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威逼利誘的結果
葉兒並沒有啟動車子,把手中的鑒定結果揚了揚,「會不會是歐陽生?」
「不可能。」
「不可能。」
秦非言和卓浩異口同聲道。
葉兒撇撇嘴,「我頭腦太簡單了嗎?」
「歐陽生想把歐陽妍嫁給我哥是沒錯,但是如果把我哥毀了,對他們沒有意義,而且歐陽生現在在央著我爺爺挪款子,他就算想動我哥,那麼也得過了這段時間。」
秦非言如是分析。
葉兒皺著眉心吐了口氣,「我們現在去哪裡?」
秦非言又往椅子上一倒,「我們對鑽石不太了解,不過我認識萬隆的老闆,去找他,讓他們的鑒定師再看一下,一般品牌的鑽石都會有些特點,他們行內人,興許一眼就能看出來,找到品牌,再找售貨單,就出來了。」
「那走吧。」……
絕代佳人的「昭君」的包間里,庄亦辰坐在沙發上,傾著身子,慢悠悠的搖著骰子盅,悶悶的撞擊聲,一下一下,像驚夜裡不明物體油走出駭人的腳步。
室內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
出來的人赫然就是現任柿長陳同。
庄亦辰一偏頭,並不起身,陳同向他走來,他也只是淡淡一笑。
陳同臉色有些難看,庄亦辰這人平時對他還算忌諱,講話也是好言好語,這時候坐在那裡穩如泰山,居然只用笑意打個招呼,分明擺出高人一等的姿態。
包廂里空氣靜謐,氣氛凝重,只有不算明亮的燈光,空蕩蕩的,沒有其他人。
「陳柿長真是好忙,好難『請』啊。」庄亦辰說完繼續低頭搖他的骰子,「坐吧。」
陳同官居高位,庄亦辰這時候突然拉高的姿態讓他分外嗝應,無所適從,而且他今天被「請」來,也是非常不情願的。
而於庄亦辰而言,在這個官/場,真正能讓他尊重並納為朋友的只有江昭,男人做事業首先要選對合作夥伴,跟商業聯姻一樣,要考慮對方家族所經營的項目,還要了解對方家族背後的實力。江昭雖是個副柿長,但背後家族實力強硬不可撼動,跨一步等於旁人跨三步,而且江昭這個人為人自律,從不輕意沾污納垢,同這樣的官/場中人成了合作夥伴,只要自己不出事,對方這條船就是一條質地優良的大艦,乘風破浪,不可陰擋。
顯然陳同的份量是夠不到他尊重的,雖是柿長,也在常委,可是若上面有人搞他,估計有些平時跟他好的人都會躲得遠遠的,不像江昭若是一出事,整個家族都不可能坐視不理。
陳同一直不跟江昭同一戰線,這時候江昭出了事,陳同怕是比誰都有興趣知道內幕和原因,而且說不定是早就知道的,但他卻避而不見,簡直是給臉不要臉!
「庄總倒有閑情,大白天的跑到這樣的地方來玩骰子。」
「無妨,你也知道我閑,不玩骰子還能幹什麼?」庄亦辰抬手請了一下,方向赫然是自己對面的小凳子,雖是包廂里光線並不明朗,但陳同臉色和情緒的變化還是依舊落進了庄亦辰的眼裡,笑得有些冷戾,「坐吧,陳柿長。」
庄亦辰若是露出冷戾的笑容,他的氣場就是駭人的,平時做生意在外,冷歸冷,頂多人家說他酷,不愛笑。可這時候陳同卻從心底里升出了一絲怯意,但官/場中人也是經歷過風浪的,倒不至於忌憚一個做生意的。
庄亦辰把身側的紙袋拿在手中,然後把裡面的香艷男女糾纏照片抽出來,灑了一桌子,語帶揶揄,「陳柿長好體力,白天日理萬機,晚上的雞也理得不少啊。」
陳同一看桌面上的照片,大駭:「庄亦辰!」
「陳柿長喜歡站著?可我不喜歡仰著頭跟人說話。」庄亦辰低頭把骰盅掀開,伸出修長的指節,擺弄著一粒粒的骰子。
陳同倒吸一口涼氣,忿然坐下!
「我想知道,江柿長出了什麼事。」
「我怎麼可能清楚?紀委辦案子,一向都嚴密得不透一絲風。」
「哦,那我又是從哪裡聽來的風聲?」
「我怎麼知道?」陳同對庄亦辰如今的態度大翻盤很是抵觸。
庄亦辰搖頭嘆息,「這些照片里的女人還真是環肥燕瘦,玫瑰皎月,各有風情啊,這個叫小夢露的真實姓名叫陳露,22歲,海城景縣的人,家裡父母務農,政aa府修高速的時候家裡的房子拆遷,領了筆拆遷款,可是不夠在海城郊區買別墅,於是這個錢就只能找陳柿長您……」
陳同也是自以為在官/場遊刃有餘的人,這時候也驚了一額頭的冷汗,這不單單的作風問題,陳露郊區的別墅是他出的錢,他一個柿長能突然拿出那麼大筆錢買別墅?
這裡面就會有貪腐!
「負責查江昭這個案子的是紀委的張書記,我得到的消息是有人舉報江昭受賄。」
庄亦辰打斷,「這個我都知道,我想知道細節,比如幕後。」
「……江昭這次得罪的人不是同僚中的政敵,而是海城的豪門,因為……」陳同不肯再說。
「說吧,因為的事就別掖著了,你的前途比其他豪門的前途重要很多,畢竟我把這些照片一散出去,再把證人給你找出來,你會死得更快,而如果你把我想知道的告訴我了,別人想動你,我還可以幫上一把,以作答謝。」
陳同要是這時候還不知道庄亦辰跟江昭是一夥的,他就是太蠢了,有時候陣營的不明朗看來是非常不理智的,現在如此大的威脅擺在面前,不會比江昭的事情小,他不得不考慮改變方向,兩害取其輕,只能順著庄亦辰的意思,道,「那人找過我,想讓我在這件事情上出一把力,最好讓江昭起不來,而江昭起不來對我是有好處的……」
庄亦辰笑了一下,抬起臉睨著對面的陳同,「我對你打算怎麼對付江昭沒什麼興趣,我只想知道,背後這家豪門是哪家?」
「這!」陳同咽一口唾沫,「我不能說!」
「你收了好處?」
「沒有!」
庄亦辰朗聲一笑,「哈哈,收好處多正常啊?人在經濟社會,收點好處也是為了讓事情辦得更妥貼,我就從來都不排斥收好處和送好處……」話鋒在此頓住,眸有深意的笑睨著陳同,陳同舔舔唇,若他此時還敢收庄亦辰的好處,他就是蠢上加蠢,這人一看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那類,沒有勢在必得的把握,他肯定不會這樣自信從容的來威脅他。
庄亦辰道,「陳柿長,其實咱們這個社會,沒有永遠的朋友,更沒有永遠的敵人,那座豪門的人昨天是你的朋友,可是過段時間就會成為你的敵人,你以為江秦兩家吃素的嗎?真相挖不到還好,可是這個真相不可能挖不到,給江太太送禮的女孩叫鄭凌,那是江太太的同學,江太太對她幫助很大。人在一時糊塗的時候,容易做傻事,可是萬一哪天她後悔,出了供詞,這一根繩上的蚱蜢可怎麼辦?如果陳柿長不早點從這根繩子上逃脫,到時候江秦兩家一發了怒,把這個根繩子扔進火里一燒,全都屍骨不存,那可怎麼辦才好?」
陳同的心理線一陣陣被庄亦辰攻破,卻依舊堅守,為官之人,若是遇威脅就妥協,怎麼可以做大事?而且那家人被扯出來,他一樣會被扯出來。「牽扯太大……」
庄亦辰似是認同的點頭,「陳柿長說得有理,只是海城這第一把交椅的位置秦家坐得這麼穩穩的,也不知道是哪家這麼大的膽子。誰還不知道秦老爺子疼他這個外孫跟嫡孫似的?曾公開表示過,他家除嫡孫,兩個外孫同樣享受他的遺產,絕不偏心,試問一下,海城哪家豪門會把外孫當自家直孫一樣對待?江昭和卓浩可是個例外,江昭這次怕是受了苦了,不過受苦倒是不怕,江家家教一向嚴苛,苦是從小就受著的,可偏偏這冤枉怕是江家秦家都是不可能願意受的。」
「哈哈,我現在倒是很有興趣看到陳柿長靠著的那家豪門,到時候怎麼跟江秦兩家斗,一座那麼大的豪門,一座那麼大的紅門,整個東部的聯姻,江秦兩家,江溫兩家,怕是最強悍的了,在江州,沒人敢動江睿,江鋒和江智,你以為在海城,就有人可以動江昭?」
陳同心理防線全數擊破,沉聲問,「你要如何保我?」
庄亦辰恍然笑道,「你並沒有參與,不是嗎?」
「對,我沒有參與!」
「那不就好了,一個什麼都沒有參與的柿長,又怎麼可能受到牽連?」
陳同雖是不敢再信任庄亦辰,但是庄亦辰的話如同利刀一寸寸將腐屍解剖,刮出整副精骨,赫赫在目的都是血腥和殘忍的後果,他輸不起,以前還想壓一壓江昭,在庄亦辰的提醒下,才把那場夢給滅掉,嘆氣出聲,「袁世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