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追殺
飛機機艙裏安靜的可怕，氣氛也是異常的凝重。陳靜雅正在用飛機內簡易的醫療設備進行著最為複雜的手術，仇在一旁幫她遞著各種手術器械。
飛機在喵卡羅特的操控下飛行的很平穩，即使是空中到處都是那種詭異的空間裂縫，喵卡羅特也憑借出色的技術避開了。
伽梨的傷勢可以是致命的，手術已經進行了快一個時，陳靜雅僅僅隻是將她身體的重要器官進行了縫合和歸位。
肺部，腸子，肝髒等部位都有穿刺性傷口，就是這樣，伽梨能夠吊著一口氣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鉗子。”陳靜雅輕聲道，她的神情極為專注，秀眉鎖的很深。一根冰柱被夾在了伽梨的肝部與腎髒中間的位置。
仇一手舉著血漿包，一手將放在旁邊地上不鏽鋼托盤的裏的鉗子遞了過去。
陳靜雅接過了鉗子，在剛剛過去的一個時裏，她眨眼睛的次數屈指可數，她做過無數次的手術，但從來沒有一次遇到過像伽梨這種根本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傷口。過度的專注讓她的腦袋開始有些昏沉，仇看到她好幾次都從包裏翻出一瓶藥片。為了防止打擾到陳靜雅，他也沒有問裏麵到底是什麽藥。
陳靜雅心翼翼的用鉗子夾住了那根冰柱，然而更加心的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將那根冰柱往外夾出。
這是伽梨腹部的最後一根冰柱，也是最大的一根，隻要這根冰柱成功取出，陳靜雅的壓力就減輕了一半。
自從見到過赫爾墨斯屠城的那一幕後，仇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經強大了許多，但是如此長的時間注視著血淋淋的各種傷口器官，他還是不免的有些喉嚨發緊。
“這就是神嗎？”仇心裏想道“原來他們也有血，也有肉，也會死……”
記憶中仇對神的印象一直都是一個全知全能的形象，他們神力濤，不食人間煙火，受萬人敬仰，香火供奉。
米狄爾的聲音傳來：“是的，他們也會死。所謂的神，不過是一群繼承了某種執念的生物罷了，有的時候，他們可能比你們人類更加的脆弱。”
“繼承了某種執念的生物麽……”仇想到了宙斯，想到了那些反對他的眾神，想到了那個美麗異常的使主教拉斐爾，雖然仇暫時不知道一切的真相，但是他認為自己在他們的身上看到了某種叫作執念的東西。
“不，你想錯了，你所認為的那些人的身上，沒有執念，他們拋棄了它，就像那十個爛在處刑架上的罪人一樣……”米狄爾淡淡道，話語裏包含著一些仇聽不太懂無法揣摩的情緒。
“拋棄了執念的神……那他們還是神麽？”仇無意識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米狄爾稍微有些驚訝，不過他並沒有過多的表現出來：“那要看你怎麽想了……我的觀點是，不管他們有沒有執念，從他們第一次直接接觸你們人類開始，他們就不再是了……”
“那麽你呢？米狄爾？你有自己的執念嗎？”仇問道。
米狄爾笑了笑：“你確定要問一個惡魔這種問題？”
仇噎住了，他想要是自己也能夠擁有米狄爾看透人心的能力就好了，這樣他就可以知道這個惡魔知道的一切，猜透他真實的想法。
米狄爾歎氣道：“有的時候知道了真相對你來並不是一件好事，不過看透人心，我以後倒是可以考慮教教你……”
“呼……”這邊陳靜雅終於長出了一口氣，那根冰柱很順利的被拔了出來，陳靜雅將它與其他十幾根大不一的冰柱擺在了一起。
這些冰柱十分奇異，從救出伽梨到現在全部取出，這些冰柱竟然沒有一絲的融化，甚至還有寒氣在表麵流動。不過這也幫了伽梨一個大忙，至少沒有融化的冰柱極大的減少了她傷口的出血量。
陳靜雅擦了擦額頭的汗，接下來要做的隻剩下縫合各種傷口了。伽梨的氣息十分微弱，幸好飛機上的呼吸器還能堅持十幾個時，如果沒有遇到任何危險的話，飛機順利抵達京都之後，陳靜雅可以到當地的醫院再對伽梨進行一次更加細致的治療。
仇給陳靜雅遞了一瓶水，臉上滿是敬畏的神色。他曾經也做過手術，所以對醫生這個職業一直是心存感激，在親眼看到這一係列驚險的手術過程後，仇對醫生的敬仰又加深了幾分。
陳靜雅搖了搖頭，沒有喝水，她現在正在做的是爭分奪秒的搶救伽梨的生命，她認為就連喝水都是一種對時間的浪費。如果不是因為擔心汗液融合了那種黑色粘液滴入傷口會導致感染，她甚至連汗都不會去擦。
“這種粘液究竟是什麽東西？”仇問道。
“這是你們人類靈魂的汙垢，也是你們的罪孽。”米狄爾緩緩道“自從拉斐爾來到地球後，每屆上古競技都會吹響他帶來的末日號角。”
“然後呢？”
“你們的五感會被清洗，然後所有的人類都會被帶到審判之域，進行所謂的審判……”
“審判？我們做錯了什麽嗎？”
“嗬嗬嗬，在他的觀念裏，你們人類隻要呼吸，就是有罪的。”
“審判的時候……會發生什麽嗎？”仇猶豫了一下問道。
“不要過多久你就會知道了，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我想血流成河應該很合適。”
“那有什麽辦法可以阻止拉斐爾嗎？”仇捏緊拳頭道。
米狄爾回答的很快，也很冷酷：“沒有。”
“別……別騙人了……你一定知道些什麽的吧！你隱藏自己的實力難道不是因為這個嗎？你給我看那些畫麵難道不是因為你是站在我們人類這邊的嗎？”仇在問出來的時候其實心裏已經涼了一半了。
米狄爾嗤笑：“我一開始就跟你過我的目的，難道你忘了嗎？另外，你也看到了，普羅米修斯星區主神宙斯都被拉斐爾完全壓製，你還能指望誰來救他們？”
米狄爾的話聽起來有些譏諷，但是仇還是聽出來了一些若有若無的無力感。
許久的沉默……駕駛室內的喵卡羅特探出了腦袋，帶著一副你們都懂的苦澀的表情道：“大夥們，我們好像遇到麻煩了！”
機艙外，布滿裂縫的空中劃開了一條金色的長龍。
那條長龍拖著絢麗的電光筆直的朝著仇所在的飛機衝了過來，速度竟然比他們所乘坐的這架波音飛機還要快上數倍！
仇心道不好，在他的位置已經能看到那個不明飛行物與飛機持平，那個東西如同一個速度極快的球狀閃電，並且不停的向著他們的飛機逼近。
“是他……”米狄爾淡淡道“那個之前圍攻我們的偽神……”
“該死！”一直表現的有些溫文爾雅的陳靜雅這時也不禁破口罵了出來。為什麽偏偏是這個時候，伽梨的傷口還沒有完全縫合完畢，傑克也沒有任何複活的跡象……
當那個球狀閃電逼近到他們所有人都能夠看清的時候，飛機上所有人的心都涼透了。
八足神馬斯萊普尼斯拉著巴爾的戰車飛馳在半空，欲望之神巴爾手持岡格尼爾長槍，身批金色戰甲，睥睨於戰車之上。戰車上同時載著的還有曼格勒，艾米莉亞，所羅門及其契約者。
巴爾使用的是奧丁的身軀，一身神力自不必多言。蝰蛇將“執法者”狙擊槍架在了戰車的邊緣，眼神冷酷，殺氣逼人，一旁的所羅門還是在充當著觀察手，熱成像望遠鏡此刻精確的顯示出了機艙裏每一個人的位置。
“雖然不知道之前你們是怎麽逃脫的，但是現在你們身處高空，沒有任何掩體，我倒要看看這回你們怎麽躲！？”巴爾高舉岡格尼爾之槍，原本平靜的空瞬間陰沉下來，無數黑漆漆的烏雲將飛機籠罩其中，金色的閃電粗壯無比，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雷鳴劈中了飛機。
電光閃耀中，陳靜雅很果斷的按下了空間降頻器的按鈕，極其驚險的躲過了雷電的轟炸。
半透明的空間甬道被這可怕的雷電擠壓的變形，雖然陳靜雅與仇他們沒事，可是坐在駕駛室內的喵卡羅特確實完完全全的受到了全部雷電的傷害。他整個身體被雷電轟擊的挺直了起來，長發也是根根倒立。
“他們是怎麽發現我們的？”仇終於是想到了這個問題，他拿出了那根旗幟，答案不，大家都瞬間明白了過來。
“我他喵的……真把爺我當病貓了！？”喵卡羅特在受到雷電洗禮後非但沒有昏厥過去，反而是有種精神大增的感覺。
他的兩隻貓耳抖動了兩下，然後向外發散出了一陣淡粉色的光。。
喵卡羅特兩隻貓眼放光，握住操縱杆的手心部位向著儀表盤以及整架飛機注入了一股幽藍色的能量，他怒吼道：“破飛機！給我動起來！”
窗戶外麵，波音飛機的兩架引擎發出了巨大的轟鳴聲，引擎口開始向外噴吐出藍色的火焰。整個飛機的速度在一瞬間提升了數倍，竟然將巴爾的戰車很快的甩在了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