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古老的寺廟
我笑了笑,示意她去副駕駛這邊,她先是繞到副駕的車門外,然後拉開後排的車門,將自己的背包放在地上,又把自己的塑料雨衣捲成一團,最後才拉開副駕前排的車門,坐在了副駕位置上,她很歉意的說道:「我的褲腿和鞋子有點臟,把你的車也弄髒了。」
「沒關係。」我把車裡的熱水給她倒了一杯,問道:「你朋友呢?怎麼就你一個人了?」
木子心情愉悅的說道:「我們分開走了,約定在左貢見面,她今天早上搭上了一輛車,車裡只有一個空位,她就先上車了,我一路走過來,沒想到在這遇見你了,我……我真的是有點走不動了。」
「喝熱水吧。」我對木子說道:「從這裡到左貢沒多遠,路通了之後幾個小時就到了,木子我有點好奇,是什麼促使你想到了徒步、窮游的?」
「窮唄。」說完木子自己都笑起來,說實在的,木子應該是個美女,只不過她的皮膚很差,給人的感覺就沒有那麼漂亮了,她捧著熱水杯繼續說道:「擁有一個騷動不安的心,又沒有足夠的經濟實力,所以只能選擇窮游,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利,不是么?還是你覺得我這種窮游的女孩,有點不靠譜?或者是,不認同我的做法?甚至是覺得我的身體有點臟?」
聽完我就情不自禁的笑了,說道:「走在滇藏路上約炮和去酒吧夜場約炮有什麼區別么?都是成年人了,各取所需而已。」
「你為什麼要去拉薩?」木子突然拋出來這樣一個問題,「你是信徒么?」
我為什麼去拉薩?我甚至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想了幾秒鐘才對木子說道:「我迷路了。」
木子聽后誤以為我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或者是不願意和她交流,她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我又問道:「你呢?為什麼去拉薩呢?這是第二次么?」
「尋找。」木子看著窗外聲音低沉了許多,「我在尋找什麼我也不知道,總有一個聲音在內心互換,來這裡、來這裡,至於為什麼,我不知道。」
「木子……」我欲言又止。
木子看著我問道:「怎麼了?有什麼想說的你就說吧,我這人很隨意的,什麼都能聊。」
「我可以問一下,你出來徒步旅行,你的經濟來源在哪么?是存夠了錢就出來么?如果在路上你的錢不夠了,又要怎麼辦么?」
「打工。」木子說的很輕鬆,「只要能賺錢的行當我都做,連自己的身體都能出賣,我還有什麼不能做的呢?如果你願意,今晚我就是你的,不用你給錢,算是搭車的報答。」
說實在的,木子要是好看一點,吸引了大一點,我可能就和她發生點什麼了,遺憾的是她現在的樣貌很難讓我對她產生「性趣」。
塌方的地方是下午兩點才清理出一條車道,擁堵了一天多的車隊終於開始緩慢的前行,到達左貢是下午六點,找了一家三星標準的酒店入住,因為前一天大堵車,今天左貢的酒店房價飆升,平時可能幾十塊錢左右就能拿到房間,今天全都要兩百多。
到左貢后,木子問我今晚是否需要她,被我委婉的回絕了,道別之後,木子去找她朋友,我一個人在酒店休息,吃過東西就躺在床上睡覺,從晚上八點睡到凌晨兩點,起床撒尿之後就再也睡不著了,索性取出筆記本寫我和雅婷的故事。
一直寫到天亮,外面的閑雜聲音開始多起來,我又倒在床上繼續睡,睡到十一點半,起來收拾行李,準備前往八宿縣城,途徑邦達鎮,我是不太敢在邦達鎮落腳了,縣城裡的住宿條件都這麼差勁,那一個小鎮呢?豈不是更沒法住?
以前覺得漢庭、如家都很差勁,現在看來,能有個漢庭或者是如家還是挺不錯的選擇。
事實上我的選擇也是對的,下午兩點到邦達鎮,稍事停留後繼續趕路。318國道又開始盤旋爬山,很快爬上了一座海拔4800多米的業拉山,也叫怒江山,在爬這座山的時候,我又出現了嚴重高反,遠比白馬雪山埡口的高反要嚴重,要不是木子留給我的兩瓶氧氣,我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翻閱過這座大山,到八宿縣城第一件事就是找住的地方,今天說什麼我都不走了,搞定住宿之後滿縣城的購買攜帶型氧氣瓶。
第二天打算從八宿出發去到波密縣,途徑然烏湖,被然烏湖的美景所震撼,在然烏湖邊支起了相機,等待拍攝日落的餘暉,這一停就是三天,這兩天的時間除了發獃就是寫稿,每天夜裡都有人在然烏湖邊露營,有自駕游的人,也有那些朝聖的藏民,他們幾步磕一個長頭,就這麼一步步走去拉薩,甚至是阿里、山南地區。
第四天早上,我從然烏出發到林芝,遊覽了巴松錯,也叫錯高呼。很多朋友都聽說過「納木錯」、「羊卓雍錯」等等,以前我也不明白,為什麼都有一個「錯」字,這趟自駕游才算清楚,這個「錯」在藏語中就是「湖」的意思。
洋湖――羊卓雍錯就是西藏的聖湖之一。
巴松措的景色沒法用語言來形容它的美,此時已經臨近十月,仍舊是處處生機,巴松措有一個湖心島,島上有一座古老的寺廟,寺廟並不大,裡面的喇嘛也不多,我懷著敬畏的心走進這間古老的寺廟,周圍有放養的雞、貓,幾條大狗卻是被拴住的。
走進寺廟,一個老喇嘛雙手合十向我致意,我也學著他的樣子回禮,我甚至沒想過要和這個喇嘛有什麼交流,因為語言的原因嘛,但是我沒想到的是,這個喇嘛竟然會說普通話,雖然不怎麼標準吧,至少可以交流。
他請我去他的禪房內喝茶,喝的自然是酥油茶,寺廟內飄蕩著大悲咒的旋律,老喇嘛給我倒了酥油茶之後,發現我正在努力的聆聽大悲咒,他臉上帶著慈祥的微笑,對我說道:「閉上眼,用心聽。」
我聽了老喇嘛的話,閉上眼睛認真聆聽周圍的佛音,彷彿自己置身於一片縹緲的仙境,盤膝坐在雲間,周圍滿天神佛,我從未如此真切的感受過如此意境,以前我路過寺廟甚至不敢去看諸佛的面容,總覺得這些太過神聖。從小接受唯物主義教育的我們對神佛不能說是反感吧,至少看到身邊有人信佛的時候,會覺得有點「封建迷信」的感覺。
然而在我的內心卻是對這些充滿了敬畏,不褒不貶。有時候也會在內心虔誠的祈禱,尤其是在得知雅婷身患肝癌之後,我祈禱雅婷可以康復,不知不覺的也變成了一個信徒吧。
耳邊的大悲咒久久的回蕩,最後逐漸聲音變小,我這才睜開眼打算和老喇嘛聊天,沒想到睜開眼竟然看到面前矮桌上放了一盞酥油燈,老喇嘛坐在我對面閉著眼睛,手裡轉動念珠,嘴裡念著我聽不懂的經文。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呼吸聲驚擾到了老喇嘛,他也睜開了眼睛。
我挺尷尬的,道歉說道:「對不起,我好像是是睡著了,感覺我就是聽了一首《大悲咒》怎麼天就黑了呢。」
老喇嘛微笑說道:「施主與佛有緣。」
我竟不知道要怎麼回應他,老喇嘛又開始撥弄念珠,對我說道:「我帶你去吃些齋飯,今晚就住在這裡吧,明天我再帶你在寺廟走走。」
我再次謝過老喇嘛,吃過齋飯,晚上睡在了他安排的一間客房。
如果真的有輪迴,下一世我們是否還會在茫茫人海中遇見?我相信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換來今生一次的相遇,那這一世我們要用多少次的回眸換取下一世永伴呢?
第二天,寺廟的鐘聲敲響了天明,我在房間內洗漱,老喇嘛親自來找我,叫我一起吃早餐。早餐后他帶著我遊了整個古寺,我們坐在院落的石桌邊閑聊,喇嘛一直說我與佛有緣,又聊起為什麼一個人走上這條路。
我說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會走上滇藏線,玩全是毫無目的的旅行,聽我這麼一說,老喇嘛更確定我和他有緣分,對我說道:「我前些日子做了一個夢,夢見有一匹來自東方的白馬奔向這裡,我尋求上師解夢,被告知會有有緣人過來,現在看來,這個有緣人就是你了。」
我不知道他所謂的「上師」又是何許存在,他說這樣的話,我也只能學著他的口吻說道:「每一次相遇都是前世註定的因緣吧。」
「我請過很多人去我的禪房喝茶,有的人喝了一杯茶就走了,有的人喝了兩杯茶,而你是唯一一個沒喝茶而坐了幾個小時的。」
回想起昨天,我好想真的沒喝酥油茶,他給我倒茶之後我就聽到了《大悲咒》,然後就睡了過去。
我看著面前的老喇嘛問道:「人死後真的有靈魂了?靈魂又去了哪裡?我的祈禱可以為她做些什麼么?」
老喇嘛臉上仍舊是帶著慈祥的微笑,問道:「那你希望她怎麼樣呢?」
「我希望她能和我在下一世仍就相遇。」
「那就祈禱吧。」老喇嘛對我說道:「在佛前祈禱,下一世的事,誰又說的清楚呢?我們今天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明天么?努力不一定成功,但是不努力你一定不會成功。」
這話說的真深奧,深奧中又帶著樸實,我跪在佛前祈禱來世的相遇,而是否能相遇……
明天的事都說不清,還談什麼來世呢?
老喇嘛挽留我在寺廟住了三天,臨行前我拿出一點錢留給他,也算是留給寺廟。他卻一分都沒收,我把車上的水果都留給他,這個他沒拒絕,臨行前,他把我送到了巴松措湖邊,用一個我叫不出名字的器皿從巴松措取水,然後用手指沾了水,彈在了身上,嘴裡仍舊是念著我聽不懂的經文。
離別是為了再見,我雙手合十彎腰向老喇嘛致意道別。
離開巴松措的古老寺廟我繼續前往拉薩。
拉薩,似乎是這次旅行的終點,至少我到拉薩之後不知道下一站的方向是哪,在大昭寺面前,我見識到了什麼是信仰的力量,廣場上有數不過來的信徒在面對大昭寺叩長頭,很多信徒的腦門上長有黑繭,那是常年用額頭親吻大地所留下的印記,八廓街順時針方向有著數不過來的轉街信徒,他們一邊走一邊晃動手裡的轉經筒,也有用叩長頭方式的信徒在轉街。
身上背著著破舊的書包,遊客會將一些零錢放在他們的背包里,周圍還有一些專門兌換零錢的地方,基本上兌換的都是1毛的紙幣,遊客將一毛紙幣送給叩長頭的信徒,他們會面帶微笑的向你致意,然後繼續叩自己的長頭。
這種執著不是用語言能表述清楚的,真的走到拉薩的街頭,才能感受信仰的強大。
到拉薩的第二天我購買了去布達拉宮的門票,是從酒店前台購買的,也算是布達拉宮一日游,這一路第一次跟著導遊一起遊覽,我承認到拉薩逛布達拉宮如果沒有導遊,真的游不成,沒有人講解,你根本看不懂裡面的文化底蘊。
導遊給我們講述了倉央嘉措和瑪吉阿米的故事,傳說瑪吉阿米是倉央嘉措的情人,事實並不是這樣的……再此我有必要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和大家分享一下,關於倉央嘉措和瑪吉阿米餐廳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