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新聞發布會

  「只有生病的時候才這麼乖巧。」穆紹風酸溜溜地說了一句,然後起身下樓拿蜜餞。


  回到卧室之後,發現某個快要燒糊塗的女人傻愣愣地坐了起來,聽到動靜,她轉過頭看他,臉上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委屈地說道,「你去哪裡了?」


  「我去樓下拿蜜餞了,怎麼了?」穆紹風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快步上前,走到她身邊。


  她突然張開雙臂,猛地撲到他懷裡,嚶嚶哭泣起來,「你怎麼死了?你這個混蛋,你怎麼死了?」


  穆紹風呼吸一窒,不由伸出手環在她腰間,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髮絲,低聲道,「你捨不得我死?」


  「誰捨不得你死了?」


  她猛地抬起頭,露出她那張布滿淚痕的臉龐,氣呼呼地嚷道,「你這個混蛋,我早就恨不得你死了,走開,死了就不要回來。」


  「既然恨不得我死,那你將我抱得這麼緊做什麼?」


  他低聲嘆息,手指擦拭她臉頰的淚痕,「就連說胡話都不肯坦白一點,口是心非的小東西,我要拿你怎麼辦?」


  她淚眼朦朧,氣鼓鼓地瞪他。


  他手指捏了捏她挺翹的鼻子,輕笑一聲,「早晚有一天讓你坦白。」


  「滾開,我不想跟你說話。」她口中說著驅趕他的話,雙手卻依舊環在他腰間,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


  穆紹風忍了忍笑,說道,「我把蜜餞拿來了,張開嘴。」


  她乖乖地張開嘴巴,就好像等待餵食的金魚,他彎了彎唇角,從罐子里倒出一顆蜜餞,喂到她嘴裡。


  「吃完蜜餞,就要乖乖吃藥了。」


  她鼓著腮幫咀嚼,已經忘記剛才的不愉快,乖乖點頭,「好。」


  等她吃完蜜餞,穆紹風又將藥片喂到她嘴邊,「吃藥了。」


  這一回,她沒有再耍賴,很聽話地將藥片含到嘴裡,愁眉苦臉地接過水杯,咕嘟咕嘟猛喝幾口。


  她向他伸出手掌,「吃完了,蜜餞。」


  「給你,吃完就回床/上睡覺。」他好笑地勾了勾唇,倒了幾顆蜜餞放到她的手掌心。


  折騰了好一會兒,她終於肯躺下睡覺,他重新將冰袋敷到她額頭上,探了探她的體溫,還是燙得嚇人,他想了想,還是決定用酒精幫她擦拭一下四肢,降降溫。


  他將她的衣袖撩了起來,用侵染了酒精的棉花細細地擦拭她的身體。


  這種事,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


  記得五年前,她被人綁架之後,拍了不雅照,受了驚嚇,又受了涼,當晚回到靜園之後就發起高燒,也這樣一直說著胡話,那時她懷著身孕,不能吃藥,所以,他就用冰袋替她冰敷,又用酒精擦拭她的身體,折騰半宿,她的體溫才降了下來。


  他永遠都會記得,她抱著他,傷心地叫他老公,讓他帶她走,她還說她很痛……


  他曾經混賬地讓她那麼痛,她現在恨他,討厭他,罵他,打他,忽略他,都是理所應當的。


  穆紹風用酒精替她擦完一條手臂,然後將她另一條手臂抬了起來,她睡得迷迷糊糊的,眯著眼小聲嘟囔,「好煩,別弄我。」


  他無奈,「馬上就好了,你忍一忍。」


  「好熱……」她不耐煩地蹬著被子,扭著身子。


  「我用酒精幫你擦擦身子,很快就不熱了,別亂動。」穆紹風按住她的兩腿,以免她將被子踢掉。


  她嘴裡嘀咕了一句什麼,他沒聽清楚,然後她就老實了下來,穆紹風繼續替她擦拭手臂,無意間看到她枕頭下面藏著什麼東西,可能是她剛才掙扎的時候露出了一角。


  他探了探身,將藏在枕頭下面的東西拽了出來,竟然是一把瑞士軍刀。


  那一剎那,他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為何將匕首藏在自己的枕頭下面?


  因為她沒有安全感。曾經被人夜闖卧室,欺凌羞辱,在她心底留下陰影,就連睡覺都要藏著一把匕首。


  穆紹風眸中翻湧著痛楚,他緩緩俯首,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沙啞地低語,「老婆,對不起,我愛你。」


  或許是被他吵到,她秀氣的眉頭皺了起來,不耐地嘟囔了一聲,然後翻轉身體,右臂「啪」地一下拍在他腦袋上。


  「睡相還是這麼差……」他哭笑不得,握住她的手,輕輕吻了一下。


  這個夜晚對於穆紹風來說,實在太漫長,為了照顧她,他索性鑽進了她的被窩,將她擁在懷裡,這樣,她的體溫有什麼變化,或者半夜需要什麼,他都能隨時滿足她。


  哪知道這女人睡相實在糟糕,再加上感冒難受,總是不安分地在他懷裡蹭來蹭去,她不知她不經意間的動作給他帶來多大的煎熬,他身體綳得很緊,腹/部下方几寸處的那個位置難受得快要爆炸,她偏偏還伸出雙臂纏住他的脖子,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無意識地誘「惑」著他。


  穆紹風一夜難眠,被他擁在懷中的莫可卻昏昏沉沉睡到大天亮。


  莫可醒來,陽光已經透過薄薄的窗紗照射在地板上,留下模糊的光影,她揉了揉有點昏沉的腦袋,慢吞吞地爬了起來。


  她懶懶地扭頭,看床頭的鬧鐘,猛然一驚,竟然已經九點多了,她連忙從床/上跳了下來,一陣風似地往浴室跑,洗臉洗到一半,突然記起來,今天是周六,不用去公司。


  「哎,我這腦袋……」


  她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緊張的心情立刻放鬆,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不由自主想起昨晚,她被穆紹風抱上樓,然後,他好像哄她吃藥了,還用酒精替她擦拭身體……


  很熟悉的經歷。


  五年前,她半夜發高燒,他以面具人的身份出現在她的房間,照顧了她半宿。


  心一點點地沉下去,再沉下去,就像壓了千斤的石頭,重得難受。


  「不要再對我好了……」沙啞的聲音在寂靜的浴室里響起。


  經過昨晚那場雨水的沖刷,整個世界都清新了許多,碧藍的天空漂浮著幾朵白雲,院里的花草欣欣向榮,珠珠和希晨在院子里追著小狗玩耍,時不時響起歡快的笑聲。


  莫可看著他們,輕輕笑開。


  「媽咪!」


  珠珠第一個發現她,驚喜地歡呼,展開雙臂,像快樂的蝴蝶一般朝著她飛奔而來。


  「媽咪,你的感冒好了嗎?」


  莫可彎腰抱住她,在她臉頰上親了親,「嗯,已經好了。」


  希晨也小跑著過來,小狗「毛球」歡喜地跟在他身後,一人一狗很快就撲到莫可腳邊。


  「阿姨,你看起來氣色還不錯,那我就放心了。」


  莫可看著小傢伙一臉鄭重的表情,不由大笑,抱住他親了一口,說道,「嗯,放心吧,阿姨現在好得不得了,已經可以上山打老虎了。」


  希晨眨了眨眼,唇角揚起壞壞的笑容,「上山打虎這種事情交給我二叔就好了,阿姨只要負責貌美如花。」


  莫可在他腦袋上呼嚕了一把,「你啊,淘氣的小鬼。」


  希晨嘻嘻笑,然後說道,「阿姨,你一定餓了吧,我二叔走之前熬了粥放在廚房,只要熱一下就能吃咯。」


  莫可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很快又恢復過來,平靜地說道,「你二叔去哪裡了?」


  「二叔說回C市處理一些事情,不過您放心,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對於小傢伙這種極力撮合他們的行為,莫可只能表示無語了。


  廚房裡放著一盅蔬菜粥,餘溫未散,莫可打開放在燃氣灶上熱了一下,剛將粥盛到碗里,就聽到客廳里傳來希晨的聲音,「阿姨,快點過來,我二叔召開新聞發布會了。」


  穆紹風召開新聞發布會,肯定是跟穆家發生的事情有關,莫可想了想,端起粥碗來到客廳,邊吃邊看他說些什麼。


  穆紹風坐在台上,面對眾多媒體記者,他臉上依舊沒有表情,但看得出他態度誠懇。


  他說了幾句客套話,感謝眾位記者到場,然後開門見山地說道,「我今天代表穆家召開新聞發布會,是要跟大家宣布幾件事,第一件事,大家也看到了,我並沒有在墜機事件中喪生,今後穆氏集團還將由我負責管理。第二件事,我的親生母親潘秀茹已經被迎回穆家,由於身體原因,她現在還在接受治療,不便出現在公眾面前,也請諸位高抬貴手,不要打擾到她。第三件事,穆峰雲並非我穆家的子孫,他現在已經跟穆家脫離族籍,他手中所擁有的凡是屬於穆家的財產,都將由穆家收回。另外,我懷疑他與我的直升機失事有關,我將保留對他提起訴訟的權利。」


  當穆紹風活生生地出現在這些記者面前,他們已經震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當他發言完畢,立刻有人提問,「穆二少,當初直升機失事,警方在現場找到兩具燒焦的屍體,並且確認其中一具就是你,請問,你當初是怎麼逃過爆炸的,又為什麼要消失這麼長一段時間?還有,那兩個死亡的人到底是誰?」


  穆紹風緩緩道,「你的提問非常好,這也是我想要跟大家解釋的。當初乘坐直升飛機的,除了我和駕駛員高寧海,還有我的貼身保鏢大龍,飛機在行駛的途中,我發現高寧海情緒不對勁,經過一番詢問,他最終承認,他已經被穆峰雲收買,並且在飛機上安裝了炸彈,想要讓我們三人同歸於盡。高寧海說,他的父母被穆峰雲綁架,他不得不聽從穆峰雲的命令,他說,我對他恩重如山,他不想讓我死,所以他才將真相告訴我。」


  聽到這裡,台下眾人一片嘩然,沒有料到那個俊美非凡,翩翩公子一般的穆家三少穆峰雲,哦不,他現在已經不是三少了,他們沒有料到他竟然這麼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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