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護她周全
秦小漓沒接他的話,隨手抹了下額頭,反而說道:「那個黑人,就是你說的麥克?」
「是啊,這次麥克被抓,管事的警察是淅銘的朋友,少不了他罪受的,這下總算可以安心了。」
他轉身準備倒杯水,秦小漓卻拉住他,「怎麼啦?是不哪裡不舒服啊?」
秦小漓搖搖頭,「誠慕,你告訴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
葉誠慕的眼角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什麼事啊?」
「就是,那個麥克,一年前在工業區,他來搶劫,沈淅銘救了我,可是都過去那麼久了,他怎麼會……」
聽她問到的是這件事,葉誠慕反而悄悄鬆了口氣,「哦,這事確實過去很久了,不過,他與淅銘的淵源,遠不止於此。」
秦小漓柳眉微蹙,「怎麼說?」
葉誠慕似是有些猶豫,但還是說道:「哎,反正你遲早會知道,告訴你也無妨。」
「到底怎麼了,你快說呀。」
「工業區那晚,沈淅銘打傷了麥克和他同夥,麥克氣不過,後來有一天晚上,找了一幫人,圍堵淅銘,把淅銘傷得夠嗆,腹部那一道口子,當時把我都給嚇著了。」
「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葉誠慕莫名的覺得有些心虛,「那個,淅銘他不讓我說。」
秦小漓垂下眼瞼,掩下心中萬般思緒。
見她沒接話,葉誠慕繼續說道:「本來這事也就算了,但後來,有幾次,我發現有人跟著你,幸好,你一般都在白天和人多的地方出現,才沒出事。這事我跟淅銘說過之後,他便找了當地警局的朋友,才知道,這個麥克,是警局正在抓的慣犯。」
「所以,他就逃去外地了?」
葉誠慕點點頭,「嗯,根據我們提供的線索,警方加大了力度,倫敦再沒他的藏身之地,他只得去了外地。」
「那他為什麼回來?」
葉誠慕聳聳肩,「這個不清楚,或許,他覺得這風頭過去了,倫敦已經安全了吧。這個麥克,就是個老大粗,要不然,也不會直接在校區就動手了。」
「麥克知道,透露他行蹤的,是沈淅銘,所以,才報復我們,是不是?」
秦小漓心思通透,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癥結。
「嗯,應該是的。只是他不知道,警方一直在留意他的動向,從他進倫敦的那一刻起,就在警察的監督範圍之內,只是一直在尋找合適的時機。」
「所以,昨晚警察才會及時出現,救了我跟沈淅銘。」
「嗯,也是淅銘那個警察朋友,告訴淅銘,麥克回來了,可能會對你不利,淅銘這才過來的。」
秦小漓眼角微跳,心裡訝異不已,「他是因為這個才來倫敦的?」
這兩天接二連三發生太多事,沈淅銘出現得那麼及時,她都沒來得及去想這其中的緣由。
「是啊,他沒跟你說?」看著秦小漓疑惑的神情,「哎呀,我是不是說的太多了,小漓啊,反正那個麥克,已經抓住了,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來,你別害怕啊。」
她搖搖頭,「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
葉誠慕揚揚眉,不置可否。
到了黃昏時分,沈淅銘才醒過來。
腦袋一陣昏沉沉的,稍微動一下,都容易牽動後腦的傷處。
緩了一陣,似乎才漸漸清醒過來。
看見母親焦慮的神色,他微微扯動嘴角,「媽。」聲音卻是沙啞的。
「你總算是醒了,嚇死媽媽了,以後可不能這樣了,你媽這心臟,可受不了幾下。」
母親那誇張的神情,讓他禁不住微微笑了一下,「我爸是不是也來了?」
「是啊,接到誠慕電話,我們倆馬上就趕來了,你說你小子,到倫敦來也跟我說一聲。」
「那我爸人呢?」沈淅銘沒接母親的話,轉而說道。
「他剛出去,怕你醒來會餓,給你買點吃的。」
沈淅銘看了看窗外不甚明亮的天色,說道:「幾點了?」
「快七點了,整整一天了,要不是你媽懂點醫術,知道你這是正常的昏睡,我估計會被你小子嚇死去。」
「呵,媽,您可是專家,這會兒怎麼這麼謙虛啊。」
「嘿,你這孩子,還知道笑話你媽,這傷是都好了是吧。」
「沒沒沒,還痛著呢。」
「現在知道痛了。你安心躺著,我去看看,你爸怎麼還沒回來。」
「誒,媽。」
「怎麼了?是不哪裡不舒服?」
微搖了下頭,「秦小漓,在哪兒?她,沒事吧?」
「沒事沒事,她就在隔壁房間,受了點驚嚇,一點事沒有,剛才還來看過你呢,你沒醒,她就回去了。」
「那個麥克呢?」
「抓住了,放心吧。」說到這裡,羅敏的眉心緊緊皺起,想起兩人直到進急救室之前,都一直緊握著的手,跟那年的情形太過相似。
這時,葉誠慕敲敲門走進來,羅敏回過頭,「誒,誠慕,來,你正好陪淅銘說說話,我出去看看你姑父,買個晚飯去這麼久。」
「好呢,姑姑你去忙。」
等到病房裡只剩兩個人,沈淅銘嘴角的笑便漸漸隱了。
「什麼時候醒的?腦袋還疼嗎?」葉誠慕拉開椅子坐下,卻是沒注意到他的變化。
沈淅銘沉默了兩秒鐘,「我想起來了。」
「嗯?」
「我想起來了,那事應該有十一年了吧。」
葉誠慕的笑僵在臉上,「十、十一年?」
「嗯,全部想起來了。我問過你,關於我那些模糊的記憶,你說不知道,其實你都知道,包括我媽,我爸,外公,你們都知道。」
「呃,那個,淅銘,我們不是故意……」
「我知道。」他打斷葉誠慕的話,「所以,她也不記得了,而你們也沒跟她說過?」
「嗯,當然了,這也是秦叔他們的意思。」
沈淅銘仰面躺著,眼睛望著天花板,半天都沒動一下,葉誠慕心裡忐忑,「那個,淅銘,那事都過去了,你別放在心上。」
「如果,她想起來了,會不會恨我?」他緩緩說道。
「淅銘,你想太多了,那件事,你們倆都是受害者,而且當時你們倆都還是孩子,她怎麼會怪你呢。」
「可是,畢竟是因為我,她才……」
「好了,淅銘,那本就是個意外,況且,還沒發生的事,你不要杞人憂天。小漓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她不會遷怒的。」
沈淅銘沉默著,眸中卻是一片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