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愛就是心痛
認識這麼久，我對楚雅婷不說是「了如指掌」吧，但是今天的她絕對在說謊，她根本不是來找我，就是來找童謠的，只不過恰巧被我遇見。
不過當著童謠的面我也沒「揭穿」楚雅婷，轉移話題問道：「你們兩個中午都沒吃東西吧？想吃什麼我親自下廚。」
楚雅婷微笑說道：「好久都沒吃你做過的東西了，就吃你最拿手的炸醬麵吧。」
「OK。」我對童謠說道：「你們繼續聊，我去廚房給你們做我最拿手的炸醬麵。」
童謠很捧場的微笑說道：「好啊，非常期待。」
炸醬麵！寄託著一種情懷，剛剛跟楚雅婷一起做工作室的時候，我經常是兼職大廚，給工作室的其他人準備吃的，炸醬麵就是最拿手的，其實做起來也簡單，用白水把面煮熟，然後放在冷水裡面冰鎮幾分鐘，炸醬就是把雞蛋和黃豆醬放在一起炸，裡面再加點蔥、青椒，再準備香菜、黃瓜絲放在一邊，有需要的就多放一點，根據個人的口味調。
我對自己做炸醬麵的手藝相當的自信，但是童謠似乎不是很喜歡，吃了一小碗就委婉的說吃飽了。倒是楚雅婷吃了兩碗，吃完還抱怨我這樣做她會長胖的。
吃過午飯，楚雅婷主動去廚房洗碗，童謠把我叫到沙發邊，對我說道：「明天就是周六了，又是例行檢查的日子，觀察你這半個月通過控制飲食是否對這個腦瘤的增長有所抑制，無論如何，希望你能放平心態去接受。」
我微笑說道：「放心吧，我早就把生死看的很淡了，不過這半個月我感覺還是挺好的。」
童謠看著我的眼睛說道：「秦楓，你要相信我們是真的有信心把你治好。」
童謠竟然說這樣的話？我真的是愣住了，以前童謠從未說出過這樣的承諾，但是現在……我有點接受不了。就在我愣神的時候，童謠又開口說道：「我父親是國內著名的腦科專家，你願意相信我們么嗎？」
「當然。」我對童謠說道：「我一直在積極配合你們的治療。」
童謠正要說什麼呢，楚雅婷已經洗完碗從廚房出來，對我說道：「秦楓下午沒什麼事了吧？陪我出去走走好么？」
「嗯，好！」我對童謠說道：「我和雅婷出去走走，明天一早我們一起去醫院。」
童謠嘴巴動了動，有什麼話想說，但是沒說出口。
我陪著楚雅婷走出我住的地方，在電梯里我就想問楚雅婷，為什麼突然跑來找童謠了呢？當時電梯裡面有其他人，話都到嘴邊了，我還是忍回去了。小區內，楚雅婷走在我身邊，轉過頭看著我微笑問道：「秦楓，我們有多久沒有這樣一邊散步一邊聊天了？這個小區的環境不錯，還有噴泉、水塘，我們去那邊的涼亭隨便坐一坐吧。」
「好啊。」我對楚雅婷說道：「正好我也有事想問你。」
「什麼事啊？」楚雅婷走在我身邊，從手腕上取下一根皮筋，將長發綁在腦後，沒有了長發的遮掩，她的兩條漂亮的鎖骨暴露出來，「問吧，問什麼我都告訴你。」
「你把瞬視覺的股份賣了，現在瞬視覺和你沒什麼關係了吧？那以後呢？」我提醒楚雅婷問道：「我的意思是，你總得找點事做吧？不能就這麼一直閑著，用你的三四百萬養老？其實我真的有點想不明白，好好的瞬視覺，說賣就賣了。」
楚雅婷看著遠處，對我說道：「今年不打算做什麼了，明年再說吧，你呢？你有什麼打算么？我看你也沒有打算在報社長期做下去的意思呢？」
「的確沒有，我現在覺得報社的工作有點苦悶，這不是我所追求的。」說到這，我看著楚雅婷微笑說道：「雅婷你知道么？我現在手裡的錢足夠我揮霍三年的，三年之後……」
「不許說三年之後。」楚雅婷停住腳步擋在我面前，認真的說道：「今天我找童謠了解了一下關於你腦袋裡面腫瘤的事，她雖然不能做手術，但是可以通過其他的方式來控制，治癒的希望還是很大的，所以，秦楓你不應該先把自己放棄了，這個世界沒有拋棄你，我們都沒有拋棄你，一切等明天的檢查結果出來好么？」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楚雅婷這樣的話，情不自禁的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裡，看著小區內的噴泉說道：「你說得對，我的確不應該過早的放棄自己，但是我覺得你放棄瞬視覺也是一件很不應該的事。」
楚雅婷微笑問道：「為什麼你覺得我放棄了瞬視覺呢？我只不過是把手裡的股份賣給了連成昊而已，而我還有一件事沒告訴你，今年年底我和連成昊要在重慶舉辦婚禮。」
「你……」我真的不理解了，「你和連成昊要結婚？你們戀愛了么？」
「是啊。」楚雅婷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對我說道：「你不是希望我和連成昊在一起么？如你所願，我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楚雅婷親口和我說這些話，我竟然覺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難，把右手中指和食指間夾的煙放在唇邊，狠狠的吸了一大口，這種感覺太不好了，我不是一直都希望楚雅婷和連成昊在一起么？為什麼現在他們在一起了，我反而很難受呢？我低聲問道：「既然你們在一起了，那他為什麼還要出錢買你的股份呢？一家人了！」
楚雅婷解釋道：「他是代表他們家族從我手裡買走瞬視覺的股份，不是他的個人行為，另外連成昊對我說，他尊重我的財務自由，但是他不希望我參與到家族的生意中，一家人做生意難免會出現各種摩擦，如果因為工作中的摩擦讓他的家人對我產生不好的印象，他覺得不值。所以建議我把瞬視覺的股份都賣掉，以後如果還想做這個行業，可以重新自創一個品牌，這些他都尊重我。」
我暗示楚雅婷，小心翼翼的問道：「你覺得連成昊追求你，會不會和瞬視覺有什麼關係？」
楚雅婷笑道：「你怎麼和瀟瀟的想法一樣呢？其實你們都有點多慮了，我和連成昊也是有感情基礎的。」
我把手裡的半截煙抽完，苦笑著對楚雅婷說道：「祝福你們。」
「秦楓……」楚雅婷站在我身邊說道：「你希望我幸福，現在我找到了，我也希望你能振作起來，答應我好么？不要放棄自己的生活，我希望你有一份屬於自己的工作，希望你能樂觀的面對每一天，你現在太過消極了，你每天想的就是自己還有三年的生命，這種負面情緒會困擾你的，算是答應我一件事好么？重新找到生活的支點，還有……找一個你愛的人。」
愛？愛是什麼呢？
是日升月落的陪伴？還是天長地久的祝福？我已經分不清了，我默默的站在楚雅婷面前，情不自禁的向她靠近了一步，伸手去擁抱她，把她輕輕的摟在自己的懷裡，聞著她淡淡的發香，感受她的心跳，我為什麼會做這樣的事？我自己都說不出來，感覺這完全是處於一種本能的，我抱著楚雅婷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雅婷，在我還是一個小保安的時候，我就開始喜歡你。每天盼望著你能從小區的門口經過，為了遇見你，我琢磨你的作息時間，和其他同事調班，有時候我寧願多值班幾個小時，就是想看你一眼，你知道么？我至今記得你那時候的模樣，是我見過最最漂亮的女孩，而我只是一個小小的保安，我自卑，我自卑到甚至都不敢主動和你打招呼。」
「這些年我最感激的人是，就是飛車搶劫你的劫匪，是他們讓我有機會認識了你，從此我的人生發生了那麼大的轉變，這些年你對我那麼照顧，給我拿錢讓我去考駕駛證，教我用相機、教我修圖，我的一切都是你給予的，雅婷，我曾經無數次的想要對你說一句，我愛你。可是我不懂這是不是愛，直到剛剛我終於明白了，自己始終是愛你的，因為我聽到你說要和連成昊結婚的時候，我的心會疼。我試著去幻想，如果瀟瀟告訴我，她要和別人結婚，我覺得我的心不會疼，反而會高興的祝福她，這就是喜歡和愛的區別。」
「童謠曾經說過，對一個人好，那不叫愛。而我現在要說的是，為一個人心痛，那才是愛。很可惜，我懂的有點晚了……不過沒關係，我仍然祝福你。祝你有一個幸福的未來！記得曾經看過這樣的一句話，『你說你愛我的時候，我還不懂什麼是愛，當我發現自己愛上你的時候，你已經是別人的那個她』，這句話用在我們身上是那麼的貼切。」說到這，我鬆開了楚雅婷，她哭的梨花帶雨，我忍不住問道：「雅婷，雖然現在說這些有點晚了，但是我還想問一句，如果我現在讓你不要嫁給連成昊，和我在一起吧，你會答應我么？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但是我總覺得今天如果我不說這些話，我將再也沒有機會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