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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正合我意,我忙點頭答應。
然後,大家分別上車,離開了檢察院。
四哥直接開車去秋桐家。
我坐在副駕駛位置,秋桐坐在後排,沉默地看著窗外燦爛的陽光。
「你受苦了!」我說了一句,心裡又湧起酸楚和疼憐。
「沒事!」秋桐說。
「他們有沒有折磨你?」我說。
秋桐沒有回答我,輕輕呼了口氣,說:「小雪還好嗎?」
「好,住在爺爺奶奶家的。」我說。
「那就好!她一定很想我了!」秋桐說了一句。
我回頭看了一眼秋桐,她的嘴角竟然露出一絲笑意。
「你也很想小雪吧?」我說。
秋桐看著我,又笑了下,點點頭。
我還想和秋桐說什麼,但一時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經過濱海廣場的時候,秋桐說:「四哥,我想下去走一會兒!」
四哥停車,秋桐下了車,我也下了車。
秋桐仰頭看著天空,不說話。
我站在她身邊,也沉默著。
走了幾步,秋桐對我說:「我是怎麼出來的?」
「我也不知道,下班前孫東凱給我打電話,說要來接你,說你沒事了,我就跟著來了!」我說。
「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麼進去的,他們輪番詢問我,卻不告訴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事由,只是說我有問題,經濟問題,說他們有掌握的證據,讓我主動交代……然後今天上午,突然對我客氣起來,說經過調查我沒事了,可以走了……」秋桐說。
「你是當事人,在裡面不知道,外面卻都知道的,聽說是趙大健檢舉了你,說是受賄,行賄人是當時那汽車修理廠的廠長……」我說。
「哦,是他,果然是他。」秋桐似乎心裡多少還是有數的。
「顯然是他狗急跳牆想檢舉揭發立功,瘋狗亂咬人。」我說。
「他這樣子做,又是何必呢,那個修理廠廠長的確是給我送過錢的,但我沒有收,退回去了,沒想到他也黑白不分。」秋桐說。
「這顯然背後是有人推動,有人指使。」我說。
秋桐看著我:「既然我沒事了,那就說明這修理廠廠長又良心發現說出了真實的情況。」
「或許吧,我也搞不清楚!」我說。
秋桐默默地看著我,我轉頭看著別處。
我不想讓秋桐知道我這幾天做的事情,如果和她對眼,她說不定就能察覺出來。
「這事,李順不知道吧?」秋桐說。
「不知道,沒告訴他。」我說。
「那就好……」秋桐微微鬆了口氣。
「趙大健想檢舉你立功,我看現在是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他的罪責會加重的,會收到更眼裡的懲罰的!」我說:「而且,說不定還有幕後指使人,說不定趙大健還會交代出是誰指示暗示他這麼做的,那就更熱鬧了……」
「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秋桐說。
「顯而易見的事情,我懷疑這背後是有人指使趙大健的!」我說。
「懷疑,你只是懷疑,懷疑能放到桌面上來嗎?」秋桐說著搖搖頭:「不去想這些了,我們走吧,我累了……」
我們上了車,直接去了秋桐家的小區。
到了樓下,四哥停車,我看到方愛國正在附近溜達。
他顯然是要眼見為實。
秋桐下車,我說:「我送你上樓吧。」
秋桐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能上去。」
我接著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秋桐看著我:「什麼好消息?」
「小豬回來了,正住在我宿舍!」我說。
秋桐蒼白的臉上浮出幾分紅潤,笑了下:「這個死丫頭終於回來了,你讓她來我這裡吧,我在家裡等她。」
「好的!」我說:「要不要把小雪也接來?」
秋桐想了下:「先不用,我休息會兒,洗個澡,換身衣服,下午我過去……」
「晚上四哥來接你。」我說。
「嗯,好吧!」秋桐說。
然後我和四哥離去,秋桐上樓回家。
我接著給小豬打了個電話,告訴她秋桐回來的消息。
「啊哈,這是我回來之後聽到的最好的事情,太棒了,我現在就去看阿桐,你這狗窩我收拾地乾乾淨淨,姐姐我就和你同居了。」小豬在電話里興奮地說。
「到底誰大?你當初怎麼說的來?」我說。
「噢耶,么么噠記性真好,好吧,么么噠易克哥哥,妹妹我叫你哥哥了!」小豬說。
我笑著掛了電話。
今天我的心情很好,和四哥一起吃午飯的時候,特地要了一瓶小二鍋頭,四哥不喝,我自斟自飲。
吃過飯,我給老黎打了電話:「我考試過關了,秋桐出來了!」
「哦,過關了啊,值得祝賀,我兒子到底是有本事!」老黎說。
「你能給我打多少分?」我說。
「目前,打六十分!」老黎說。
「嘿嘿……」我笑起來:「還能加分嗎?」
「加分要看你附加題做的如何哦……」老黎說。
「你覺得我附加題能做對不?」我說。
「不知道。」
「猜猜。」
「猜不出。」
「呵呵,其實我也猜不出,邊走邊看吧。」我說。
剛和老黎打完電話,關雲飛打過來了:「秋桐出來了?」
「是的,剛回家!」我說。
「孫東凱和你一起去接的?」關雲飛說。
「嗯,還有曹總一起去的。」我說。
「哦……曹麗也去了……他們,神情如何?」
「看起來都挺好的。」
「呵呵……」關雲飛笑起來,接著說:「晚上的飯局安排好了嗎?」
「是的,安排好了!」我說。
「嗯,你覺得這事結束了嗎?」
「當然結束了啊,秋書記回來了,自然是結束了!」我說。
「呵呵……」關雲飛又笑起來,然後就掛了電話。
關雲飛給我打來的這個電話讓我隱約感到他是不會就此罷休的,他想藉助此事窮追猛打。
這,正合我意,正是我要做的附加題。
只是,我這附加題到底能不能做對,要看關雲飛的表現了。當然,雷正也不是吃素的,一招受挫,未必就會讓關雲飛進一步得逞。
走著看吧。
下午上班,去了孫東凱辦公室,他正心神不定地坐在那裡抽煙,看我進來,招招手,讓我坐在他對面。
「你喝酒了?」孫東凱說。
「嗯,是的。」我點點頭。
「怎麼?心情不好?」孫東凱說。
「呵呵……」我笑了下,沒有回答。
「在官場混,要學會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和真實情緒,你到底還是嫩啊!」孫東凱搖搖頭。
我撓了撓頭皮:「我記住了!」
「你必須要讓大家感覺到,秋書記安然無事回來了,這是值得祝賀的好事,這是喜事,你要讓大家感覺到你內心的喜悅,」孫東凱說:「當然,你這酒氣也可以讓大家理解為是因為高興才喝的,倒也是歪打正著了!」
「哦,這我倒是沒想到!」我說。
「這事我怎麼感覺有些蹊蹺呢?」孫東凱說。
「什麼事?」我說。
「秋桐這事啊!」孫東凱說。
我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感覺的!你沒打電話問問雷書記?他市政法委書記,一定知道內情的。」
孫東凱搖搖頭:「我給他打了,他當時就掛了,說自己在忙。」
「哦……」
顯然,孫東凱急於知道事情的真相,急於在晚上關雲飛為秋桐安排的接風宴開始前知道真相,他似乎預感到今晚的飯局會有些內容。
「這回趙大健是要倒霉了,檢舉立功未遂,反倒要背上誣告的罪名!」我說。
「呵呵,這個時候你還是很牽挂他啊!」孫東凱笑了下。
「不由自主就會想到啊!」我說。
「小易,你說,是不是很多簡單的事情會搞得很複雜,而很複雜的事情有時候卻又簡單化?」孫東凱看著我。
「或許吧,但要看什麼事什麼時候!」我說。
「還要看是什麼人在做!」孫東凱說。
「對,這是關鍵!」我點頭。
「凡事事在人為啊……」孫東凱邊說邊入神地看著窗外,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我離開了孫東凱辦公室,接到四哥的手機簡訊,得知秋桐下午到李順父母家去了。
老李夫婦終於可以放下心來了,對他們來說,這是虛驚一場。
我去找了方愛國:「那個修理廠廠長,現在人呢?」
「還在星海,在自己家裡。」方愛國回答。
「嗯,注意安排人保護好他。」我說。
「安排了……我答應他了,等事情結束后,就讓他帶著家眷從星海消息,給他換新的身份,另外,給他的那筆錢,足夠他一家人十年八年生活無憂的了!」方愛國說。
我點點頭:「東西的複製品我看看?」
「要有聲的還是書面的?」
「書面的!」
方愛國找出來遞給我,我打開看。
看完那內容,想著趙大健和孫東凱,想著雷正和關雲飛,想著伍德,甚至想著喬仕達,我沉思起來……
我給關雲飛製造了一個絕佳的反擊機會,不知道他能不能把握住主動權。
有時候,有些事,主動權和被動權,一不留神,轉眼之間就會本末倒置,轉眼之間看起來很有利的局面會變得極其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