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操控者柯笑
天仇曾經很多次在無聊的時候想象過時間停滯的時候是什麽樣子，在他的想象中，所謂的時間停止，不過就是所有的一切都停在了時間停止的那一刻的狀態，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在時間停止的狀態中做出任何的行動。
但是拉斐爾的能力與時間停止有些不一樣，準確來說，時間，空間與物質在拉斐爾看來，如同一個玩具上的零件，他可以隨時拆散分解它們，他可以在任何尺度上，對其進行各種的調整。
這是他原本的力量，同時也是萬世權杖加持的效果。
拉斐爾用細長的手指在停在半空的天仇麵前晃了晃：“看到了嗎？這條美麗的銀河？”
拉斐爾所說的銀河，指的是天仇眼中現在所看到的東西，那根被放慢了數千萬倍的手指，他已經無法辨認那是什麽東西，隻能看到一道發出細微彩光的光帶，閃爍不定的從他麵前以極其緩慢沉重的方式劃過。而拉斐爾發出的聲音則成了著銀河背景中一陣又一陣沉悶幽深的回響。
他的思維也同樣的被放慢了數千萬倍，他感到自己的思想被無數的網格分割開，每一個思維碎片的流動，就像是一顆石子經過千萬年的風吹日曬從岩石上崩碎開來。
但盡管這樣，他依然還是無法從那種瘋狂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就像這樣”拉斐爾抓住天仇頭部扭曲的雙角，然後緩緩的順時針扭動起來“在這幾萬年裏，我每天都在想著應該用怎樣的方式來折磨你，以撫慰這傷口的疼痛。”
“但不管怎麽想，還是直接摧殘你的肉體更能讓我感到……快樂。”
天仇的頭部就這樣一點一點的被掰動起來。在這種時間被放慢數千萬倍的情況下，拉斐爾的行動速度被相對加快了數千萬倍，而這，直接使得施加在天仇頭部上的衝力達到了一個可怕的數值。
就像是用手推倒了一座用積木搭的很高的塔，天仇的角連帶著他的顱骨一點一點的開始崩碎。在他還沒有感受到疼痛的時候，他的額頭已經被撕開了一個觸目驚心的裂縫，血液和皮肉如同堅韌的橡膠製品，皮肉粘帶著爆裂開來的骨頭粉末緩慢的彼此分開。
拉斐爾現在像是一個正在享受隻屬於自己一個人的狂歡生日派對，他的臉上洋溢著幸福與滿足的笑容。拋開他現在所做的一切不談，這個美麗的笑容足以讓世上所有的男人為之動容。
然而當那道從天仇天靈蓋中間分開的裂縫可以看到他的大腦的時候，拉斐爾的手卻停住了。他的笑容停了下來，他好像想到了什麽事情：“不不不，我不應該讓你這麽毫無痛苦的死去，這對我來說太不公平了。”
他往後退了半步，仔細審視了一下天仇的姿態，如同一個在比劃自己作品構圖是否合理完美的藝術家。
“這樣剛剛好，那麽，現在，開始讓時間流動起來吧。”拉斐爾用手指輕點了一下麵前的虛空，一陣漣漪蕩漾開來，緊接著，時間重新開始流動。
天仇的身體由於剛才拉斐爾在時間停止時的舉動，像是一顆流星一樣向著被掰動的方向摔去。
一聲岩石崩碎的巨響過後，在那煙塵中傳來了天仇撕心裂肺的慘叫。
拉斐爾的笑容更加燦爛：“對，沒錯，就是這樣。沐浴在鮮血與慘叫中的複仇才是這世上最美味的東西。”
喵卡羅特與天仇一樣，完全沒有感受到剛才時間停滯時發生的一切，他隻是看到了拉斐爾從天邊的一個小點，在一瞬間間來到了天仇麵前，緊接著天仇便重傷倒地。
喵卡羅特心驚：“這他喵的到底是一場怎樣的死亡競賽，那些完全神啊鬼的什麽的，到底還有多少……”
拉斐爾款款走向天仇，他攤開雙手：“來吧，還手，歌德，就像以前一樣。我要用同樣的方式，來洗刷我的一切恥辱。現在，還手！”
兩束猩紅色的光芒在煙塵中亮起，那是天仇帶著憤怒與瘋狂的目光，他的傷口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愈合著，與此同時他的腹部開始衝出無數暗紅色的魂魄，不斷的修複著他頭部那可怕的傷口。
煙塵漸漸的散去，天仇站立於廢墟之上，伸出血跡斑斑的手臂，指向了拉斐爾。而這個動作，也讓拉斐爾細眉微微顫動一下，這是一種赤裸裸的挑釁。
“你的魂魄，我要了！”天仇話音剛落，原地一聲炸響，他衝向了正在走來的拉斐爾。
盡管這速度快到無法想象，但是在拉斐爾的眼中，天仇的行動還是慢的如同一隻躊躇爬行的螞蟻。
“啪！”的一聲脆響，天仇的進攻停在原地，拉斐爾一記響亮的耳光將天仇扇飛了出去。
看著倒飛出去的天仇，拉斐爾輕笑著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像是害怕自己的指甲和手指被弄髒了一樣：“幾萬年過去了，你還是沒有什麽長進啊，歌德。”
天仇艱難的從碎石堆裏爬出來，他的臉腫的像是一個剛出籠的包子，半空中的喵卡羅特也為這一下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一巴掌直接讓天仇猩紅眼眸中的凶狠氣息減少了一半，他吐掉了嘴中的汙血和幾顆被打斷的牙齒，警惕的匍匐在地上。
“忘了這場無聊的競賽吧，歌德，你要的東西是不存在的的。上一次的教訓難道還不夠嗎？扔掉這幅軀殼吧，這樣的你，是不可能傷到我半分的。”拉斐爾冷聲道。
天仇掙紮著支撐起身子，剛才的這一掌遠遠不是看起來的那樣，隻傷到了他的臉部。真實的情況更加嚴重，天仇現在右半邊身子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傷口愈合的速度也在越變越慢。
“我覺得……你好像搞錯了什麽。”天仇艱難道。
拉斐爾眉頭微皺。
“我不是你嘴裏不停巴拉巴拉說著的什麽歌德。或者說，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不過啊，有一件事情我很確定，那就是，你今天必須死在這裏！”
天仇話音一落，抓起地上的一把塵土向著拉斐爾那邊揚去。拉斐爾隻是手臂一揮，便將這塵土散去：“小孩子把戲！”
視野再次清晰，但是天仇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就是你要殺死我的方式嗎？臨陣脫逃，難道你是想讓我笑死嗎？”拉斐爾對天仇的動向了如指掌，實際上天仇的每一個動作在他這裏都像一隻上躥下跳的猴子一樣幼稚可笑。
剛剛落地的喵卡羅特還沒來得及站穩腳跟，就一看到一道身影如閃電般從自己麵前略過。
那是飛速向著拉斐爾反方向逃竄的天仇。“他喵的！”喵卡羅特暗罵一聲，心想這貨就這樣丟下他們自己一個跑了，簡直是無恥至極。
“汪汪！”被掛在喵卡羅特脖子上的二哈現在終於有了動靜，這個家夥叫了兩聲，跳到了地上，然後頭也不回的跟著天仇跑遠了。
“我他喵的！”喵卡羅特內心幾萬頭草泥馬在崩騰，心想之前的那段遭遇，不會又要再來一遍了吧。而且這次還是背了兩個人的情況下。
喵卡羅特再沒多想，脫開降落傘之後便拔腿狂奔。經過基因改造的身體，雖然看上去比較瘦弱，但是在這種高負荷的情況下，還是照樣健步如飛。
地平線上，他們的身影很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拉斐爾還是站立在原地，過了許久，他開口道：“他們已經跑遠了，你是時候現身了吧？”
四周一片死寂，遠處的飛機殘骸濃煙滾滾火光衝天。
大概過了兩分多鍾，距離拉斐爾十幾米遠的地方，終於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個人竟是憑空出現，但卻像是很平常的從一道門中走出。
那人身高一米八左右，體型消瘦，但跟拉斐爾比起來還是隻能到達他的肩膀位置。他穿著一身淡藍色的工作服，像是剛剛從實驗室裏走出的研究員。
“首先謝謝你沒有下殺手，天使長大人。”那人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鏡，聲音有些疲倦，果然如同那些在實驗室裏通宵了一整夜的研究員一樣柔弱。
“我現在沒有殺，不代表我以後不會殺。”拉斐爾神色冷冽如常。
那人苦笑：“我知道你們之間的恩怨，但是，這一切跟那個孩子沒什麽關係。希望你能夠……放過他。當然，如果實在不行，也請你在這次選拔賽之後再行動。”
拉斐爾秀眉微挑：“你在教我做事啊？”
那人忙道：“不敢不敢。”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萬年前的那次競技，一直呆在喪千軍身邊的那個人是你吧，操控者柯笑？”
那人撓了撓後腦勺，看上去人畜無害：“沒錯，操控者名號不敢當，嗬嗬。”
“我沒有在誇你，既然你承認了。那麽……準備好受死了嗎？”拉斐爾眼眸中這才露出了殺意。
柯笑還是帶著苦笑，攤開雙手無奈道：“果然情況還是變成這樣了嗎……我就不該相信那個惡魔說自己不會惹事的屁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