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這一系列動作都是短短几秒鐘之內發生的,郁鋮那一劍敲中陳醉的時候,秋華都嚇得叫出聲來,蕭文園立即上前一步:「郁鋮!」

  「沒事,沒事!」陳醉站穩了腳,雙手握住劍,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了。

  擊劍,就是要對手強悍才帶勁,何況這劍身很鈍,其實傷不到人。

  「先不要讓我,我先看看你的本事。」他對郁鋮說。

  郁鋮是狠辣慣了的,剛才突然被陳醉攻擊,本能先於理智,迅速就給予了還擊,見陳醉被他那一下敲的踉蹌後退,他自己也驚了一下,等到安定了情緒,手下就鬆了幾分力氣。

  但是陳醉卻比之前那一下出擊更快更狠,看他步伐和身手,顯然不是第一次摸劍。

  郁鋮劍術百花聯邦排名第一,要贏下陳醉其實很容易。陳醉雖然拼盡全力,卻發現自己別說跟郁鋮出神入化的劍術相比,就是跟自己是何酒酒的時候,都比不了。

  如今的身體素質太差了,手腳跟不上反應,有一種非常強烈的力不從心的感覺。

  不過是幾招,他就敗下陣來,就這郁鋮還是單手。

  他覺得有些窘迫,其他人卻沒人這麼覺得。

  在他們眼裡,陳醉不敵郁鋮是在意料之中,卻都沒想到陳醉劍法竟如此兇悍,出擊迅猛,毅力堅定,這大大超乎了他們對於陳醉的既有印象。

  秋華心中砰砰直跳,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蕭文園。

  他們兩個是和陳醉接觸最多的人。

  蕭文園面色更凝重,抿著唇一語不發。

  於懷庸則一直盯著陳醉的屁股看。

  這位陳皇后平日里都是穿百服,漂亮典雅,但百服寬鬆,最多看到腰身,可是如今他穿上了比較貼身的擊劍服以後,身形就全凸顯出來了,長腿翹臀,窄腰寬肩,如果柔韌性和靈活性再好一些,簡直是個極品,尤其是他身體前驅出劍的時候,那小屁股……

  他蹭了一下嘴唇,眼睛往上挪,見陳醉摘了面罩,露出了一張潮紅艷麗的臉。

  趙潤率先鼓了掌,說:「我還以為你不會這個,原來也是箇中高手。」

  「太久沒玩過這個了,」陳醉喘著氣跟郁鋮握了一下手,「現在體力跟不上了。」

  「頭沒事吧?」郁鋮問。

  「沒事。」陳醉捋了一下頭髮,說:「你太厲害了,看來我真的得要拜你為師了。」

  「皇後殿下真是深藏不露。」於懷庸說。

  陳醉扭頭:「跟你比如何?」

  於懷庸道:「這是你們有錢人玩的玩意兒,老子只會玩槍,玩劍可能還不如你。怎麼,殿下想跟我試試?」

  「可以啊,反正木劍也傷不到人,你要試么?」陳醉說。

  於懷庸是不會擊劍的,可是見陳醉邀請他一起比試,心下便有些興奮,就從椅子上坐了起來。

  蕭文園去拿擊劍服,於懷庸直接抓過郁鋮手裡的劍,說:「老子不穿那個,直接來。」

  他說著便雙手握住了竹劍,看向陳醉。

  陳醉笑了笑,重新戴上面罩,面罩戴上去以後,他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了,面罩遮住了他有些蕭肅的表情。

  他要給於懷庸一點教訓嘗嘗。

  於懷庸盯著陳醉說:「我沒玩過這個,手上掌握不好力道,要是出手重了,殿下可別見怪。」

  「沒關係,你儘管放手來,打傷了算我的。」陳醉說。

  兩人握劍碰了三次分開,陳醉雙手握著劍把,剛後退了一隻腳,就見於懷庸大「吼」一聲握劍劈了過來,他趁勢往後後退一步,腳踩在地上「咚」地一聲,躲過以後立即一個突刺,「咚」地往前一步,竹劍便直接懟在了於懷庸的喉嚨下三寸,劍身往上一挑,於懷庸領口的紐扣就被戳掉了一顆,「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他這一突刺力道極猛,戳的又是要害,於懷庸本能後退了兩步站穩,嘴角咧開一抹笑,神色也凌厲了起來,直接強攻過來,他仗著個頭高,力氣大,出招幾乎都是用劈的,陳醉用劍一擋,身板卻支撐不住,隔著手套也被震的兩手發麻,踉蹌著後退了幾步,於懷庸出招奇快,學的也快,直接學他剛才那招,一劍就刺向他的喉嚨,陳醉偏頭一躲,那劍身便擦著他的面罩刺了過去,於懷庸雙手握劍用力往他臉上一推,陳醉便站不穩了,直接被挑倒在地上。

  他在地上打了個滾便爬了起來,身上熱血翻滾,於懷庸趁機直接往他頭上敲,陳醉躲過幾次,直接反手就一劍打在了於懷庸的脖子上,於懷庸眉頭一皺,脖子上登時便起了一道紅痕,他還來不及反擊,陳醉便接連三劍敲在他的頭上,這三下力道掌握的極佳,既沒有真下重手,但氣勢和力道都很迅猛,就是收的急,於懷庸被連敲三次,人都有些懵了,陳醉再一劍戳向他胸膛,直接將他戳倒在地上。

  陳醉長吁一口氣,摘了面罩,伸手將於懷庸拉了起來。

  於懷庸丟了手裡的劍,說:「我可沒讓你。」

  「我也沒讓你。」陳醉說。

  於懷庸咧嘴一笑,忽然抓著他的手用力一扯,陳醉心中一驚,眼瞅著就要被於懷庸拽進懷裡,卻在這時候,感覺有人抓住了自己後背的衣服。

  於懷庸趁勢一鬆手,已經趴下去的陳醉,又被後面的人撈了起來,他回頭一看,是郁鋮。

  郁鋮又伸手去拉於懷庸,於懷庸卻沒伸手,自己站了起來。

  陳醉覺得自己剛才該趁人之危一下,於懷庸和他比試,沒有戴什麼護具,所以他出手留了分寸。可是眼下看於懷庸這囂張輕佻的模樣,真不該跟這樣的人講什麼君子風度。

  「殿下沒事吧?」郁鋮問。

  「沒事。」他說著看向於懷庸,說:「算打了個平局。」

  於懷庸說:「早說了,玩劍,我不在行,要是比槍,我還湊合。」

  「那等我學了射擊,再來跟你比試。」

  「殿下還要學槍?」旁邊一位皇室宗親驚異地問道。

  「你可不要小看了我們這位皇後殿下,」於懷庸說:「他可是什麼槍都敢開的。」

  他們這些北部的男人,向來看不起南部的人,陳醉嬌生慣養,路都不會多走幾步,看他文弱模樣,也知道他在男子四技上一竅不通,他嫁入皇室以後,宮廷也曾舉辦過類似的活動,陳醉一直都是座上的花瓶,只看不參與。

  這一下皇室這些宗親算是對他徹底改觀。

  陳醉剛才那一戰算是用盡全力了,脫擊劍服的時候,秋華髮現他後背都濕透了。

  陳醉拿毛巾擦了一下臉,說:「現在我這身體真是虛透了。」

  他發現他要想變強,得先強身健體。

  「殿下如果要增肌,膳食上我也可以吩咐內膳房給你備餐的時候注意一些。」秋華說。

  「還是算了,增肌的食物都不好吃,我還是平時多吃點肉。」

  秋華就笑了,拿了他脫下來的衣服搭在手上,說:「殿下今天這麼做,是要震懾於懷庸么?」

  陳醉說:「靠這點小打小鬧,是震懾不了任何人的,我就是想讓大家知道我和以前不一樣了。」

  他說著便看了秋華一眼。

  秋華說:「您是和以前很不一樣了,像是變了一個人。」

  「你也很奇怪么?」

  秋華「嗯」了一聲:「不過我很開心,看到殿下變成這樣。」

  但陳醉覺得這還遠遠不夠。

  主要還是身體,他如今的身體跟不上他的野心。

  洗完澡以後,他就在床上開始練仰卧起坐,剛做了十多個就有些直不起腰了,正躺在那裡氣喘吁吁,就聽見外頭傳來了敲門聲。

  「殿下。」

  是郁鋮。

  陳醉立即坐了起來:「進來。」

  郁鋮已經換了一套衣服,這一次穿的是黑色軍服,整個人身軀更顯英挺,陳醉眼前一亮,笑著問:「郁相不會是想把你調走吧?」

  「沒有。」郁鋮說:「他叫我是說別的事。」

  「跟我有關係?」

  郁鋮點頭:「他聽人說我把殿下打翻在地上,找我談了一下,讓我不要傷著您。」

  陳醉就笑了,說:「他沒有責怪你吧,這都是我逞強了,只是沒想到我現在身體素質差成這樣。」

  他說著拍了拍床沿:「你來的正好,我正做仰卧起坐呢,一個人總是做不好,你幫我壓著點腿。」

  郁鋮站在原地沒動。

  陳醉已經躺下來了:「來呀。」

  郁鋮便在床邊坐下,按住了他的小腿。

  陳醉又做了四個,到第五個的時候,腰部的肌肉一直顫抖個不停,卻怎麼都抬不起來了。

  他一門心思要再做一個,郁鋮的眼睛卻不知道要往哪裡看。

  因為陳醉只穿了浴袍,不光小腿是露出來的,他雙手扣著頭一直在那抖啊抖,浴袍鬆散,雪山紅櫻又現。

  郁鋮雖然是貴族出身,但年紀輕輕便在軍營里混,軍隊里生活清苦,條件跟不上,形形色色的男人都算見過,他還沒見過有男人能白成這樣,又紅成那樣。

  而白與紅都有一個共通點。

  嫩。

  這麼嫩的身體,偏偏有一個兇猛的靈魂。蔥白的手指握過劍,紅潤的嘴唇噙過煙。

  將來或許還會握上別的,噙上別的。

  陳醉拼盡全力,終於還是沒能完成第五個仰卧起坐,他喘息著癱倒在黑色的綢緞上,雙腳蹬著郁鋮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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