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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看著我:「我知道秋桐不是貪圖錢財的人,我其實很喜歡她這一點,難道我除了有錢,就沒有能夠吸引秋桐的其他地方了?我的智商和情商哪一點都不低,我知道如何疼女人,我知道如何去愛女人,我知道如何尊重女人,我知道如何讓自己的女人幸福,我會用全部的心去愛秋桐,不但我會好好愛秋桐,還會好好去愛小雪,我會給小雪無比的父愛……我會把小雪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來對待……」
我一陣發暈,夏季胃口不小,連小雪都想收編,小雪是李順的掌上明珠,李順要是知道夏季還有這打算,一定會徹底氣瘋,甚至不會讓夏季活過24小時。
但我不能告訴夏季小雪是李順親生女兒這個事實,不能讓他知道。
我說:「既然你如此自信,既然你執著自己的心意,那麼,我不再說其他的想法了,話說到這裡,我再問你一次,這個忙,還需要不需要我去幫,如果你現在要是說還需要,那我今晚就可以和李順聯繫……」
話雖然這樣說,我其實心裡十分緊張,第一我心裡委實不想幫這個忙,我一點都不想看到夏季和秋桐在一起,雖然我知道即使李順答應夏季秋桐也絕對不會答應的,但我心裡還是很緊張。如果夏季要是執意堅持自己的意見,那麼,我就要硬著頭皮去和李順說了;第二,我又有些擔心夏季,夏季這個掉進情網裡的愣子,如果我真的答應幫了他這個忙,如果李順真的知道了夏季的要求和條件,或許夏季真的就死定了。李順如果要執意殺了夏季,誰也無法阻攔,我確實不忍心看著夏季死在李順手裡。當然,我其實也知道,如果李順真的要因為秋桐整死夏季,我是絕對不能坐視不管的,我即使為了老黎也要保護好夏季的性命,雖然他是我的情敵,但卻不至於要付出生命的代價。如果我拚死去保護夏季,那麼,無疑,就等於我和李順要翻臉,這又是個麻煩事,和李順翻臉的代價我同樣無法承受。
夏季面露猶豫之色,低頭不語,在沉思著。
我點燃一支煙,慢慢地吸著,不說話,心裡有些緊張。
半天,夏季抬起頭,看著我。
我緊緊盯住夏季的眼睛。
夏季嘆了口氣:「要不,這事再等等……我再琢磨琢磨……」
我鬆了口氣,但同時心裡突然又有些鄙視夏季,雖然這個答案是我希望的,但我卻又忍不住要鄙視夏季的貪生怕死,口口聲聲說多麼愛秋桐,但除了金錢,卻又不敢付出太多的代價。
我其實感覺自己這會兒的心理十分矛盾,一方面想看到希望的結果,另一方面看到這結果后卻又要鄙視夏季。
「嗯……你再好好琢磨琢磨……三思而後行啊……」我說。
夏季不由自主點了點頭,眉頭微微皺起,看著我。
「此事,其實你最好還是先和老爺子商議商議再做決定!」我說。
夏季沉默地看著我。
我也沉默地看著夏季。
半天,夏季說:「老弟,我想問你個問題。」
「問吧!」我說。
「我想問你,加入換了你是我,你處在我這個位置,面臨今天的事情,你會怎麼做?你會堅持還是猶豫還是放棄?」夏季說。
我說:「我不是你!」
「假設如果是呢?」夏季固執地說。
我說:「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
「為什麼?」夏季說。
「因為我其實知道你現在是在猶豫,你有些顧慮和忌憚,但又不想放棄,我告訴了你我的選擇,恐怕一來會幹擾你的思路,二來會讓你產生誤解!」
夏季沉思片刻:「我知道你要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了,不用回答我了。」
夏季是個聰明人,他聽出我這話的意思了。
「是的,不錯,我是在猶豫,你剛才說的那些話,確實讓我產生了忌憚和顧慮,我即使不顧慮自己的生命,也要對集團對家人負責,我剛才想了想,你說的李順的脾氣和性格,應該是真的,和我初步了解的差不多,他是能幹出那樣的事情來……」夏季說:「但即使是這樣,我也不想輕易放棄,我還會繼續自己的堅持和努力,我相信一句話:功夫不負有心人。我之所以要堅持,是因為我相信李順和秋桐最終絕不會有結果的,李順目前的狀況決定了這一點……所以,即使目前我不和李順談這個,但以後……當然,以後或許用不著談了……」
我說:「我可以把你這話的意思理解為你在詛咒李順早點死嗎?」
夏季一愣,忙搖頭:「我沒這意思,我只是自己做出的客觀分析而已!」
我冷笑一聲:「夏老兄,你今天和我說了這麼多,難道你不擔心我即使不給你去當中間人,但是會把這些話告訴李順嗎?」
夏季的臉色微微一變,接著就笑起來,自信地看著我:「你不會的。」
「為什麼?」我說。
「因為我了解你的人品和人格,你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夏季肯定地說。
「你堅信這一點?」我說。
「是的,我堅信,不是奉承你,而是對你做出的客觀的評價!」夏季說:「而且,我如此堅信,不僅僅因為你的性格和品格,還因為你和我爸爸的關係……」
夏季看問題很准,抓住了我的要害。我嘆息一聲:「好吧,你贏了!」
夏季直直地看著我,突然說了一句:「其實,你也很喜歡秋桐!」
我一怔,看著夏季。
「這一點,我其實有感覺,但你沒有機會了,因為你馬上就要和海珠結婚!」夏季露出一絲狡黠的笑。
我沖夏季緩緩點了點頭:「老兄,你很聰明,你以前經常說我聰明,但我現在發覺,其實你比我要聰明多了,我很佩服你的智慧和智商……」
夏季說:「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在諷刺我嗎??」
「可以。」我點點頭,點燃一支煙,狠狠吸了兩口,瞪視著夏季。
夏季看我這副神態,微微一怔,不說話了。
吃過飯,我和夏季分手時,夏季對我說:「老弟,謝謝你!」
我說:「謝我什麼?」
夏季微微一笑:「你懂的……」
似乎,夏季要謝我的含義很廣。
我說:「真心謝我?」
夏季認真地點點頭:「我說的是真心話,我是真的想感謝你。」
我說:「那好吧,我領了!」
夏季又是微微一笑,離去。
不知怎麼,我此時的心情突然跟壞很亂,低落到了極點。
心若亂了,一切就都亂。
走在夜色里的城市街頭,走在融雪結冰堅硬打滑的人行道上,我仰望深邃的夜空。
夜空迷濛。
懵懂中,似乎聽到一個聲音說:守護你的心,勝過守護你的所有,因為你一生的收穫,都是由內心所生。不用去追問生命到底還要經歷多少顛簸,因為無論是順境還是逆境,生活始終會按它的陰晴圓缺該來時來該去時去,我們只需以一顆坦然的心,自信的面孔,樂觀、豁達地去面對……
我的心……
我的心要如何去守護,誰來和我一起守護?
輕輕嘆息一聲,低頭,緩緩前行。
冷清的街頭傳來一首歌:獨坐在路邊街角,冷風吹醒,默默地伴著我的孤影,只想將他緊抱,訴出辛酸,就在這刻想起往事;心中一股衝勁勇闖,拋開那現實沒有顧慮,彷佛身邊擁有一切,看似與別人築起隔膜;幾許將烈酒斟滿那空杯中,借著那酒洗去悲傷……
伴隨著歌聲悵然前行,心裡湧起無邊的迷惘和憂傷……
正在走著,接到了林亞茹的電話。
「易哥,海珠姐今天的情緒似乎很不正常!」林亞茹說。
「怎麼了?」我說。
「海珠姐這會兒正獨自在辦公室呆著,感覺她的情緒突然很低落,十分沮喪的樣子,從下午一直呆到現在,晚飯也沒吃,關著門誰也不讓進去,大家都很擔心她呢。」林亞茹說。
「哦,出什麼事了?」我說。
「不知道,我試探著問了她幾句,她什麼也不說。」林亞茹說。
我不由皺皺眉頭:「哦……她不說,你也毫無什麼異樣的覺察?」
林亞茹沉默了一會兒,說:「易哥,海珠姐最近很忙。」
「我知道她很忙。」我說。
「我說的她很忙,不只是指她籌備你們的婚禮很忙。」林亞茹說。
「什麼意思?」我說。
「海珠姐最近經常飛北京,有時候頭天去第二天回,有時候早上去下午回。」林亞茹說。
「哦……飛北京……幹嘛的?」我說。
「沒問,但我感覺似乎不是業務的事。」林亞茹說。
「哦……」我皺起了眉頭。
「給你打電話,是要請示你一下。」林亞茹說。
「請示什麼?」我說。
「要不要調查一下。」林亞茹說。
「為什麼要請示?」我說。
「因為這是海珠姐的私事,似乎和我們的公務無關!」林亞茹說。
我聽林亞茹說的有道理,說:「不要。」
「是!」林亞茹回答。
我想了想,又說:「等我指示……」
「是!」林亞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