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我照顧你

  「金局,你吩咐的事情,我已經找人做了,乾淨利落,絕對不會留下任何痕迹。」


  金亞輝笑呵呵地說道,「很好,小李,你辦事,我放心。」


  電話那端的人諂媚地討好了幾句,遲疑地說道,「那城東那塊地的招標,您看?」


  「你放心,我會處理,好了,就這樣,我要開會了。」


  「好好,金局,您忙,您忙。」


  金亞輝掛斷電話,含笑的眸子底下,隱藏著陰冷的恨意,他特意找人,製造了一場車禍,就算弄不死陸建峰,至少也讓他殘廢。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遐思,兩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金亞輝,有人舉報你貪污受賄,徇私枉法,請你跟我們走一趟,接受調查。」


  金亞輝心裡咯噔一聲,連忙陪笑道,「兩位,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


  「有沒有搞錯,請跟我們去紀委說清楚。」兩名男子毫不留情,一左一右走到他身邊,防止他逃跑。


  金亞輝面色灰白,走進紀檢委,他還能平平安安地走出來嗎?

  正如陸建峰策劃的那般,金亞輝被雙規了,而他自己,也被金亞輝下了黑手,撞成輕微腦震蕩,手臂骨折,汏腿有嚴重劃傷,至少要住院治療半個月。他的司機小王,傷得比較嚴重,昏迷不醒地躺在重症病房裡面,還不知能不能蘇醒過來。


  陳庭芳得知他出車禍,立刻趕到市人民醫院探望,當她看到病床-上被裹成木乃伊一樣的男人,忍不住落下淚來,「表哥,都怪我,要不是我讓你來應城,你就不會發生車禍了。」


  眼前的人,哭得梨花帶雨,陸建峰很想替她抹去眼淚,但紀博文也在場,他只是微微抬了抬手,安慰道,「庭芳,你不要自責,天災人禍,誰也說不準的,我的傷勢不算嚴重,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紀博文象徵性地拍了拍陳庭芳的肩膀,以示安撫。陳庭芳紅著眼眶道,「表哥,你受傷的事情,通知表嫂了嗎?」


  「還沒有,你知道她那個人,脾氣急,我怕她跟小昊擔心,打算等我傷勢好一點,再通知她。」


  「嗯,也好,小昊快要高考了,這個節骨眼上,還是不要讓他分心。」陳庭芳拿起一個蘋果,一邊削皮,一邊說道,「表哥,這些天,我到醫院來照顧你,你需要什麼,想吃什麼,儘管開口,千萬不要跟我客氣。」


  陸建峰溫和地笑道,「請一個護工就好了,讓你親自照顧,博文該有意見了。」


  紀博文笑道,「陸部長說笑了,你是庭芳的表哥,也就是我的表哥,讓她照顧你,我怎麼可能有意見呢。」


  陸建峰開玩笑道,「還說沒意見,我們一家人,你還這麼客氣,叫我陸部長?」


  紀博文尷尬地笑,「習慣了,習慣了,一時沒改過來,表哥不要見怪。」


  三人又說笑了一會兒,很有默契地沒有提以前的事情,氣氛還算融洽,過了半個多小時,紀博文公司有事,先離開一步,陳庭芳回家給陸建峰煲湯,也離開了。偌大的病房只剩下陸建峰一個人,莫名覺得有些冷清,他雙目望著天花板,不知想起什麼,重重地嘆了口氣。


  陸建峰右手骨折,打著厚厚的石膏,沒辦法吃飯,他想用左手,陳庭芳嗔怪道,「左手吃多不方便啊,還是讓我喂你吧。」


  他英俊的臉上泛起一抹不自在的神色,咳嗽一聲,說道,「那多不好,還是我自己來吧。」說著,用左手拿起了勺子,非常彆扭地舀了一勺飯。


  陳庭芳連忙將他手中的勺子奪了過來,「你是我表哥,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還是讓我來喂你吧。」


  她坐到他身邊,將湯勺遞到他嘴邊,笑道,「來,張開口。」


  陸建峰哭笑不得,這種語氣,怎麼聽起來都像哄小孩,雖然覺得有些不自在,他還是含住勺子,吞下了那口飯。


  兩人距離很近,他清晰地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她一勺一勺地喂到他嘴邊,還時不時地用紙巾擦拭他嘴角,神情很溫柔,目光很專註,陸建峰全身的肌肉漸漸綳了起來,深邃的眼眸里閃過一抹複雜的情愫。


  一碗飯吃完,他後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濕了。


  陳庭芳看到他額頭上的汗水,很自然地用手指摸了摸,柔聲道,「表哥,你怎麼出汗了,我弄熱水幫你擦擦吧。」


  陸建峰按住她的手,聲音乾澀道,「不用了,你已經出來很久了,早點回去吧。」


  陳庭芳神色一黯,語氣蕭索,「回去也無事可做,面對空蕩蕩的大房子,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紫蘇也不在,想想就傷心,還不如留在這裡,多陪陪表哥。」


  他眼眸底下泛起絲絲心疼,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既然不開心,又何必再委屈自己呢?」


  她苦笑搖頭,「表哥,我不甘心就這麼放棄,我為他勞心勞力這麼多年,比不上他死去的妻子,我無話可說,但是,我連他的孩子都比不上,他只當我是他們紀家的保姆,他只說我心狠,傷害他的孩子,可是他怎麼不問問我,我為什麼變成這樣?都是他紀博文害的!」


  他眼中的心疼更深,忍不住伸手撫了撫她耳邊的頭髮,就像小時候一樣,每當她受委屈,他都會默默地坐在她身邊,沒有任何安慰的語言,只是安靜地陪著她。


  她眼眶一酸,險些掉下淚來,連忙站起身,背轉過去,輕聲道,「我去打一盆熱水來。」


  等她打回熱水,臉上已經掛上了淡淡的笑容,她將毛巾在熱水裡打濕,擰乾,仔細擦拭著他的面頰,溫柔至極的動作,就如一根羽毛,在他幽深的心湖盪起圈圈漣漪。


  這段時間,陳庭芳每天都會親手下廚,煲湯做飯,再親自送到醫院,照顧陸建峰,有了陸建峰的開解,她的心情也好了許多,偶爾在廚房煲湯,還會哼唱年輕時喜歡的小曲兒。


  這日,她提著食盒,剛準備出門,一道憤怒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我要見陳庭芳那個賤人!」


  陳庭芳眼眸猛然一縮,冷哼一聲,是余秀,她清楚地記得余秀在醫院裡是如何羞辱她的,她沒有找她算賬,她居然還找上門來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陳庭芳將食盒往桌面上一擱,快步走到門口,沉著臉,犀利的視線,一一滑過眼前的三人,兩名保安,一左一右抓著余秀的手臂,十多天不見,她的頭髮竟然白了一半,她就跟潑婦一樣,撒潑耍賴,不停地踢打那兩名保安,見到陳庭芳,她停止踢打,憤怒地咆哮道,「陳庭芳,你把我的兒子還給我!」


  陳庭芳沒有理睬她,而是沖著保安厲聲道,「你們是怎麼工作的,竟然讓閑雜人等闖入別墅!」


  兩名保安連聲道歉,「對不起紀太太,這個女人趁著我們不注意,闖了進來,我們馬上將她弄走!」


  余秀一邊扭打,掙扎,一邊尖叫,「陳庭芳,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我兒子是無辜的,你快點把他放出來……」


  她大聲謾罵,陳庭芳臉色越來越難看,突然叫道,「你們兩個,先把她放開!」


  保安為難道,「紀太太,這個女人瘋了,萬一她做出什麼事……」


  「沒關係,你們先放開她,我要跟她談一談。」


  保安將余秀鬆開了,但是絲毫不敢大意,站到距離余秀最近的位置,如果她敢做出傷害陳庭芳的事情,他們會第一時間將她制服。


  陳庭芳冷冷地盯著余秀,冷笑道,「余秀,沒想到吧,風水輪流轉,今天,你落到了我的手上!」


  經過剛才那番爭執,讓余秀很狼狽,頭髮凌亂,衣衫不整,她獲得自由之後,沒有像保安預料的那樣,做出過激的行為,而是憤怒地盯著陳庭芳,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紀家沒有一個好東西,紀博文害死了我老公,你女兒又想害死我兒子,我就算死了,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陳庭芳根本沒有將她的威脅放在眼裡,冷笑道,「說我老公害死了你老公,你是得了妄想症吧?」


  「你才得了妄想症,要不是紀博文害死了我老公,搶走了公司,現在,紀氏集團就是我們家的,你有什麼好驕傲的,你這富太太的身份,也是偷來的!」余秀想起丈夫慘死,兒子被關進監獄,再想起自己孤苦無依,生活艱辛,心裡越來越絕望,越來越崩潰,腦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自己的悲劇,都是紀博文造成的,她要殺了紀博文,殺了紀家所有人。


  腦中有一個聲音,不斷地說著「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她發瘋了似的,突然推開擋在她面前的保安,箭步沖向紀家客廳。


  陳庭芳三人猝不及防,慢了一步,等他們跑到客廳時,余秀已經跑進了廚房,他們不知道她想做什麼,快步追了上去,等追到廚房門口,看到的是一手抱著食用油,一手拿著打火機的余秀,她一邊將食用油往地面上傾倒,一邊風狂地叫囂,「不要過來,你們要是敢過來,我立刻放火!」


  「不要放火,冷靜一點,我們馬上退出去。」一名保安反應較快,對同伴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跑出去報警,他自己則拉著陳庭芳的手臂,慢慢地退出廚房。


  那名保安,悄悄藏到陳庭芳跟同事身後,打算退到遠一點的地方,撥打報警電話。哪知,余秀眼睛非常敏銳,留意到他的小動作,尖聲叫道,「不許動,你們三個,全都不許動,誰敢動一下,我馬上點燃這裡!」說著,她吧嗒一聲,按了一下打火機,一股火苗竄了起來,紅紅的火舌,隨時都能吞噬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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