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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9章 痛得生不如死

  他計劃好了,雖然計劃因為結婚,提前了,但還是在他的計劃中一步步的進行。


  在這幢別墅的下人沒換之前,到處都是眼線,到處都是竊聽器,他不能動那些眼線,不能把竊聽器拆了,他只能對辛蔓好,讓庄亦風知道,辛蔓終於徹底的背叛了他。


  他只能對辛蔓好,讓庄亦風把所有恨都轉移到辛蔓身上來。


  開始他也不忍心,辛蔓畢竟沒有害過他,可是他有什麼辦法?小婭被綁架過一次,就會被綁架第二次,他不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小時,一小時六十分鐘,一分鐘六十秒的跟著小婭。


  一個閃失就是性命之虞。


  在小婭和辛蔓之間,就算辛蔓不曾對不起他,他也只能選擇捨棄,讓庄亦風的槍口去對準她。


  他的確是夠冷血,夠狠。


  可他看到小婭拿著枕頭想要去捂死辛蔓的時候,他體內的血全都煮得很沸很燙,他就恨不得立刻殺了庄亦風去結束她的痛苦。


  他不得不忍。


  他不忍,庄亦風就要提防,一提防,殺他之期又要無限后延。


  可等他把一切都解決好了,她就走了。


  走得乾乾淨淨。


  現金支票過期了,一分錢也沒有取,銀行退回。


  她的銀行卡,他查過了,岳父岳母在用。


  她的行李箱,還放在清風苑,箱子上的密碼鎖,他試著打開,輸入了她的生日。


  不對。


  又輸入了他的生日。


  當看到密碼鎖「嗒」一聲打開的時候,他知道他完蛋了,他的心扯得痛得不能呼吸。


  他不知道還有多少東西,是屬於她的。


  單一個是他生日的密碼鎖,已經叫他痛得生不如死。


  箱子打開,都是她日常穿的衣服,她最愛的鞋子也不過才帶了三雙。


  但就這麼點東西,她都沒有帶走。


  床單被套都洗得乾乾淨淨的放在櫥櫃里,拿出來的時候,還有太陽的味道。


  好象是昨天洗的一樣。


  他拉開她的衣櫥里的抽屜,裡面放著一些禮盒。


  小小的盒子,包裝很精美。


  他找開,有領帶,有襟帕,盒子沒有破碎,可是裡面的東西已經剪碎,只不過沒有丟棄。


  他把那些東西拼起來。


  紫羅蘭的襟帕滾著粉色的邊,很漂亮,可以疊成漂亮的襟花插在他的西裝胸袋裡,襟帕一角,綉著一個字,「辰」


  領帶的內面下擺,也綉著一個字,「辰」。


  他知道他是把她傷透了。


  傷透了。


  傷得她什麼都不想帶走,連件換洗的衣服也不願意帶走。


  那時候他倒在床邊的地毯上,「呯」的一聲悶響。


  他就想著曾經,多少次他在清風苑過夜,第二天他都會把她踢下床,聽到她落到床邊地毯上「呯」的一聲響,看到她爬起來咬牙切齒的喊他的名字「庄亦辰!」


  那時候他就高興得很,他就討厭她在床/上喊她「老闆」,床下也喊他「老闆」。


  他是個算得很精的人,才不會對喊自己「老闆」的人,有求必應。


  原來她在他這裡,其實從來都是不同的。


  所以他才一直藏著她,怕她受到庄亦風的毒害,她去相親,得知是康以雲的時候,他整個人都炸了毛,任何人他都可以相信她是為了去作戲,偏偏不相信康以雲,他討厭她的那段過去。


  那段只有康以雲,沒有他的過去。


  庄亦風一直對他虎視眈眈,那時候他什麼也管不了,就去那個被包了場的求婚現場把她拖了回去。


  現在沒了庄亦風,他不用再藏頭藏尾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帶她去吃飯了,去看電視,去國外玩……


  每天想著這些,他就疼得睡不著,好象有人在剜他的心,割他的肉。


  他花了這麼多心血保護好的女人,跟種在他身體里一樣的。


  沒有了,心房那裡就缺了一大塊,天天的還有人在挖,挖得他疼得連叫都叫不出來。


  「少爺……」李涌沒有敲門,直接推門進了卧室,現在小婭不在,不要避諱太多,也是為了讓庄亦辰少說點話,可是一進來,便看到庄亦辰綣在床/上低聲壓抑的慟哭。


  李涌心裡一疼,後悔此時進來。


  庄亦辰平日里藏得很好,也不表現什麼,最多是發怒,此時綣在那裡,像一隻垂死掙扎的困獸,他進來幹什麼?讓平時壓抑得無處發泄的人連躲在房間里哭的資格都剝奪嗎?


  可他已經喊出了聲。


  剛想退出去,庄亦辰便啞啞的喊了一聲,「李叔~」


  李涌應了一聲,聲音都在打顫,「誒~」


  庄亦辰依舊綣著,抱著鞋子,捂著胸口,抽著鼻子,啞著嗓音,像是忍著巨大的疼痛一樣,顫著牙說,「李叔,我難受……心,疼得慌。摁著揉著都沒用……」


  李涌站在床邊,眼淚淌流著,「少爺……」


  「少爺,影樓那邊的照片已經重新做好了,我是來跟你說,還是按老位置掛嗎?」


  當初照了照片,庄亦辰就霸道的要求影樓把底片全部刪除。照片被毀的時候,一個小婭的臉都看不到了,他便讓李涌打電話去影樓要底片,人家說早就刪除了,他差點把影樓拆了。


  好在當時婚紗照拍出來,小婭就炫耀著發給葉兒和夏淺一人一份。


  這才又把葉兒那邊的那份拷出來,去影樓重新做。


  庄亦辰的記憶力驚人的好,哪一張做的幾寸水晶,哪一張做的幾寸板畫,哪些照片是入的冊,在哪個位置怎麼排列的,她都知道。


  「嗯,掛吧,掛起來,不然,我都要忘了她長什麼樣了。」……


  又是一周末,徐哲彥又從省城回到清縣看望奶奶,金姐說要回請他吃飯,於是又叫了小魚。


  吃完飯,本來徐哲彥說送金姐和小魚回家。


  金姐卻說去轉轉,吃了飯要運動。


  散步的時候小魚總是淡淡的,也不說什麼,也不表達什麼。


  徐哲彥的話也不多。


  而小魚的印象里,徐哲彥不是這樣的人,那天她在徐奶奶家看到他,他很幽默。


  縣城人的娛樂生活也很豐富,有廣場的地方就有人跳舞,有健身的,有雙人的。


  那些歌曲,都是街曲,朗朗上口的那種。


  金姐站在廣場邊上,跟著音樂扭了扭,摸了摸自己的腰,「小魚,別人都說我太胖了,需要減肥,我看我的確是需要減一下肥啊,哎。我去扭兩下,哈哈,你們等我。」


  小魚其實挺欣賞金姐這股幽默勁的,從來不認為胖有什麼不好,她總是說,「我胖歸胖,可我皮膚好啊,那些到了我這個年紀的瘦子的皮膚就沒我這麼飽滿。」


  小魚準備站在邊上等金姐,徐哲彥卻向她伸出了手,「小魚,請你跳支舞吧。」


  「啊?」


  「不賞個臉么?」男人紳士的向她邀舞,單手背在身後,微微有些躬身,是恰到好處的標準邀舞之姿。


  「怕踩到你的腳。」


  「沒關係。被你踩幾次,是為了下次不被你踩。」


  「可是我沒有穿高跟鞋,跟你的身高差好遠。」小魚覺得身高是個大問題,她要是有葉兒那個身高,也不用在庄亦辰面前總是穿著高跟鞋,哎,她又把任何事都往庄亦辰身上想,這樣不對。


  「哈哈,或許有不一樣的效果。」


  廣場的音樂停下,又響起,慢四的舞步,悠悠揚揚,很快,旁的人都不跳了,看著廣場中心的一對男女翩然起舞,小魚背挺直微微後仰,腳尖隨著舞步微微踮著。女人看似寧靜貌美,卻在抬頭挺胸間,冷艷的感覺突然乍現。


  男人悠然帥氣,高貴得如同童話里出來的王子一般,紳士的摟著他的舞伴。


  舞步更是配合得天衣無縫,由於男女主角是登對的郎才女貌,哪怕是一個花式的旋轉,也會引來陣陣的掌聲。


  「小魚,其實忘記一段感情的最好方式就是重新投入另一段感情,這句話,你有沒有聽說過?」徐哲彥只是虛扶著小魚,是點到為止的肢體接觸,不像其他人為了跳個雙人舞就恨不得把女人揉到自己的懷裡。


  他目光依舊是看著前方,只是淡淡的,穿過音樂聲,傳到她的耳朵里。


  「啊?」小魚驚了一跳。


  「療感情的傷,不一定非要躲,非要忘,你經歷另一段感情,也許慢慢的就把曾經的感情忘了。人一輩子要經歷好多感情,總有些是會破碎的,有破碎就會有傷害,但生活在繼續,不是嗎?」徐哲彥帶著小魚轉了圈,他說話娓娓道來,很是溫柔,「其實,你可以退而求其次。」


  這次小魚真的踩到了徐哲彥的腳。


  但她發誓,不是有意的。


  徐哲彥並不計較,他停下來,扶住小魚的肩,「小魚,做我的女朋友吧,我覺得你不用非要等著忘了一個人才去接受另外一個人。」


  「你,你怎麼知道?」小魚踮著的腳尖放下,她有些不安的望著徐哲彥,竟忘了他的雙手還握著她的削肩。


  而這個溫潤的男人,只有柔暖的笑容,即使現在是夜,只有廣場的燈,並不明朗,可是他的笑容就是這麼軟,軟得像初春的陽光,又暖又不刺傷人,「從那天送你回去,問你為什麼有錢不賺的時候,我就猜,你受過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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