是顯得有些彆扭嗎?孫書記心裡一定會犯嘀咕,為什麼你不直接讓秘書轉交給他呢,為什麼非要通過我呢?如果他要是問我,我該怎麼回答呢?」我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關雲飛呵呵笑起來:「小易,你還是嫩啊,還是不懂官場做事的玄機和奧妙,我既然這樣做讓你這樣去說,就一定有我的理由,而東凱呢,他心裡雖然會犯嘀咕,但一定不會問你這個問題的,除非他腦子進水了……還有,雖然他會犯嘀咕,但那也是暫時的,他很快就會想通的……」
「哦……我怎麼想不通呢?」我說。
「這就是為什麼你只是易主任易總經理而不是易部長易書記的原因!」關雲飛故作玄虛地看著我笑。
我摸了摸腦袋:「我是真想不通……」
「以後你就明白了,想不通就慢慢想……」關雲飛說。
「好吧,我慢慢體會你做事的奧妙!」我說。
「在官場混,玄機多了,真正的玄機要靠實踐去慢慢體會領會……」關雲飛意味深長地說:「你現在只是了解了官場表現的東西,這些東西都很膚淺,只是個表面,真正要吃透官場的奧妙,你需要走的路還很遠……」
我不由點點頭。
「在官場要想成功,我說的成功是真正的最後的成功,那麼,就必須要記住兩點。」關雲飛說。
「哪兩點?」我說。
「第一,做事要成功,第二,做人要成功。」關雲飛說。
「何意?」我有些迷惑。
「我這裡所說的做事和做人和你平時理解的不一樣,不是說一定是做好事和做好人。」關雲飛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哦……二者之間是什麼關係?」我說。
「做人不成功,成功是暫時的;做人成功,不成功也是暫時的。要做事,先做人。丘吉爾說:成功根本沒有秘訣,如果有的話,就只有兩個:一是堅持到底,永不放棄;二是當你想放棄的時候,回過頭來再照著第一個秘訣去做。官場里,萬事只怕有心人吶……」關雲飛的話又帶著幾分玄機。
我聽得似懂非懂,我顯然不能從平時對事物的看法來理解關雲飛此時的話,我知道他這裡說的做事和做人以及堅持和放棄都是別有意味的。
雖然似懂非懂,但我還是點了點頭。
「其實,我今天讓你去做的事,還想讓你明白一個道理。」關雲飛說。
「什麼道理?」我看著關雲飛。
「在官場里混,不管你地位多高,權力多大,但永遠都要擺正自己的位置,不要把自己看輕,更不能把自己看的過重,你要知道一點,下屬是領導罩著的,但領導是下屬託起來的……所以,在和下屬打交道的時候,既要讓他知道的你分量,還要讓他感覺到你對他的重視……不要輕易傷害他的自尊……」關雲飛說。
從關雲飛的話里,我似乎隱約感覺到了他在處理和孫東凱這事時候的心理,現在,他對孫東凱是既要打壓又要保持適度的關係,不能讓孫東凱感覺他對他太疏遠,或許是現在他覺得還不到徹底把孫東凱整死的時候,畢竟,孫東凱身後還有雷正,而雷正在和他的暗鬥里目前佔了上風。關雲飛所說的看重和看輕,既像是在給我指導教導,又像是在提醒他自己。
我說:「官場里,如何把握好看輕和看重的關係呢?怎麼樣是看輕,怎麼樣是看重呢?」
關雲飛說:「給你講個故事……」
「哦……」我看著關雲飛,不單老黎會講故事,老關也會講了。
「一隻駱駝,辛辛苦苦穿過了沙漠,一隻蒼蠅趴在駱駝背上,一點力氣也不花,也過來了。蒼蠅譏笑說:駱駝,謝謝你辛苦把我駝過來。再見!駱駝看了一眼蒼蠅說:你在我身上的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走了,你也沒必要跟我打招呼,你根本就沒有什麼重量,你別把自己看太重,你以為你是誰?」
我笑了。
關雲飛繼續說:「表演藝術家英若誠曾講過一個故事。他生長在一個大家庭中,每次吃飯,都是幾十個人坐在大餐廳中一起吃。有一次,他突發奇想,決定跟大家開個玩笑。吃飯前,他把自己藏在飯廳內,一個不被注意的柜子中,想等到大家遍尋不著時再跳出來。尷尬的是:大家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缺席,酒足飯飽,大家離去,他才蔫蔫地走出來吃了些殘湯剩菜。從那以後,他就告訴自己:永遠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否則就會大失所望。」
我不由點了點頭。
關雲飛笑笑,又說:「被稱為美國人之父的富蘭克林,年輕時曾去拜訪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那時他年輕氣盛,挺胸抬頭邁著大步,一進門,他的頭就狠狠地撞在門框上,疼得他一邊不住地用手揉搓,一邊看著比他的身子矮去一大截的門。出來迎接他的前輩看到他這副樣子,笑笑說:很痛吧!可是,這將是你今天訪問我的最大收穫。那就是:一個人要想平安無事地活在世上,就必須時刻記住:該低頭時就低頭……」
我又不由自主點點頭:「嗯……」
「所以我說,在官場里混,一定要學會認識自己,千萬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關雲飛語重心長地說:「小易,記住,官場複雜多變,變化莫測,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很重要,但是離了誰地球都照樣地轉。一個人可以自信,但不要自大;可以狂放,但決不能狂妄;可以健康長壽,但不可能萬壽無疆;能夠力挽狂瀾,但決不可能再造乾坤……」
聽著關雲飛的話,我不由想起老黎的教導:正確認識自己,其實是一種修養,一種風度,一種高尚的境界,一種達觀的處世姿態,是心態上的一種成熟,是心志上的一種淡泊。
感覺得出,關雲飛能夠混到今天這個地步,絕不是一蹴而成的,他的經歷閱歷修心修行也是有一定的境界的。
關雲飛是這樣,雷正同樣也是,甚至,雷正比關雲飛還要高一籌。
而孫東凱比起他們,似乎就要差一個檔子,就如同官職差一個檔次一樣。
如此說來,喬仕達在這方面論起來該是他們中的頂端高手了。
而我剛才面對那位頂端高手竟然不知深淺地刺激他,不知好歹地教訓他,實在是狂妄至極啊。
不由感到了自己的幼稚和可笑。
但又想到自己剛才是故意那樣做的,就不覺得可笑幼稚了,既然喬仕達說我特別,那我就將特別進行到底。
「都說進了官場就等於端了鐵飯碗,但我卻想告訴你,要正確認識這鐵飯碗的含義……」關雲飛又說。
「怎麼說?」我看著關雲飛。
「在我看來,官場的鐵飯碗,不是在一個位置吃一輩子飯,而是一輩子到哪裡都有飯吃。」關雲飛緩緩地說。
我聽出了關雲飛這話里的意思,不由點點頭。
「好了,你休息吧,我出去了……」關雲飛站起來。
送走關雲飛,我突然就睜不開眼睛了,困得不行了。
上床,將腦袋狠狠撂到枕頭上,直接就睡了過去。
一直睡到中午,直到謝非敲門把我叫醒。
起床,穿衣,洗了把臉,然後和謝非一起去餐廳。
到了餐廳的單間,沒有見到關雲飛。
「關部長呢?」我說。
「他呆會就來。」謝非說。
我看著謝非:「休息地好嗎,師姐。」
「很好,你呢?」謝非看著我。
「我也很好。」我說。
謝非看著我,臉色突然一陣紅暈。
我知道她想到了什麼,說:「對不起,我打擾了你們的好事……」
謝非的臉更紅了,說:「你是故意的吧?」
我說:「一開始不是故意的,後來是……」
「你——」謝非看著我,滿臉嬌羞。
「我給你送包的時候沒想到你們在做那事,到了門口,聽到你正在叫1床呻音,我才知道你們是在做那事。」我一板正經地說。
「你……那你為什麼還要敲門?」謝非羞答答地說。
「我……我也不知道。」我結結巴巴地說。
「你……你聽了多久?」謝非吃吃地說。
「沒多久,就一會兒,這房間密封性很強,我聽不很清楚,就只是聽到你隱約在呻音,聽了一小會兒,我實在忍不住了,就敲門了!」我說。
「你……你是個壞小子!」謝非說,似乎,她沒有責怪我的意思,反而顯得有些衝動。
我說:「師姐,你叫1床的聲音,哎——很動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