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這不是皇貴妃嗎?!
「皇上!」容貴人不敢相信帝王會突然這樣對她,驚呼一聲,「皇貴妃怎麼就這麼巧在這個時候暈倒了?可能她只是想留住您所以才裝暈,您隨便找個奴才將她抬回去就好了呀!」
該死的女人,你才裝暈,你全家都裝暈!
夢言惡意地在心裡咒罵了一句,意識終於完全消散,徹底暈了過去。
君墨影狠狠瞪了容貴人一眼,是不是裝暈他當然看得出來,就算剛才因為太著急難以辨別,可是現在他又不是傻子!
更何況,「她是不是裝暈與你何干?」君墨影滿臉冰冷,黝黑深邃的眸中含著無情而涼薄的嘲弄,冷冷道,「那是她和朕的事!」
容貴人狠狠一震,臉色煞白如雪。皇上怎麼能這樣對她?
不,不對,這都要怪夢言!
那個滿滿都是心機的賤*人,看到皇上跟她在一起,就連裝暈這樣卑劣的伎倆都用出來了!不就是不想讓她跟皇上沾上關係嗎?不就是怕她因此搶走了皇上嗎?該死的!
「皇上,您是萬金之軀,就算皇貴妃是真的暈倒了,您也不能一路把她抱回夢央宮啊。不如,臣妾去找個……」
「滾開!」冷喝一聲,君墨影直接打橫抱著夢言撞開了容貴人,「李德通,傳太醫!」
話音未落,就大步流星朝著龍吟宮的方向而去,急促的腳步透著慌亂,留下容貴人一個人在雪中搖搖欲墜。
李德通搖搖頭,真是……
龍吟宮的宮人看到帝王抱著個女人回來,一下子都嚇傻了眼。
這麼多年,何曾見皇上對皇貴妃以外的第二個人這麼緊張過呀!難道他們的皇上還真移情別戀又有新人了,所以才不要皇貴妃的嗎?
不過當帝王走近以後,他們看清了他懷裡那個女人的臉……
這這這,這不還是皇貴妃嗎?!
眾人這才驚覺,弄到最後,其實皇上心裡還是只有皇貴妃一個人嘛!
這倆人是終於和好的意思?
那敢情好,終於不用再讓他們這些奴才夾在中間難做人了!
回到龍吟宮內殿,君墨影脫了她身上微濕的外衣,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蹙著眉大掌覆上她冰冷的小臉,幸好沒有發燒。
凌厲的眉峰有越鎖越緊的趨勢,玄黑幽邃的夢眸中一片化不開的深色。
這麼冷的天,讓她不準來,她倒還真是堅持不懈!
「皇上,您衣服都濕了,換一件兒吧。」
憐若拿了件乾淨的袍子過來,走到帝王面前見他面露不耐,又急忙補充道,「沾染了風雪的衣服濕氣重,您這樣坐在娘娘身邊就算沒有接觸到她,也會把寒氣過到她身上。娘娘現在身子不好已經昏迷了,皇上也不想讓她……」
話未說完,手裡的袍子就被人一把扯了過去。
憐若嘆了口氣,又去拿了個暖爐過來,心道皇上也真是,早說了會後悔,非不信,現在真把人折騰病了,心疼的還不是他自個兒?
太醫來得很快,到了床前就給夢言把脈。
過了一會兒,似是有些不敢相信似的又仔細探了一下,這可把君墨影急壞了,「到底怎麼回事!皇貴妃怎麼會無緣無故暈倒的?」
「皇上,皇貴妃這個……這可能是因為懷孕初期沒有調理好身子,加之受了點寒又心有鬱結,從前的底子也不太好……」
後面的話君墨影都沒有聽清楚,「懷孕」這兩個字再一次把他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了,可乍一聽,心臟還是止不住砰砰直跳起來。
可是後面那些又是怎麼回事兒?懷孕初期沒有調理好身子,加之受了點寒又心有鬱結,從前的底子也不太好……這一句句都像是一記記悶拳打在他胸口,看不到傷口,卻分明很疼。
怎麼她每一次懷孕,都這麼多災多難的呢?
「朕知道了。」聲線綳得很緊,給人一種會在下一秒斷裂的錯覺,卻唯有如此才能壓抑住那種強烈的震顫。
君墨影閉了一下眼,盡量平靜地問道,「有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事?」
「除去微臣之前與皇上說的那些癥狀,皇貴妃上一次生產的時候是早產,還落下了一點病根。」
見帝王的臉色立刻一變,太醫心臟砰砰直跳,傳聞不可信啊!究竟哪個殺千刀的又說皇貴妃跟皇上之間出問題了?
「不過皇上放心,微臣會儘力給皇貴妃做好調養,一定保證龍種與皇貴妃的平安。只是皇上,您一定要確保皇貴妃在這段時間裡面不能受什麼刺激……」
夢言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出來的時候才上午,當中缺了一頓,這會兒又到了晚膳時間,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
睜著眼盯著帳頂看了一會兒,夢言突然眯了眯眼,這裡好像有點熟啊……
龍吟宮!
她猛地驚覺過來,自己剛才好像是出來找君墨影了,後來碰上容貴人……
想到這裡,眼睛微微一酸。
夢言斂了斂眸,視線往旁邊一移,就看到男人坐在一邊批摺子。
在她望過去的瞬間,他正好也朝這邊看過來,「醒了?」他放下手中批摺子的硃砂筆,動作優雅矜貴,邁開修長的腿朝她走過來,「晚膳已經準備好了,餓了就起來吃,恩?」
夢言皺了皺眉,吃飯?她不是在做夢吧?他當時不是應該帶著容貴人走嗎?
還是說,因為她暈倒,所以他就大發善心把她帶回來了?
夢言使勁兒在自己胳膊上捏了一把,「嘶……」疼!
看來不是在做夢,她真的在龍吟宮裡,這個好好跟她說話的男人也真的是他沒錯!
「做什麼?」君墨影擰著眉毛站在她身邊,「讓你下來吃飯,你捏自己?
夢言鼻子一酸,眼巴巴地看著他,「我以為我在做夢……」
君墨影眸色一頓,心臟上細細密密的疼痛傳來,他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快下來吧。」
「噢……」夢言愣愣地點了點頭,就把被子掀開,準備下床去拿衣服。
君墨影抿著唇一言不發地重新給她裹上被子,轉身去把她的衣服拿了過來,單膝撐在床沿邊上給她穿起來,「不是最怕冷了,外面這麼冷你感覺不到?為什麼成天出來亂跑?」
責備的語氣隱含更多的卻是擔憂與心疼。
他知道,歸根結底還是他的錯。
「君墨影……」夢言喃喃地喚出他的名字,一開始的不解突然轉變為一股擔憂,哭喪著一張臉顫聲道:「你別嚇我啊,我為什麼會突然暈倒?該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吧?所以你才對我這麼好嗎?」
他明明很生氣的,剛才還站在別的女人身邊呢,怎麼現在突然變這麼好了?
「別胡說!」君墨影倏地沉下臉,不治之症?她要不要這麼詛咒自己?
「言言,你只是懷孕了。」夢言還沒有從他那句話裡面反應過來,就從床上被他抱了起來,大步朝外面走出去,「先去吃東西吧。」
到了飯桌上他也沒有把她放下來,依舊抱在懷裡,溫淡的臉上看不出表情,黑眸深處卻漾著濃重疼惜的情緒,拿起筷子側過頭問了她一句:「想吃什麼?」
夢言突然覺得有些委屈。
他不理她的時候她委屈,可是現在因為她懷孕才這樣對她,她還是忍不住委屈。
大概是矯情了些。但她若是沒有懷孕呢?他是不是就打算一直這麼不理她下去了?
雖然她知道結果才是最重要的,究竟什麼原因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可是一想到是因為一個孩子的存在才勉強保住他們這段關係,就忍不住會想到現代那些為了孩子而勉強不離婚的夫妻,實際早已沒有感情了,卻只能硬撐著……
「隨便吧,都可以。」說完又怕他看出自己情緒不對勁,夢言忍著委屈,強笑著補充了一句,「我都喜歡的,不挑。」
抿了抿唇,說著就自己拿起了碗和筷子,不聲不響地開始往嘴裡扒飯,時不時吃一點男人夾給她的那些菜。
吃完之後,君墨影把她抱回房裡,「太醫說你要好好休息,今晚就睡在這兒吧。」他微斂著夢眸,嗓音低低地道。
「那明天呢?」又要把她趕回去了么?
君墨影微微一愣,轉而淡淡地道:「若是你喜歡,繼續住在這裡也好,朕會讓夢央宮的人把東西收拾一下送過來。若是住不慣,明日就把你送回夢央宮。」
「不,住得慣,住得慣。」她就怕他把自己送回夢央宮之後又像先前那樣再也不肯理她,咬著嘴唇連聲道:「你忘了我去年也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的嗎?不會住不慣的……不要趕我走……」
最後一句話,聲音輕得細若蚊蠅,若是不仔細聽,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心尖上的疼痛慢慢擴散蔓延,君墨影摸了摸她的臉,聲音放得更輕更柔了一些,「那就在這兒住著吧。」
說完就起身準備去給她倒杯茶。
夢言猛地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在男人回頭看她的時候,她期待又患得患失的表情中帶著一絲小心翼翼,「那你呢?」
他好笑又心疼,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這是朕的寢宮,你還想朕住哪兒?」
夢言「噢」了一聲,這才放心。可是當手心裡他的衣袖抽走的時候,還是有一股鋪天蓋地失落空虛的感覺湧上心頭。
留住他啊!為什麼不留住他呢!
夢言蹙眉咬牙一邊暗恨自己孬,一邊狠狠地捶了捶床板。
君墨影出去之後沒多久又回來了,看到她一臉懊惱的樣子,走過去把手裡的水遞給她,長臂一撈,圈著她抱了一會兒才出去。
當夢言意識到自己想說「謝謝」的時候,差點沒把自己的舌頭咬斷。
多麼生疏的用詞!
就這麼過了兩天,君墨影沒有再不理她,甚至無微不至親力親為地照顧著她的身體,可夢言心裡非但沒覺得高興,那股抑鬱的感覺卻有種越來越濃烈的趨勢。難道他真的是為了孩子才對她這麼好嗎?
那一旦十個月之後孩子生了下來,他是不是又要像之前那樣冷冰冰地不理她了?
終於在這一天晚上吃完飯之後,夢言拉著君墨影的袖子不肯放了。
「怎麼了?」男人挑了一下眉,疑惑道。
「那件事情,我那天說的都是真的。你現在可以不相信我……」她閉了閉眼,「反正你也已經不相信我了……」
頓了一下,才繼續道:「可是在卿玉醒過來之前,能不能不要判我死刑……就當是看在我們這個孩子的份上,君墨影,你能不能暫時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起碼等卿玉醒過來以後,若是證實我說的是假話,你再不要我好不好?」
呢喃祈求的聲音,苦澀到了極點。
君墨影的眉毛狠狠擰了一下,誰判她死刑了?誰說不要她了?這個女人他認定了,就不可能放手。
他甚至想過,哪怕她當真做了什麼,他也只會把她留在身邊相互折磨一輩子!
還想被他拋棄?做夢都絕無可能!
他以為自己的表現已經很明顯了,他願意相信她,誰知道她完全曲解了他的意思。
「言言……」
手臂剛剛動了一下,君墨影本想擁她入懷,跟她好好把話說清楚,敲門聲卻在此時響起。
視線在她臉上停駐了片刻,徐徐收回,男人抿著唇沉聲道:「進來!」
衣袖便在他話音落下的時候一松,被放開,抬頭就看到她一臉落寞地收回了手。
夢言站起身本打算進內殿里去,手腕卻驀地一緊,待她反應過來,已經被男人重新按回了凳子上,「乖言言,在這兒等著。」否則一個人到裡頭又該胡思亂想了。
何況,有些事也該讓她知道。
進來的是影月。看到夢言,似乎也沒有絲毫詫異的神色,只是頓了須臾,見帝王沒有要讓她離開的意思,便直接開口道:「如皇上所料,卿玉真的遭到了暗殺……」
「什麼!」夢言白了臉,驀地從凳子上站起來,愕然瞪大的眼睛里閃著不可置信,「誰暗殺的?現在怎麼樣了?」
因為卿玉可以證明她的清白,所以想直接殺人滅口嗎?究竟是皇后,還是別的什麼人?
君墨影把她拽了回來,溫柔地拍了拍她的後背,低聲帶著安撫,「別擔心,聽影月說完。」
早知道就不讓她在外頭聽著了,一驚一乍的情緒這麼激動,嚇壞了孩子怎麼辦?
只是夢言此刻太過激動,所以沒能注意到他眼眸里掩藏不住的擔憂。
「皇貴妃不用擔心,皇上早已派了屬下等人在夢央宮守株待兔,一旦發現有人刺殺,立刻抓捕,並沒有傷害到卿玉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