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難道是預謀
「我們現在不提瀟瀟好么？」楚雅婷看著我說道：「這件事我還沒和瀟瀟說。」
得！楚雅婷都這麼說了，我基本上可以判斷瀟瀟還不知道這件事，以瀟瀟的小爆性格來判斷，她知道肯定又會發脾氣，我看著楚雅婷問道：「你打算怎麼和瀟瀟說？你把瞬視覺的股份賣掉，那瀟瀟肯定也不會繼續留在瞬視覺，你想過她怎麼辦么？」
「收購股份的買家承諾，瞬視覺任何一個股東只要出售股份，他都會收購的，如果我猜的沒錯，瀟瀟也會把手裡的股份賣掉。」
我輕嘆一口氣問道：「一股多少錢？」
「七萬。」楚雅婷說道：「這個價錢來說比較合理，目前瞬視覺一直處於盈利狀態，而且會越來越好。」
我有點無語，實在搞不懂楚雅婷到底想的什麼，好好的瞬視覺就這麼賣掉了？雖然我盡量表現出很平靜的樣子，但是我真的很難接受這個現實，我有點想和楚雅婷大吼大叫的衝動，不過吼叫之後又能怎麼樣呢？
楚雅婷又和我說了一些賣掉瞬視覺的細節，她的表情從容、淡定，就好像在說和自己無關的一件事而已，只有在最後提到收款的時候，她才滿意的對我說道：「現如今我在銀行的存款也有七位數了，卻不知道自己要用這些錢來幹什麼。」
我估算了一下，問道：「賣了大約有四百萬？」
「差不多吧。」楚雅婷還擔心我替她感到惋惜，對我說道：「三年的時間，賺了四百萬，以前真的沒有想過會有這麼大的成就，現在拿到了這麼多錢，我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開心，咱倆從吃飯開始到現在一直在聊我的事，你呢？」
「我？」我笑了笑問道：「我怎麼了？」
「自從查出來你有腦瘤之後，你的人生觀好像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真的要放棄自己的人生了么？」說到這，楚雅婷停頓了一下，臉上出現了一絲笑容，只不過這一絲笑容也是她強行擠出來的，繼續說道：「我覺得，你不應該放棄，你沒看到前段時間有一條新聞么？一個40多歲的男子被診斷為癌症，結果他三年揮霍掉了自己的一切，還借了高利貸去揮霍，結果後來發現是誤診。」
就算我再怎麼笨，我也能聽出來此時的楚雅婷是在安慰我，感激的看著她說道：「雅婷，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安慰我，難道你還在我身上期待什麼奇迹么？」
「為什麼不呢？」楚雅婷特別認真的看著我問道：「你現在除了會偶爾的頭痛，還有什麼其他的癥狀么？頭痛我也有，你腦袋裡面是有個腫瘤，但是這個腫瘤給你造成很大的影響了么？你還不是每天照樣吃飯、睡覺？幹嘛過早的放棄自己？一切皆有可能不是么？說不定腫瘤長到一定大小就不增長了呢！這種事也不是沒有的，你可以去查一查相關的資料，再說了，童謠不是一直在照顧你么？醫生沒有放棄你，作為朋友的我們也沒有放棄你，難道你真的要自己放棄自己么？」
「我……」我盯著楚雅婷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楚雅婷雙手伸過桌面，把我的左手緊緊的握住，看著我的眼睛鼓勵我說道：「秦楓，別放棄自己，我們都沒有放棄你，開始新的生活好么？我記得你曾經和我說過，如果有機會你想上學，現在時間有了，錢也有了。我報名了成人大學，屬於自考類的，我們一起去上學好不好？」
我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楚雅婷問道：「可以這樣么？」
「當然啊。」說著，楚雅婷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張類似於宣傳單的彩頁遞給我，說道：「四川大學的一個成人班，這裡面有很多課程，就看你對什麼感興趣？」
我接過宣傳彩頁，上面的課程介紹的確很多，七八十種的樣子，楚雅婷告訴我可以在自己感興趣的課程上做個標記，按照課時去上課就好了，但是一定要注意不要在課時上發生衝突，比如周一上午8點，有一節市場經理學和廣告傳播學，時間都是周一早上8點，這兩個課就只能選其中一個。
在我看宣傳彩頁的時候，楚雅婷接了個電話，她讓我帶回去慢慢看，她有點事要去辦，臨走的時候還囑咐我，關於賣掉瞬視覺的事讓我和瀟瀟聊聊，其實也就是讓我勸勸瀟瀟吧。看來楚雅婷也是怕瀟瀟那小暴脾氣。
離開飯店，我給瀟瀟發了個信息，約她晚上去找個地方聊聊。
瀟瀟很快回我，問我去什麼地方？
我說找個路邊攤擼串吧！反正和你「約會」也用不著找什麼咖啡廳、清吧的。
瀟瀟很不滿的罵了我兩句，然後問了一句：在你眼裡，我就是那麼粗俗的女生么？只配和你坐在路邊擼串么？
我反問：不是么？
瀟瀟說至少也要吃一頓小龍蝦才可以。
於是我們倆一拍即合，約定晚上去吃小龍蝦當宵夜，當然，那份麻辣小龍蝦是給她吃的，我既然答應了童謠要注意飲食半個月，就一定會信守承諾。
一個人走在成都的街上，霓虹燈閃爍下的輝煌都市帶著一種孤獨的壓抑感，路過瞬視覺一個門店，我站在門口向裡面眺望，門口的音響放著一首老歌，《愛一個人好難》，蘇永康帶有磁性的嗓音詮釋了一段苦澀的愛情。
回家換了一身衣服，童謠微笑問我晚上吃了什麼，我如實回答，這已經是童謠「監視」我的第九天……也有可能是第十天，反正我記不清楚了，周六又要做檢查，到時候看情況吧。
九點半，瀟瀟給我打電話，告訴我她現在出門去吃小龍蝦，半小時后見。
我問童謠要不要去？其實我就這麼客氣一句，但是童謠竟然答應了我的邀約，再想說不帶她已經不行了，出門前我就給瀟瀟發條信息，告訴她我帶童謠一起過來。
瀟瀟回復了一個「無語」的表情，除了這個也沒再說什麼。
十點整，我和童謠打車來到吃小龍蝦的地方，瀟瀟已經到了，而且點了一個大鍋，味道只選了微辣，見面之後瀟瀟就拉著童謠坐在自己身邊，說道：「來成都這麼久，一定還沒吃過成都特色的小龍蝦吧？這家做的最地道，我點了一個大鍋，秦楓不能吃，但是吃不完也要點大鍋，今晚秦楓請客，不能給他省錢。」
童謠靦腆的微笑說道：「謝謝，我很早以前就聽說成都的小龍蝦非常出名，就是沒有機會吃一頓，今天要好好享受一下了。」
瀟瀟故意氣我說道：「知道你不能吃，饞死你，我幫你要了兩份素菜，你就自己默默的吃拍黃瓜喝果汁吧。」
我超級無語，對瀟瀟說道：「約你出來是有事和你說的。」
「說唄。」瀟瀟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扎啤，「我聽著呢！」
我有點猶豫，擔心瀟瀟聽到這個消息會爆炸，但是這事她早晚都得知道，深深的吸了口氣，給自己鼓足了勇氣說道：「楚雅婷把瞬視覺的股份賣掉了，這事你知道么？」
「知道。」瀟瀟的平靜讓我有些難以接受，她和楚雅婷一樣平靜說道：「我是中午知道這個消息的，下午我也把自己的股份賣給連成昊了，連成昊找我的時候就把他和雅婷簽訂的合同給我看了，既然雅婷都不打算繼續經營瞬視覺了，我也不想和連成昊共事，我討厭他。」
「連成昊？」我完全沒想到，竟然是連成昊收購的股份？有點愣住了。
「怎麼了？」瀟瀟問道：「你好像很意外啊？」
「是。」我對瀟瀟說道：「非常意外，我只知道雅婷賣掉股份，但是不知道她是把股份賣給了連成昊，怎麼你的股份也被連成昊買走了？」
瀟瀟一邊剝小龍蝦一邊說道：「連成昊他家族本來就是在重慶做攝影這行的，現在重慶競爭激烈，他們家族想轉戰四川省，成都就是最好入手的，瞬視覺現在發展的這麼好，收購瞬視覺他們就不用再宣傳自己的品牌了，你可以去團購網、點評網上看看，有哪一家攝影機構做到瞬視覺這麼好的口碑？連成昊趕上好時候了，趁著瞬視覺危難的時候投入資金，要不是李晟父子突然撤資……」說到這，瀟瀟皺著眉頭說道：「其實我想不明白，瞬視覺發展的這麼好，李晟父子又是商人，他們怎麼會看不見未來呢？難道就因為楚雅婷不接受李晟，他們就一氣之下撤資了？這不是一個商人所為啊。」
童謠在一邊低聲問道：「有沒有這種可能呢？連成昊為了拿到瞬視覺的股份，安排了李晟父子的撤資？然後他順理成章的出資收購瞬視覺的股份？」
童謠的話說完，我和瀟瀟全都愣住了。
童謠略帶歉意的笑了笑說道：「對不起啊……我不知道實際情況，我只是頭腦一熱，有了這種想法，小說看的有點多。」
瀟瀟手裡拿著小龍蝦，慢慢的回過神看著我問道：「有這種可能么？」
「不會。」我說道：「難道你忘記了么？連成昊給李晟父子五十萬的時候，是準備了五十萬個硬幣羞辱李晟父子，如果他們是合作的關係，連成昊沒必要這麼羞辱他們父子么？」
童謠問道：「面對這種羞辱，李晟的父子是什麼反應？」
「接受了。」瀟瀟回憶說道：「當時李晟的父親打電話叫了幾個人來數錢，然後就收了錢也沒後續了。」
童謠又詢問了一下李晟父子的基本情況，最後給我和瀟瀟分析出一個結論，說道：「通過心理學的分析，李晟父子的反應有點反常，按照你們的描述，擁有自己的汽車改裝店，而且聘用的員工就有二三十人，一般小的公司也就是這樣了，李晟家至少也是擁有過千萬的資產，又是本地人。對於一個外地人赤裸裸的侮辱，他們竟然沒有一點反抗的意思，反而坦然的接受那五十萬硬幣。正常人的反應絕對不是這樣的，這更像是提前安排好的，還有一點你們可能沒想到，根據你們提供的時間信息，楚雅婷是前兩天找到的連成昊，在極短的時間內找到五十萬的硬幣，而且根據你們的描述，這五十萬的硬幣全都是散裝的，並不是從銀行取出來的一捆10個的硬幣，準備這些硬幣需要多久呢？」
見我和瀟瀟都有點傻掉了，童謠有點不好意思了，尷尬的笑了笑說道：「也有可能是我太過敏感了，你們別往心裡去，我就是這麼隨便一說。」
瀟瀟再次把目光投向我問道：「秦楓，你怎麼看？事實會不會和童謠分析的一樣呢？連成昊知道李晟父子撤資會出現一個巨大的資金漏洞，雅婷想要補上這個漏洞就會求助身邊的朋友，雅婷的情況連成昊是知道的，她料定雅婷沒有什麼有錢的朋友，這時候一定會找他幫忙，然後……」
我接著瀟瀟的話說道：「連成昊就順理成章的出錢購買股份，然後還想追求雅婷……」說到這，我忽然想起顏璐和我說的話，她感覺連成昊不是真的喜歡楚雅婷……
「你們倆先吃。」我拿著電話起身說道：「我去打個電話，很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