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血刀
小歷四百一十四年，五月初八。
凌辰帶著王欣月、凌霜劍，依舊遊走于山野之間。
一路上，凌辰沒有開口，王欣月也是不發一言。
那隻焰尾狐尾隨在身後，凌辰也並未作任何錶示，不驅趕也不理會，任由它跟隨。
「嚶嚶！」
忽然，這焰尾狐一下竄到凌辰前面，攔住凌辰的去路，嚶嚶叫喚著，眼神流露出慌張。
凌辰略有些驚訝的看了眼這焰尾狐，但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繼續向前走著。
他知道這艷尾狐是在提醒他，前面有危險。
但同樣的，他的靈識也已經感知到，這危險來自於什麼。
達到神遊境，靈識內視四肢百骸，外知山川湖海。
但尋常剛開泥丸的神遊境，靈識僅可外放千丈，約莫六七里之遠。
而凌辰的靈識，已經可以外放萬丈之遙。
在他的感知中，數千丈外的一處山頭，有一處隱秘的結界。
這便是焰尾狐驚慌的原因，但也是凌辰此行的目的。
他急需找一個『本地人』，問一些需要知道的情報。
凌辰幾人並沒有飛行，而是用腳丈量著腳下的山路。
唰。
距離結界千丈外，突然飛出三道寒光，直奔凌辰與王欣月而來。
但那三道寒光抵達凌辰周身三丈外時，便如同被定住一般，懸在半空。
顯出了真容的寒光，乃是三柄飛刀。
而藏在暗中擲出這三柄飛刀的人，來不及驚訝，就見那三柄飛刀調轉刀頭，快如閃電般倒飛而回。
「啊！」
嘭。
三聲慘叫同時響起，從樹上跌落。
凌辰控制了飛刀的角度，只是重傷了三人，但並未擊殺。
「要麼回答我的問題，要麼死。」
接著他將三人攝到身前，三柄飛刀架在脖間，冰冷的開口。
並沒有因為這三人，都是面容美艷的女子，而有絲毫的心慈手軟。
「這裡是哪？你們是誰？為何伏擊我們？」
完全不給三個女子思考的機會，凌辰一連問出了三個問題。
「這是葬晴山，我們是血刀的人，你們闖入了我們的領地，自然應該格殺！」
這三個女子都身著紅色勁裝，衣服左胸處，綉有一柄飛刀的紋飾。
她們回答，並不是因為怕死，反而是為了報出家門后，震懾凌辰。
「血刀？」
聽到這女子所言，凌辰略帶疑惑的開口。
「不錯，正是威震四方的四象級殺手勢力，血刀！
「我勸你趁早放了我們，再給我等磕頭認錯！」
「不然等我們的主人來了，必將你們生煎活剝！」
見凌辰疑惑，開口的那名女子繼續得意的補充道，語氣和眼神帶著不屑。
她自認，就憑血刀二字，定能讓此人膽寒三分。
「沒聽過，念在你回答了我的問題，我不殺你。」
但凌辰的回答，卻出乎三人的意料，這比凌辰能夠反殺她們更讓她們驚訝。
好在凌辰似乎並不打算斬殺她們，這也讓她們鬆了口氣。
不然就算她們的主人替她們報了仇，她們也看不到。
「不過作為你威脅我的懲罰，要你一手一腳，不過分吧？」
只不過，三人還沒放鬆多久，就看到凌辰繼續微笑著補充了一句。
那笑容煞是好看，卻也顯得無比陰冷。
更加陰冷的，是劃過肩頭與大腿根的飛刀。
「啊！」
伴隨女子的慘叫，她的左臂右腿，齊刷刷的被斬下。
一時間血如泉涌。
「你！你怎麼敢！」
這被斬去一手一腳的女子，疼的唇如齒白，強忍著痛意，惡狠狠的瞪著凌辰斥問道。
「你這卑賤的人！我家主人，會殺了你的！」
直到被凌辰斬去手腳，她的心中也並沒有恐懼，有的只是對凌辰的憤恨和不屑。
她並不認為凌辰能活著回去，但被一個將死之人斬斷手腳，這令她實在無法接受。
「你會被剝皮抽筋！然後唔……」
近乎瘋狂的她，不斷的咒罵著凌辰，但還沒她說完，就被凌辰一腳踩在嘴上，把話堵了回去。
「你，回去報信，我在這裡等你家主人。」
踩著腳下的女子，凌辰的聲音，在另外一個女子的腦海中炸響。
這個女子梳著一頭馬尾辮，精美的臉蛋配上一身勁裝，本有幾分英姿颯爽之氣。
「好！好！我去！」
但此刻已經被同伴的遭遇嚇破了膽，連忙失神的回答一句后，踏上一口飛刀轉身離去。
「別動！」
那女子轉身回去，凌辰對著身下的女子呵斥一聲，腳還用力的擰了擰。
而剩下的那個女子，此刻一言不敢發，靜靜的呆在一旁。
生怕眼前這個看著好看，氣質又溫和的少年，對自己也如法炮製一遍。
此刻的凌辰，在她眼中就是一個笑面虎。
「好大的膽子！敢在你血目爺爺頭上動土！」
不到一刻鐘的功夫，一個男子就帶著人馬殺了過來。
還沒靠近，那聲音就在這林子里炸響。
這男子看模樣是個青年，長得普通，但雙目的眼白卻是血紅色。
他同樣身穿紅色勁裝，只是左胸卻沒有飛刀紋飾。
而他帶來的人馬，全都是女子，並且有幾個與他一樣，是踏空而來。
「你就是她們的主人？」
見到正主到來，凌辰依舊沒有把腳挪開，平淡的開口問道。
「咦？好生美麗的丫頭！今天這一趟不虧！」
不過這自稱血目的男子，並沒有回答凌辰的話。
他看到了一旁已經有些長開，出落得亭亭玉立的王欣月。
雖然王欣月已經快滿十七，但身高體態依舊像個小姑娘，只是容貌更加精美可愛。
「小子，將這丫頭獻給爺爺，爺爺留你個全屍！」
看到王欣月，這男子已經將自己手下的慘狀拋在了一邊，言語張狂的開口道。
「這麼著急幹嘛，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聽到紅衣男子激將的話，凌辰竟也不氣惱，反而嘴角帶著一點弧度，搖了搖頭。
嘭。
接著他抬起踩在那女子臉上的腳，用力向地面一跺，一道悶響在地底傳出。
「正面圍殺！」
而空中的紅衣男子，見凌辰發現了還反制了他布下的偷襲手段，面色有些難看，開口喝令道。
「遵命！」
那些女子開口領命后，一齊出手殺向凌辰。
她們全都身著紅衣，樣貌姣好，但出手間極其狠厲，又配合有序乾淨利落。
「麻煩……」
凌辰依舊保持著微笑，一步踏出直接來到那紅衣男子身邊。
凌霜劍在凌辰邁步之時，同樣緊隨飛起，無需凌辰持劍，直接架在男子脖間。
紅衣男子的防禦，宛如草紙一般，被凌霜劍的寒芒劃破。
那冷利的劍鋒貼在肉上，讓他被嚇得不敢有絲毫動彈。
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踢到了鐵板。
沒等他開口求饒，凌辰掄起一腳，接著下劈在男子的面門上。
嘭。
紅衣男子被一腳劈在地面，炸出一個大坑。
他身上都是塵土，臉上還有鞋印，狼狽至極。
而紅衣男子的那一眾手下，看到他被凌辰一腳制服，全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呆愣在原處，不知所措。
此刻最無法接受這一切的，就是被凌辰砍斷手腳的女子。
「怎麼可能？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在紅衣男子墜地的那一瞬間，她的倚仗、她的幻想、她的希望，全都破滅。
那原本美艷的臉龐，此刻卻塗滿了混合著淚水口水的臟污，表情扭曲無比，不斷發出有些瘋癲的囈語。
「要麼臣服，要麼死，只給你三息時間決定，一……」
紅衣男子墜地的同時，凌辰緊跟著出現在他的上方，一腳踩在他的胸口，微笑著看著他說道。
「爺爺饒命！小的臣服！臣服！」
但凌辰剛剛數到一，紅衣男子沒有絲毫猶豫，連聲開口求饒。
這一幕更加讓那些跟隨著他的女子，心中信念崩塌。
在她們的印象中，她們的主人就是天威的化身，如今卻輕易就被人踩在腳下，向他人低頭臣服。
「聽你的手下說，你搞了個什麼血刀的勢力，還挺出名。」
「本來以為作為她們頭領的你，會更有骨氣一些。」
紅衣男子的反應，同樣讓凌辰也有些錯愕，他實在是沒想到，此人竟然如此貪生怕死。
其實不論這個男子是否願意臣服，凌辰都不會殺他，反正他有人王印，不在乎對方真心還是假意。
畢竟一個神遊境勢力的頭領，對現在的凌辰而言，是有用的。
「哪裡哪裡，小的今日一見到您，就被您的威嚴給折服得五體投地！」
聽到凌辰不屑的話語，紅衣男子鬆了口氣，連忙溜須拍馬的開口奉承道。
「煌煌吾道，敕令人臣！」
凌辰有些古怪的看著眼前的紅衣男子，也不多話，口念經咒的同時，直接抬手打出一道人王印。
那紫色人王印遁入紅衣男子眉心，他看向凌辰的眼神，發生了微妙的轉變。
見人王印已經打入，凌辰也收回了腳。
如果是之前，趙海還有著先虛與委蛇，再伺機找機會脫身或反殺的打算。
「奴僕趙海，見過主人。」
但人王印打入的這一刻，他對凌辰一切不忠誠的想法，全都煙消雲散。
對於趙海的反應，凌辰沒有絲毫的意外，開口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之一：
「先回答我，這裡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