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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那事不值一提……」我說:「怎麼樣?雲朵還好嗎?」


  海峰看著我,沉默了片刻,說:「她很好……一切都很好……」


  看海峰的神態,我把後面還想問的話咽了回去,海峰似乎不想和我多說關於雲朵的事情。


  「秋桐也調整了工作,是吧?」海峰轉移話題。


  我點點頭:「是的,集團三把手,黨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分管行政紀檢人事等……」


  「這麼說,你這位黨辦主任也是歸她分管了……」海峰說。


  「是的,不錯!」我說。


  「呵呵……你們倆真有意思,怎麼調整都還是她分管你……」海峰笑著說。


  我隱約覺得海峰這話似乎話裡有話,但又覺得自己過於敏感了。


  我笑了下:「巧了,如果我年前不出事,是不會做現在的職務的……一切都是陰陽差錯……」


  「是巧合,或許也是必然!」海峰說。


  海峰這話又讓我聽了有些多心,但又覺得自己神經過於敏感了。


  然後,我和海峰突然都沉默下來,似乎一時都找不到話說了。


  我遞給海峰一支煙,他抽了兩口,看著窗外。


  我也看著窗外,默默地吸煙。


  一會兒,海峰說:「從年前到現在,似乎發生了很多大事……可是,想一想,其實都是些小事,只是我們把那些小事擴大化了,把本來簡單的事情複雜化了……其實,我們對一些事都可以不要過度在意的,但我們卻似乎都沒有做到……」


  我琢磨著海峰這話的意思。


  「其實不光是年前年後這些事,延伸想一想,我們常常為一些應當迅速忘掉的、微不足道的小事所干擾,而失去理智。我們活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匆匆的幾十個年頭,然而我們卻為糾纏無聊瑣事而白白浪費了許多寶貴的時光……」海峰又說。


  我看著海峰,笑了下:「或許你說的有道理……」


  我是真心覺得海峰的話有道理。


  有位老人的話耐人尋味:「一件事,想通了是天堂,想不通就是地獄。既然活著,就要活好」。


  的確,在生活中,有些時候由於太小心眼,太在意身邊的瑣事而因小失大,得不償失。在一些人那裡,別人說的話,他們喜歡句句琢磨,對別人的過錯更是加倍抱怨;對自己的得失,喜歡耿耿於懷,對周圍的一切都易於敏感,而且總是曲解和誇張外來信息。


  或許,這種人是在用一種狹隘、幼稚的認知方式,為自己營造著可怕的心靈監獄,這是十足的自尋煩惱。他們不僅使自己活的很累,而且也使周圍的人活的很無奈,於是他們給自己編造了一個痛苦的人生。有些事是否能引來麻煩和煩惱,完全取決於我們如何看待和處理它。所謂事在人為,結果就大相徑庭。所以通過改變人對於事物的認知方式和反應方式來避免煩惱和疾病,就需要學會不在意,換一種思維方式來面對眼前的一切。


  想起老黎和我說過:別總拿什麼都當回事,別去鑽牛角尖,別太要面子,小心眼;別把那些微不足道的雞毛蒜皮的小事放在心上,別過於看重名與利的得失;別為一點小事而著急上火,大喊大叫,以至因小失大,後悔莫及。別那麼多疑敏感,總是曲解別人的意思,別誇大事實,製造假想敵,也別像林黛玉那樣見花落淚、聽曲傷心、多愁善感,總是顧影自憐。要知道,人生有時真的需要一點傻氣。


  「其實我認為作為男人來說,不在意就是一種豁達、大度與寬容。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沒有寬廣的胸懷和氣度,也是很容易流入瑣屑於平庸的。而當你實現了豁達與寬容,自然會產生輕鬆與幽默,從而洋溢出一種性格的魅力。」海峰又說。


  在我聽來,海峰這話似乎是有所指,似乎還包含著對我的寬慰和提醒。


  「你似乎想得很多……」我說。


  海峰扭頭看著我:「你認為我想到了哪裡?」


  「我不知道……」我說。


  「呵呵……操,和我捉迷藏?」海峰笑著打了我一拳。


  海峰笑得似乎有些乾巴,我隨著笑了下。


  「狗屎,你說人生的許多平凡平淡和平庸,歸根結底的原因在哪裡?」海峰問我。


  似乎,海峰又想轉移話題。


  我想了想:「歸根結底一個字:怕!」


  「為何這樣說?」海峰說。


  「因為,怕得到的會失去,怕轉身了就是永別,怕摔跤后再也起不來,在怕中畏首畏尾,裹足不前……」我說。


  「嗯……是的,人生就是一條路,走一步有一步的景觀。上帝不會眷顧誰,你有勇氣放棄,才有機會得到。華麗的跌倒,勝過無謂的徘徊,哪怕敗得徹底,就當趕上命運的另一盛宴……」海峰點點頭。


  不知不覺和海峰聊了半個多小時,海珠辦公室的門還是緊緊關著,冬兒一直沒有傳來。


  看來談話還在繼續。


  海峰看了看手錶:「不等了,我要先回家看下,然後就要抓緊感到會場了……今天的午餐會,我必須要參加,現在吃飯也他媽的是工作啊……」


  「去吧!」我說。


  海峰準備走,剛要抬腳,又停住看著我:「你說,冬兒和海珠在裡面,不會出什麼事吧?」


  我笑了下:「你覺得會嗎?」


  「日,我問你呢!」海峰似乎有些不大放心的樣子。


  我說:「沒事的,你走好了,這裡有我在呢……她們兩個女人,能搞出什麼名堂……」


  「問你個事,如果海珠和冬兒鬧起來,一個是你現在的老婆,還是你哥們的妹妹,另一個是對你死活不放過的初戀,在她們之間,你會幫誰?」海峰說。


  我說:「你猜!」


  「操,猜個屁,我問你呢!」海峰說。


  「女人之間的事,我覺得男人最好還是不要摻合的好,而且,女人們也希望男人不要摻合的……你說呢?」我看著海峰,給了他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


  海峰看著我,笑了下,拍了拍我的肩膀:「日你,你可以當外交家了……好了,走了……」


  說完海峰就徑自走了。


  我獨自站在會客室里的窗前,琢磨著剛才和海峰的談話,看著窗外車水馬龍的大街發獃……


  半天,聽到海珠辦公室的門打開了,我忙出去。


  冬兒正往外走,面帶微笑。


  看到我,冬兒停住腳步。


  「你們……談完了?」我說。


  「是的,談完了……」冬兒回答。


  我忍不住看了海珠辦公室一眼,沒看到她出來。


  「不用擔心,我們沒吵也沒鬧,我說過今天不是和她來吵架的……不但沒有吵鬧,我們談得還很順利很融洽很愉快呢……」冬兒說。


  「你……你們到底談了些什麼?」我說。


  「這個你可以去問海珠……或許她可以滿足你的好奇心,我要走了,海珠不出來送送我,你可以送送我不?這是最起碼的禮貌,海珠不懂禮,你該懂吧?」冬兒說。


  我沒有說話。


  冬兒笑了下:「小克,送送我吧……」


  冬兒的口氣里似乎帶著幾分請求,還有幾分凄然。


  我不由自主點了點頭。


  然後冬兒往外走,我跟在後面,一直把她送到門口,看著她有些孤單和消瘦的身影穿過馬路,然後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


  冬兒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帶著我的困惑和不解。


  然後,我三步並做兩步去了海珠的辦公室,她正坐在沙發上發獃,眉頭緊縮。


  見我進來,海珠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看著我。


  「冬兒走了!」我說。


  海珠木然點點頭:「嗯……她走了……」


  我坐到海珠對過,看著她:「你們……談得還不錯?」


  「是的,還不錯……」海珠又木然點了點頭。


  「你們……都談了些什麼?」我說。


  「我們……」海珠喃喃地說:「我們……談的的確是正事……今天她來找我,的確不是鬧事的,的確是來和我談正事的……不但是正事,而且,還是很重要的正事……你想知道嗎?你很想知道嗎?」


  「我……」我斟酌了下:「如果你覺得我可以知道,如果你認為我知道也無妨,那……我還是挺想知道的……」


  海珠看著我,臉上露出一絲看起來很勉強的笑,只笑了一下,然後說:「其實,這事是應該讓你知道的,早晚你要知道的,你也有資格知道……其實,剛才冬兒讓你迴避,只是想讓這件事進行地順利一些,只是想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和干擾……」


  海珠這話的意思似乎是指如果有麻煩和干擾的話,會來自於我,冬兒讓我迴避,並不是想向我隱瞞此事,只是想進行地沒有障礙。


  如此說來,這事是我和冬兒以及海珠都有關係的。


  「說吧,什麼事?」我說。


  海珠看了我一會兒,說:「你之前的公司,就是後來被段祥龍搞過去的公司,現在在冬兒手裡,是不是?」


  我的心猛跳了下,說:「是。」


  「是段祥龍出事後冬兒收購過去的,是不是?」海珠又問。


  「是!」


  「之前跟著你乾的那些員工,大部分又都回來了,是不是?」


  「是。」


  「現在是冬兒的表妹在管理那家公司,是不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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