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羊頭惡魔
本台最新消息，昨日淩晨，江泰市的一所網吧內發生電腦屏幕爆炸事件，一名剛剛畢業的高中生喪某被碎片擊中，現在已被送往江泰市第一人民醫院進行急救，目前病情穩定。後續消息請關注……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仇緩緩的睜開自己的眼睛，依舊是頭痛的厲害，看向陌生的花板，他回想起了失去意識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自己現在還活著嗎？
旁邊一個女人的聲音回答了他：“你這孩子真是命大，那個玻璃碎片距離你的動脈隻有幾毫米。”
護士給仇換上了新的點滴。
他掙紮著想要起來，護士按住了他：“好好的躺著，那個碎片還沒有取出來呢！你每動一次都有可能讓那塊碎片刺進動脈！”
“好好睡一覺，明上午還有手術呢。”護士安慰道。
仇看向了旁邊桌子上擺放的鮮花，他想不到會有什麽人來給自己送花，那是一束新鮮的康乃馨，花瓣上還殘留著晶瑩剔透的水珠。
“你這子還挺有福氣，這朵花是院長親自送過來的，你跟我們院長是什麽關係啊？”護士有些好奇的問道。
仇皺了皺眉頭，院長？先不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哪家醫院，就算是知道咯是哪家醫院，自己的記憶裏也沒有任何在醫院工作的親戚，更不用朋友了。
“算了我也不該多問，你好好休息吧！”護士記錄完了病床數據後轉身走出了病房。
聞著房間裏淡淡的消毒酒精味和花香，或許是點滴裏鎮靜劑的作用，仇再次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其實在聽到那塊碎片隨時有可能刺入動脈割開血管後，他並沒有多害怕，在親眼看完自己父親死亡的整個過程後，他漸漸覺得，或許死亡又何嚐不是一種令人舒適的解脫呢？
迷迷糊糊的，仇又來到了那個昏暗的房間，父親蜷縮在床上，旁邊堆滿了空酒瓶，他抽泣著呼喚著妻子的名字。仇想要上前安慰他，但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將他阻擋在了房間門口。
這個時候，那個如同在深井中低語的聲音又出現了。
“你還要在這個毫無意義的房間裏待多久？”那個聲音來自仇的背後。
他轉過身去，身後是一片看不到底的黑暗，仇佇立了片刻，這是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是淚流滿麵。他緩緩的向這個黑暗中傳來聲音的地方走去，一邊問道：“你是誰？”
“沒有人願意提起我的名字……”那個聲音慢慢的道，低沉而又沙啞，但卻並不難聽，反而有一種特殊的磁性，不由得能讓人的心神沉浸其中。
對於這樣一個“故作神秘”的人，仇不由得有些惱火。
“不想可以，請你從我的腦中出去！”
那個聲音發出了幾聲低沉的笑聲。
“不可能的，是你自己簽訂的契約，是你自己召喚的我，除非我們當中的一個徹底‘死去’，不然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將契約破除……”
“我從來沒有簽訂過任何什麽你的契約，也從來沒有召喚過你。你到底是誰！？”仇有些慌亂，因為不管他怎麽向前走，前方的黑暗都是深不見底，而那個聲音就像是故意跟他保持一段距離一樣，再看看身後，已然也是一片可怕的黑暗。
“那這件事就變得有趣了……”那個聲音仿佛在思考著什麽。
良久之後，它終於道：“抱歉，我剛才想到了一些事情。那些我剛剛吞噬的靈魂總在我的肚子裏不停的巴拉巴拉個不停。”
“現在，也該讓你看看我的樣子了，嗬嗬嗬，我的「代理人」”
仇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隻見黑暗中逐漸出現了幾點飛舞的火星，四周的黑暗如同流動的海水向著四麵八方緩緩的褪去。緊接著，火星中間似乎傳來了無數人痛苦的哀嚎聲，一張燃燒著血紅色火焰的臉從黑暗中探了出來，那是一個被徹底燒焦的羊頭頭骨，仿佛隻要輕輕的一碰，整個頭骨都會成為齏粉。
“如你所見，我來自地獄，你可以叫我千麵惡魔，或者是……”
惡魔燃燒著火焰的軀體漸漸顯露出來，那是一具極為魁梧的盔甲，這身盔甲被火焰燒的通紅，但卻沒有任何皸裂，紅色的紋路和圖案在盔甲上流動著糾纏著。
最為可怕是在兩個巨大的肩甲上，左右各倒插著三根巨大的牙齒，每一根都古老滄桑，透著令人心悸的波動。
“噬魂者，米狄爾。”惡魔出了他的名字，這時他的整個身體都顯露了出來，兩條由火焰組成的手臂和爪子，向著已經呆若木雞的仇做了一個紳士的鞠躬動作。
喪仇已經是渾身的冷汗，他隻是看了一下米狄爾那雙空洞深邃的眼睛，不對，應該是眼窩，就仿佛自己已經身臨可怕的地獄。
直到米狄爾收起了那些四處飛舞的遊魂，仇揪緊的心，才終於有些緩和，他才發現自己的雙腿已經不受控製的顫抖著。
“不用害怕，人類，不管你是因為何種原因簽訂的契約，我暫時都不會傷害你。而且你的靈魂……”，羊麵惡魔湊近了那張可怕的臉，空洞的眼窩裏閃爍了幾下藍色的詭異火焰“你的靈魂有些意思，跟我的一個「朋友」很像……”
仇終於咽下了一口唾沫，問道：“你到底想要什麽？”
惡魔直起身子，足有三米高的龐大身軀立在仇麵前，仇除非仰頭，否則隻能看到這個惡魔的下半身……一大團聚在一起哀嚎著，扭曲著的遊魂，一直伸向下方無盡的黑暗。
“我要一個靈魂，一個我從誕生開始，就一直想要得到的靈魂……不過我要什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給我一點的幫助。”惡魔尖利的爪子挑起了仇的下巴，隻要他想，這兩片利爪隨時都可以將仇捏的粉碎。
喪仇沒有回話，準確的來，他不知道應該回答惡魔什麽，在絕對的力量壓迫下，一個普通的人類，根本沒有權利和資格去拒絕。
“你我應該都相互了解夠了，剩下的一切那個女人會告訴你的，你的身體先借我暫住一段時間。另外，做個好夢。”
惡魔再次消失在黑暗中，仇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些想笑，一個惡魔，對自己，做個好夢？而且全程的語氣，竟然有些彬彬有禮？如果沒有看到那副可怕的身軀，仇甚至會認為他是一位受過良好教育的貴族……
還沒有從剛才的驚慌與疑惑中反應過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又叫醒了他。
“醒醒，你的好朋友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