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開張
「這麼長的日子裡,小師弟似乎都在故意躲著人家呢,人家可傷心了。」
奚范慵懶的扭著曼妙身姿,款款邁步,走出桃園,伸了個懶腰打趣道。
「我啥時候躲你了?」
對於奚范的性子,凌辰早已見怪不怪。
也不管奚范是不是打趣,凌辰面無表情,毫不留情的反駁道。
「而且明明是你,自己說些莫名其妙的話,然後還把我丟在洞里,管都不管!」
反駁完,凌辰還繼續補充了兩句,話語帶著怨氣。
「呀,這麼說來,小師弟是在生師姐的氣了?」
但奚范對凌辰的埋怨,不光沒有生氣,反而一喜。
「竟然叫得這麼生疏,就連師姐都不願意叫人家了……」
甚至更加嫵媚的,對凌辰嬌嗔了兩句。
「好好好,我叫我叫,師姐,咱不說這個了。」
凌辰實在是怕了奚范,不想過多糾纏,連忙擺手求饒。
「走吧,師姐,蜀醴的地址已經選好了,我帶你認個路。」
不敢再與奚范多談其他,凌辰偏過頭去,正色對奚范說出來意。
「哎呀,那個隨時都可以去嘛,小師弟說話的時候,怎麼都不看著人家呢?」
但奚范卻毫不在意凌辰所說的正事,反而壞笑著,一個閃身繞到凌辰面前,纖纖玉指托住凌辰的下巴。
這一舉措,直接嚇得凌辰后跳三丈,差點召出流墨。
「還是說小師弟是嫌人家不夠美,入不了小師弟的眼嗎?」
凌辰激烈的反應,引得奚范強忍笑意,故作幽怨的撒嬌道。
「師姐,我還小,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面對奚范不依不饒的調戲,凌辰只能裝瘋賣傻。
而且之前的事,還是令他有些怨氣。
「呵呵,男人……和男孩子,可不能說自己小哦!」
奚范一邊嬌笑曲解著凌辰的話,一邊身形如鬼魅一般,如影隨形的跟著凌辰。
「好咯,你就回頭看看師姐嘛。」
而凌辰則不斷的轉頭躲閃,似乎生怕奚范吃了他一般。
「師姐一直這麼眼巴巴的看著你,小師弟難道就連回個頭都不行嗎?」
逗弄了凌辰半晌,奚范也不再繼續,停了下來嬌滴滴的埋怨道。
「不行!我又沒有逼你看向我。」
但凌辰對奚范的埋怨毫不理會,反而像受了屈辱般,義正言辭的一口拒絕。
「呀!小師弟怎麼這麼壞!不理你了!」
不過凌辰話剛出口,奚范突然俏臉一紅,嗔怪道。
「哈?我又咋了?」
聽到奚范無厘頭的嬌嗔,凌辰整個人都陷入了茫然,不知所措。
「哼,你自己心裡清楚,居然還要人家說出來……」
奚范嫵媚的嬌顏,就像熟透的蘋果,似乎凌辰真對她做了什麼一般。
不僅覆滿羞紅,更是彷彿能浸出水來……
小歷,四百一十二年,正月初一。
蜀州,府城西南,仁和街。
臨街有處店鋪,正張燈挂彩。
不少百姓皆駐足圍觀,或邁步入內一瞧。
現場頗為熱鬧。
這時,一塊書有燙金大字的匾額,在過往行人的矚目下,被無形力量托起,斜掛在門頭上。
府城到底是大城,修士眾多。
圍觀的百姓,對眼前匾額飛升一幕,並無驚異。
對於修士,他們早已見怪不怪。
「蜀醴?幹什麼的?」
匾剛掛好,一道清爽的聲音,自人群中傳出。
「一間酒館,賣酒吃食的。」
面對人群里傳來的問題,夏皓然面露和善,堆笑回道。
「名兒還不不錯,敢冠蜀為名,只可惜……」
那清爽的聲音,繼續應著夏皓然。
一個書生模樣的青年,伴著話語聲,邁步自人群中走出。
扛著竹竿,掛著長幡,來者正是那說書人子夜。
「可惜什麼?」
見對方話裡有話,夏皓然疑惑問詢道。
「沒什麼,我是說,你們這酒館啥都好,可惜沒有一副好聯相配。」
子夜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沒有說出口。
「是你?」
這時,凌辰也從店內走了出來,一見到子夜,便驚訝的開口。
「喲,是你呀!咱們還真是有緣呢!既然碰上了,不如請我喝上兩杯如何?」
子夜也同樣表現出驚訝,就好像他真不知道,會遇上凌辰一樣。
「怎麼,那天給你的金魚,這麼快就花完了?」
凌辰也沒管對方的自來熟,見對方連喝口酒都要討要,不由出聲問道。
「錢財乃身外之物,不及時用了,難道留著贅包袱嗎?」
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子夜抖了抖包袱,理所當然的說著。
「黑傻子,你認識?」
聽到凌辰與子夜的交談,夏皓然出聲問道。
「大傻子,今天咱們開張,小爺不同你計較。這是個雜人。」
對於夏皓然的稱呼,凌辰其實早已習慣。
但當著大庭廣眾被這麼叫喊,還是令凌辰不爽。
不過畢竟人多,凌辰也沒多追究。
而是瞪了夏皓然一眼,又看向子夜解釋了一句。
「什麼雜人!不過是在下的技藝多了點,職業多了點罷了。」
但凌辰的話,令子夜反應激烈,嚷嚷著辯駁道。
「就是雜而不精嘛,那說雜人也沒錯呀。」
「那你今天,又是個什麼行當?」
凌辰也沒有多在乎子夜的辯解,擺了擺手問道。
「哼,罷了,咱也不同你一般見識。」
「今日嘛,在下乃是一文人墨客。」
哼了一聲,子夜也沒再辯駁,取下竹竿上的一幅長幡,繼續說著。
下一張長幡上,正寫著四個字:『文人子夜』。
「你看,你們這差一副好聯。而我這葫蘆,也差一肚子好酒。」
「不如這樣,我便作一副好聯,換一葫蘆酒喝,如何?」
收好取下的長幡,子夜晃了晃空空如也的酒葫蘆,咧嘴笑道。
他還是沒忘記討酒的正事。
「好啊,只要你作的出來,別說一葫蘆,一缸子都行!」
凌辰一聽子夜的提議,便來了興緻,豪爽的回應道。
若非這酒是自釀的,存量不多,凌辰怕是能捨出去一個酒窖。
「闊氣!這可是你說的哈,筆來!」
子夜聽完凌辰豪氣的應允,似生怕凌辰反悔一般,張口叫喝了一聲。
接著,一隻普通的毛筆,便出現在手中。
然後又從子夜袖裡,飛出兩道空白的對聯。
這讓凌辰懷疑,子夜是早有準備。
『蜀錦繡河山大好』
『醴辭致雅贍文章』
也不見子夜蘸筆墨,兩列聯詞便已書好。
「好了,過目吧。」
收好毛筆,子夜也不問幾人是否同意。
那書好的對聯,自己就飛到了兩旁門柱上。
「這就完了?糊弄誰呢?憑這麼幾個字,就想騙我酒喝?」
凌辰看了半晌,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便對著子夜質問道,以為後者在糊弄他。
「果然是個獃子,自己慢慢想吧,在下先去取酒也。」
眾人還在打量著那副對聯,子夜卻已三兩步走入堂內尋酒去了。
「別看了,如果按一副對聯,換一缸子酒來說的話,咱們也沒虧。」
夏皓然抬手攔住,想要跟上去問個究竟的凌辰,搖頭笑說道。
「為啥?」
依然沒有明白的凌辰,看著夏皓然,疑惑的問道。
「你把這幅對聯,按不同的方式斷句讀,就知道了。」
見凌辰還在疑惑,夏皓然不緊不慢的解釋著。
但看到凌辰依舊一臉茫然,他也只是笑著搖搖頭,不再多語。
「不是,咱們乾的不是殺手嘛?搞得這麼文縐縐的幹嘛?」
似乎察覺到自己被嫌棄,凌辰有些不悅的問道。
「小師弟,就算是做殺手,咱們也不可能把『殺手』這兩個字,寫在臉上吧?」
奚范應答著凌辰的問題,從堂內走出來。
聲音雖然是回蕩在凌辰腦海中,但卻依然嬌柔動聽。
「也是,對了師姐,那人打了多少酒?」
不敢再惹奚范,凌辰故作恭敬的出聲問道。
「不是小師弟應允的嗎?打了一酒缸給他。」
但凌辰的問題,卻讓奚范愣了一下,反問道。
「好咯,小師弟,外面弄好了,就快些進來吧。」
不過奚范也沒多糾結,反正在她看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已經是月初了,早些弄好,咱們還得回山……入,洞,府,呢。」
於是奚范戲謔的,留下一句耐人尋味的話,接著又扭著曼妙的身姿,轉身走入堂內。
「大傻子你這是什麼眼神?你不要瞎想哈!」
凌辰根本來不及反駁,奚范就已走回堂內,只留下凌辰夏皓然還在門外。
生怕夏皓然誤會什麼,凌辰連忙辯解道。
「嗯,沒事,懂的,懂的。」
夏皓然一臉玩昧看著凌辰,以後者曾用來打趣自己的話,噎了回去。
入夜,來往客人已經散去。
蜀醴眾人,圍坐在庭院內。
「現在人也有了,酒館也開了,接下來怎麼弄?」
開口的,是倚靠著假山而坐的凌辰。
現如今,蜀醴人也齊了,店也開了,吳悠也成功凝氣進入九峰。
就連凌辰自己,也已經不斷突破,踏入了奇經八脈的第一脈凝氣。
這幾個月以來,每月月初,凌辰都得被東方明嫣綁去修鍊幾天。
並且在東方明嫣的愛護下,赤綾繩已經成了凌辰的專用之物。
這樣強制的修鍊,讓凌辰的修為不斷增長。
現在凌辰也已經看開了,既然不能反抗,便選擇順其自然。
「是啊,雖說我們要做殺手,但既不能明目張胆的宣揚,又不能完全隱藏。」
吳悠依舊啃著蘋果,對夏皓然說著自己的想法,接著又詢問開口:
「皓宇師兄,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