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你只是個下人
選手們為了錄製節目。
葉兒和小婭便是假公濟私。
初初學會騎馬的二人從時不時夾一下馬肚,緩緩讓馬兒踱步,到後來頻率加快,再到後來揚起馬鞭,英姿颯爽的開始策馬奔騰!
那些恣意和風狂,是不可能在海城體驗到的。
因為剛剛學騎馬的時候,當地的牧民會騎在二人身後,帶著她們走一段,若是在海城,被江昭或者庄亦辰看到男女如此授受相觸,肯定要大發雷霆,沒有亂吃醋的男人,有了牧民的耐心指導,一天時間就敢騎著馬跑,成就感是不言而喻的。
早晚溫差很大,夜裡的風乾冷發寒,葉兒和小婭裹著棉衣坐在氈房外面看星星,草原的白天瓦藍澄澈,流雲如棉如紗,夜裡的蒼穹便似一張深藍的大緞子,星子就用細得看不清的線串著,綴在深藍的緞子上。
即便是深深的藍,也覺得是一片清潭,那下面雖深卻透,星子像是被抹布仔細的擦拭過無數次一樣,亮得沒有一線粉塵,白白的,亮閃閃的,像哪個豪門貴婦纖纖玉指上的超大克拉。
「葉兒,你又看到江昭了?」小婭聽到葉兒悶哧哧的在笑,兩人本來是背靠著背,時候側身過去,爬到葉兒跟前,發現她正看著天空傻笑,「真看到江昭了?」
葉兒呶著嘴嗔了小婭一眼,「哼,不告訴你。」
小婭也哼了一聲,「不告訴就不告訴,我也看到了我想見的人。」
「庄亦辰?」
「不告訴你。」小婭拿了喬,站了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哈」的憋了一口氣出來,又彎腰去拉地上的葉兒,拽起來,「睡覺去了,明天我們又去騎馬,節目正式開錄就沒得玩了。」
葉兒滿口答應,「好啊,明天我要第一。」
「別做夢了,你跑不過我。哈哈。」
這時候工作人員熱情的走過來,「兩位美人明天還要騎馬啊?」
「對啊。」小婭挽上葉兒手臂,「明天再去騎一天,錄完這一期,再去騎。」
「那明天我找個人跟著你們,你們好好騎,別迷路就行了。嗨,我白擔心了,老馬識途,怎麼可能會迷路。」工作人員是四十來歲的男人,也穿著禦寒的棉衣,說起話來很是爽朗,「那我等會去幫你們把今天騎過的馬找來,馬兒有時候認人,今天騎過的,明天再騎,感覺順一點。」
「好好好,那麻煩陸大哥了。」葉兒點頭應著。
小婭則是等男人走後撇嘴嗤了一下,「誰說的?你聽他亂講,明天我們偏要換著馬騎一下,連匹馬都征服不了,還配跑到草原上來騎馬?」
「小婭姐,我發現你現在比以前還叛逆了,我都改正了,你就不能收收你這性子啊?」葉兒說著把手臂從小婭臂中抽出來,又反挽住小婭的,「你是姐姐,我挽你。」
「打擊。」小婭白了葉兒一眼,「高我這麼多,還挽我,真討厭,以後別叫我姐姐了,我這個姐姐小時候的東西一定是被你搶著吃光了才這麼不長個子。」
「哈哈。」
「哈哈。」
有汽車油門的聲音傳過來,小婭和葉兒鬆開彼此的手轉過身去找聲音來源,遠處兩道白亮的燈束晃來晃去,應該是草原上的一些小土包使得車子起伏,目測是輛越野。
車子越來越近,要不然是旅遊的人,要不然就是節目組的人,本地都是些牧民,很少買這麼好的越野車。
看著車子停在節目組的氈房外,小婭拉了拉葉兒的棉衣,「是不是請了什麼大明星過來助陣?這麼晚了送過來?」
「應該是吧,一百多萬的越野車,小明星也用不上。」
「嗯,跟咱們沒關係,咱們又不往他們那個圈裡搭,走吧,睡覺。」
「走吧。」二人剛剛轉身,便聽見有車門摔上的聲音,緊接著有清清如水的男音急急的喊了一聲,「葉兒!」
葉兒一頓步轉過身來,氈房還有光亮,越野車的前燈還未熄滅,恩佑步子有些急的朝著葉兒這邊追過來,葉兒不禁一怔,「恩佑?」
恩佑還沒有跑到葉兒跟前,主駕駛室里的女人也跟著下了車,拿著一件外套,跑過來套在恩佑的身上,恩佑穿好外套,轉過身溫和的跟安安說,「安安,你去找一下陸導,讓他給你安排一個住的地方,我等會去找你。」
「哦。」安安一點都不反抗的點頭,「那你別耽誤太久。」
「去吧。」
安安不看其他人,兀自轉身。
「恩佑?你怎麼來了?」葉兒看到了恩佑的風塵僕僕,望著他的目光不再似以往那邊清澈,她以為這個男孩的目光永遠都不會變,可此時她看到了他眼中的不安和疼痛。「恩佑?」
「葉兒,這兩天還好嗎?」恩佑細細的打量著葉兒,驀地,仿似察也覺到自己的失態,便撓頭一笑,「安安想來大草原玩,我正好知道電視台節目組在這裡,想省點事,省得搭篷子,所以找來了。」
葉兒不知為何,心裡一松,笑道,「你們來玩的啊?多好啊,明天我們要去騎馬,叫安安一起吧。」
「好。」恩佑想也沒想就應了下來。
小婭拉了拉葉兒,「你們聊,我進去睡覺了,明天要去騎馬,我得早些起來。」
恩佑也沒太打擾葉兒,只是說明天一起騎馬,早些睡,晚上不要出氈房,然後去找安安。
在海城的時候,恩佑就已經聯繫好了節目組負責人,說是下一屆比賽,席氏會冠名,負責人待恩佑自然不一樣,小氈房早就準備好了,恩佑進去后,安安把溫水已經準備好,杯子遞到恩佑手中,另一手手心窩著攤開,紅紅白白一堆藥片,遞過去,「佑哥哥,把葯吃了吧。」
恩佑接過安安倒在他手心裡的藥片,仰頭捂進嘴裡,一大口水灌進嘴裡,吞下。
安安把水杯接過來,放在小桌子上,又去給恩佑準備洗臉水。
恩佑叫住她,安安站定轉過身來,「啊?」
恩佑的外套是寬寬的防寒服,很休閑,口袋也很大,從袋子里摸出一張名片,遞給安安,「安安,你把車子開走,去機場,聯繫這個人,我給你買了票,儘快走。」
安安心下一緊,眼睛一紅,看著少年白晳指甲拈著的一張名片,搖頭,再搖頭,訥訥問,「為什麼?」
「安安,你別哭,聽哥哥說。」恩佑拉過安安的手,把名片放到她的手裡,「你的護照什麼的我都給你帶出來了,他會把你送到美國,安安,別哭,你聽哥哥說,你去了那裡,再也別回來,知道嗎?」
安安一向冷靜,卻總能被恩佑刺激得暴躁,就著手裡的名片用力的斯扯,撕成片片粉碎,砸到恩佑的臉上,憤恨道,「我不要!我不要,你為什麼要趕我走?我又沒礙著你的事,我又沒有去告你的狀,我又沒有防著你找雲葉兒!」
恩佑臉色一冷,眸里溫和如水的柔軟瞬間不見,被冷戾肅然突兀取代,喝道!「席安安!」
安安看到恩佑發火,身軀一顫,嘴唇發著抖,想咬住唇,卻忍不住的噴著肺里的呼吸,清淚如水不停的沖刷,她再不滿也不敢再反抗,「我不走呢?」
「不走都得走!」
安安倏然往地上蹲去,頭埋在腿之間,張嘴咬著自己的棉衣,嗚嗚的隱忍的哭著,口齒都有些不清,「我偏不走,我不走,我要告訴爺爺,告訴爺爺你不是去參加收購案,你是偷偷出來找雲葉兒了,席恩佑,我要去告狀!我要讓爺爺把你鎖起來,再不給你自由!」
恩佑看著安安杻動的肩背,眸中一絲痛色劃過,他的手伸在安安的頭頂,想要替她撫一撫,卻緩緩收握成拳,又穩穩站定,深吸一口氣,冷聲絕情道,「席安安,你去告我?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只是爺爺收養的,你以為你是誰?你只不過是爺爺收養來陪我玩的,你只不過是席家的一個下人!」
安安偏頭,眼淚汪汪的望著頭頂上的男孩,他冷聲惡言,眸寒色厲,他說她只是席家的一個下人!她在他的眼裡,只是一個下人!
***
安安的頭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偏仰著望著恩佑,「等你從這邊走了,我再走,行么?我要提醒你吃藥。」
「吃藥,我會準時。」
「那……」
「吃飯睡覺這些我都能自己照顧自己~」
安安走的時候,是在陽光升出地平面那一刻。
整整一夜求情,都不能讓恩佑動容,不知道是自己哪裡做錯了什麼,她不肯走,恩佑便打電話叫來了他的人,把她帶走了……
清晨的馬欄外,葉兒,小婭,恩佑還有一個牧民,觀察著馬的情況。
牧民檢察了一圈,才把馬牽出來,昨天小婭和葉兒騎過的馬一黑一棕,交到她們手裡,又牽了一匹給恩佑,最後牧民牽出自己常年騎著的馬,摸著馬兒的鬃毛,說一些昨天已經交待過的注意事項,普通話不標準,但葉兒他們都能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