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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你總是躲著本宮,恩?

  「本宮對你不太滿意?」男人一派閑適自然地站在那裡,聞言,也只是淡淡的居高臨下地瞥了她一眼,「怎麼連本宮自己都不知道?」


  顧兮兮暗啐一口,裝腔作勢!


  「太子,您看您剛才還說想喝茶的,奴才去給您倒了茶來,您卻又不想喝了,這分明就是故意耍弄奴才呢!」情急之下,顧兮兮竟然把心底的聲音說了出來,她委屈地直撇嘴。


  可是又像是意識到這樣不好,連忙補充一句,「雖然您是太子,耍弄奴才也實屬正常,可在奴才的心目中,您一直都是個十分有原則講道理的人,所以就算如此這般,也該是有原因的才是……能不能請您,把那個原因告訴奴才,好讓奴才改了它,免得日後再惹您生氣?」


  她這一番話說的懇切不已,字字血淚,連她自己聽了都忍不住為之感動一把。


  可是她抬眼看他,便發現他的臉上依舊淡淡的沒有任何情緒。


  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顧兮兮見他似乎並不想搭理自己的樣子,就連她的話都不接,只好憋著一口氣繼續伺候。


  忽略兩人之間現在的氛圍,其實這一切還是相當美好的,她安慰自己。


  要是能夠借著這個機會順勢撲倒太子殿下,那簡直就是件太美妙的事……


  當她把君憶寒身上的衣物盡數褪去,準備留個謙卑的表情轉身告辭的時候,卻猛地一把被人拽住,男人粗糲的指腹抬著她的下顎,讓她在他咫尺的距離不得不仰視他。那一瞬,顧兮兮水眸中最初的神色還未來得及掩去,就這麼震驚地看著他。


  她動了動唇,卻發不出半個音節,像是失聲了一樣。


  就連呼吸,都微微斂了。


  「小兮子,自從那一晚之後,你總是躲著本宮,恩?」


  顧兮兮咽了口口水,「哪……哪一晚?」真不是她故意裝傻,而是下意識地就這麼脫口而出了。仔細回想,這男人說的可不就是她崴了腳的那晚?


  見男人微微眯眸,渾身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氣息,她連忙乾巴巴地笑了一聲:「太子,您是不是誤會了?您是奴才的主子,奴才怎麼可能躲著您呢?」


  她只是,這兩天不太有興緻去討好他而已。


  一直以來,她都盡忠職守,克勤克儉地做一個小太監該做的事,可是那一晚之後,她突然對自己的生活感到有些迷茫,無數遍地問自己,到底這樣待在他身邊有什麼意義呢?


  看著他和別的女人恩恩愛愛,她最初的目的本就不可能達到,還要每天低聲下去地伺候他,她這十年時光圖的究竟是什麼?

  「在本宮面前你也敢走神?」


  男人突然壓低嗓音在她耳邊說的一句,嚇得顧兮兮驀地抖了抖,「奴才沒有!」


  君憶寒冷冷笑睨著她,幽暗深邃的眸子就像是被定格了一樣,牢牢膠結在她身上。


  在顧兮兮震驚的眼神中,他的臉一點一點在她眼中放大,一點一點朝她靠近過去……


  當那張臉在離自己不過半寸的地方停下,顧兮兮還維持著那個一動不動的姿勢,兩隻眼睛瞪的跟銅鈴似的。


  那一刻,她的腦子裡閃過很多很多紛繁複雜的思緒,最最鮮明的那一條是,撲倒吧!


  他或許已經知道了她是女人,或許他會大發雷霆,或許他還會直接把她趕走,可是眼下他卻是真實的存在於她面前,只要她能抓住這個機會……


  可是這樣的念頭卻只是轉瞬即逝。


  顧兮兮很清楚,她如果真的這麼做了,誰也保不住她。


  這個男人的個性她不說全懂,但是十年的相處之中,她了解了他最為冷硬的那一面。除了他的父皇母后,除了他的兩個妹妹,誰也不在他的照顧與好臉色範圍之內。


  哦,或許如今還有了一個莫希,那是他的母后在他剛滿月的時候就選定的女人。


  一抹不經意的酸澀從心底深處淌過。


  顧兮兮發現自己每每想起莫希,都會忍不住牙痒痒,這樣的感覺似乎還不只是因為這兩個人郎情妾意,還因為……那個女人可以名正言順地用一個女人的身份站在他身邊。


  「小兮子,告訴本宮,你現在在想什麼,恩?」


  君憶寒開口說話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自己的臉好像貼上了他滾燙的唇,總覺得臉上像是被火燒了一樣,溫度燙的驚人。


  她一個哆嗦,儘管在他鉗著她下巴的桎梏中,沒能大幅度地動一動,可或許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太近,所以她明明只是移動了一小點的距離,這個男人的唇就直接從她臉上擦了過去。


  一陣強烈的電流閃過……


  顧兮兮渾身一僵,雙目已經失去了焦距,就這麼傻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僵住的何止是她,就連君憶寒,此刻也是僵硬地站在原地。


  他已經做了太多自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做的事,每一次都是因為眼前這個該死的小太監!

  真是滑稽,一個小太監而已,除了跟他的時間長一點,還有哪裡值得他這般?


  可不只是心裡不受控制地去想這麼一個人,就連身體也不允許這個人離他太遠。


  他說這小太監躲著他,並非是信口胡言故意折騰對方,而是他當真覺得,哪怕在他面前,明明就該盡心儘力伺候他的時候,這該死的狗奴才竟然也敢走神想別的事兒去!

  可是相對於顧兮兮,他向來沉著慣了,除了最初的那剎那不自然以外,後來都是鎮定地站在那裡,除了那雙深邃幽暗的夢眸顏色比往日更深,除了空氣中流淌的他的氣息比往日曖昧,除了他的呼吸微微粗重……其餘的真的沒有任何區別。


  自然,顧兮兮什麼也不會看出來。


  「我……奴才,奴才什麼也沒有想!奴才心裡只有太子殿下一個人,每天只想著如何把太子殿下伺候的舒舒服服……哪裡還敢想別的?」


  明知道她只是無心的一句話,君憶寒的小腹卻瞬間綳了一下。


  他自問不是一個重欲之人,可是此時此刻,竟然因為一個小太監的一句話,有了反應!

  眼前是一張在他見過的人裡面並不算顛倒眾生的臉,明眸皓齒,細細端詳還會覺得有幾分俏皮可愛,可是相比之下,不管男人女人,傾國傾城的姿色多了去了,他為什麼獨獨對這麼一個小太監上了心?

  「把本宮伺候的舒舒服服,是嗎?」君憶寒勾著唇角,眸光光華瀲灧四散,勾心攝魂,他似笑非笑地反問了一句,「那你倒是說說,你都有些什麼想法,打算如何伺候本宮?」


  顧兮兮的心裡早已不是小鹿亂撞了,而是陣陣擂鼓。


  他丫的這男人說話就說話,為什麼要靠這麼近?他不知道什麼叫男女授受不親嗎?!


  好吧,就算他不知道她是女的,可是一個太子和一個太監,說話的時候有必要靠這麼近?

  顧兮兮欲哭無淚,心裡卻陡然閃過一絲詭異的想法。


  這男人說的話,好像有點曖昧啊……


  難不成,他們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其實對太監比較感興趣?


  被自己的想法嚇得哆嗦了一下,顧兮兮舔了舔嘴唇,乾巴巴地道:「這個……奴才腦袋愚笨,暫時還沒有想好……不過,不過奴才保證,只要是太子殿下的吩咐,奴才就一定會做到,盡心儘力只求太子殿下能夠身心愉悅!」


  身心愉悅。


  小兮子,你這狗奴才,很好。


  君憶寒心底冷笑了好幾聲,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晶亮的雙眸顯得愈發魅惑撩人,「身心愉悅是嗎?可是本宮現在渾身難受,怎麼辦?」


  「……?」


  顧兮兮茫然。


  男人猛地把她往自己懷裡拉扯了一下,一瞬間,兩人就成了緊緊相貼的姿勢。


  顧兮兮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出其不意的動作讓她猛嗆了好幾聲,然後眼珠子都要掉下來。小腹被那玩意兒頂著,她雖然未經人事,可不代表她就不知道那是什麼啊!


  想當初,為了撲倒太子殿下,她也做了很多功課的好不好!


  堅硬火熱,原來這就是他所謂的渾身難受?


  嗚嗚嗚……


  為什麼太子殿下對著一個太監也能硬的起來,難不成他真的有那方面特殊癖好?


  到底是借著這個機會直接撲到呢,還是借著這個機會直接撲到呢,還是……逃跑呢……


  腦子裡的想法戛然而止,顧兮兮暗暗唾棄自己,不行,她不能再這麼下去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否則就算有朝一日身上的毒解了,只怕內心也要被這個男人折磨死!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突然抬起頭,強迫自己鎮定的若無其事地看著他。


  那小眼神兒,要多無辜有多無辜,要多透徹有多透徹。


  「太子,奴才好像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啊……您哪裡難受,要奴才怎麼樣才能幫您?」


  君憶寒微微眯眸,突然覺得這小太監唇紅齒白的模樣,即便穿著一身太監服又如何?

  分明更像個妖精!

  「你不是盡心儘力伺候本宮么,連這點東西都不懂,何談盡心?」


  奶奶滴!

  顧兮兮在心底暗暗罵了一聲,難道身為一個小太監,她還應該懂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不知道她現在是個小太監么!身體「受創」、心靈更是嚴重受傷,故意不去研究所以不懂也是很正常的好吧?

  要是放在以前可能還不行,畢竟宮裡的哪個不是人精,要侍候皇上和這麼多娘娘們的事兒,對這方面要是沒點了解,那無路如何都是不行的。可是現在不一樣啊,後宮里只有一位娘娘,只要龍吟宮的公公們懂那些茬兒就行了。


  而他作為一個自幼陪伴在太子身邊的人,就算沒人教他這些也很正常。


  這般一想,顧兮兮的底氣就足了一些。


  她眨了眨眼,「奴才該死,可能是時間比較倉促,所以對某些方面的知識掌握的還不夠詳細……不過太子可以告訴奴才,要怎麼樣才能讓您不難受?」


  只要他說,哪怕是冒著掉腦袋的危險,她也絕對撲倒啊喂!

  君憶寒薄唇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與他平日裡面無表情的清冷禁慾范兒完全不搭邊,活脫脫就是一妖孽再世。


  瑩瑩爍爍的眸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他低低地笑:「男女之事,沒人教過你?」


  顧兮兮咽了口口水,「……沒,沒有。」


  宮裡確實沒人教過她,她那是自學成才。


  男人點點頭,彷彿也不想繼續糾纏這個話題,在她耳邊輕聲道:「那本宮便好心教教你,好讓你以後能乖乖侍候本宮,恩?」


  滾燙的氣息噴洒而來,顧兮兮腦袋暈乎乎地,下意識就點了點頭:「好。」


  有那麼一瞬間,她在想,自己這輩子是不是就這樣了。把初次留給了一個沒有感情的男人,只是單純地為了能夠活命,她只怕以後都嫁不出去了吧?


  可或許是眼下氣氛正好,或許是男人身上淡淡的獨屬於他的味道很好聞,所以她的腦子也隨之短路了,竟然隱隱約約冒出了一個無比荒謬的念頭……


  其實他很好。


  完美的神祗一般的人物,永遠都是那麼高高在上不染塵埃,十年的時光里,她都習慣了仰望他,若是以後也可以繼續這樣的生活,其實也不錯。


  只要他能接受她這樣詭異的身份,她願意哪怕只以一個小太監的身份待在他身邊一輩子。


  顧兮兮被自己這個念頭嚇了一大跳。


  太荒謬了。


  他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容忍別人欺騙他?

  解毒之後,要保下她這條命,只怕也要爹爹和娘親費好大力氣呢……


  後來的後來,伴隨著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臉上、脖頸里,她的思緒中斷,已經無暇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了的事兒,完完全全沉浸在他給的溫柔裡面。


  記憶中,他還從未有過這樣溫柔的時刻。


  兩人的身軀緊緊相貼,喘息聲一陣高過一陣,男人的大掌在捏著她的後腦,唇舌交纏的電流不只是直擊她的心扉,還有他的。


  今夜的香爐里,熏香裊裊的味道似乎格外好聞……


  當那雙點火的大掌從她纖細的腰肢之間來到肩頭,再從她的肩頭滑向胸口,顧兮兮的身體已經軟成了一團,她無力地依附著他,任憑自己全身的力氣都幾乎施加在他身上。


  起初她還只是被動承受,理論經驗十足並不代表她真的能夠承受這些,所以在無師自通的男人指導下,也依舊笨拙的像個孩子,引來男人低低的笑聲。


  衣襟散亂,顧兮兮閉上眼,已經做好了被他發現自己是個女人的準備……


  可就在那身太監服即將從她肩頭滑落的時候,敲門聲突兀響起。


  十分突兀。


  君憶寒皺了皺眉,似乎一開始並未曾理會那壞他好事的人,可是隨著鼓點一樣越來越急促沉重的聲音傳來,他終究還是放開了懷裡的人兒。


  「誰?」他的嗓音微微沙啞,摻雜著一絲陷落於情*欲之中的粗重,可語氣卻像是淬著萬年寒冰,冰冷的凍人骨髓。


  顧兮兮被他放開之後,雙眼友好一會兒的迷離,直到男人這一聲嚇到了她,才陡然回神。


  清醒過來之後,她自然不可能再保持著那個姿勢窩在男人懷裡,尷尬地輕咳一聲,微微從他的懷裡退了出來,臉色漲得通紅,腦袋更是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


  「太子殿下,是奴才,是奴才啊!」


  小福子在外面抽氣的聲音傳來,君憶寒冷峻的眉峰蹙得愈發鮮明,聲音寒涼,明顯的透露著濃濃的不悅,「本宮已經就寢了,要是沒什麼重要的事,就滾遠點!」


  「太子殿下,莫希姑姑她……她的身子好像不太好啊……」


  話音剛落,顧兮兮就看到原本還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已經不見了人影,隨著一件黑色的袍子在空中劃過,他已披上了外袍站在門口。


  而那扇緊閉的房門,已然被他打開。


  顧兮兮慌亂地側了側身,看了一眼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樣,彎了彎唇,露出一絲淡淡苦笑。


  果然無論何時,莫希才是他心裡的重中之重。


  正怔忪間,男人的寒徹的嗓音已經再度響起:「什麼叫不太好?」


  「奴才也不知道啊!」小福子畏畏縮縮的模樣,一臉的欲哭無淚,「莫希姑姑適才突然說頭疼,宮人們只以為她是累著了,所以扶她回去休息了。可是沒一會兒,她竟然就開始吐……吐血!芙蕖趕緊就讓人去找了太醫,然後又吩咐奴才來稟報太子殿下……」


  莫希姑姑可是這宮裡的紅人,也是未來太子妃的預定人選,若是在東宮裡出了點什麼事兒,那可就是他們這些奴才的失職啊!


  「好好的怎麼會吐血?」君憶寒沉著聲音罵了一句。


  他邁開長腿,腳步飛快地從門口越過小福子,徑直朝著莫希那屋子的方向走了過去。


  從頭到尾,沒有再回頭看一眼。


  顧兮兮攥了攥手心,安慰自己:人家中毒了,他這麼做是應該的。


  她的視線不經意瞟在那扇微啟的窗戶上面,微微蹙了眉,剛才她似乎已經關過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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