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蝴蝶結
拳台之上,謝兵腳踏血雨泥濘,傲立當中,聲卷殘雲。
還有誰,上來送死?!
一聲爆喝,如聲震九霄。
安圖魯的嘴角明顯抽了抽,眼眸中閃爍的,是無限的忌憚和陰沉。
安家陣營的一眾精銳打手,此刻也都懸著一口氣,面面相窺,都能清楚看到對方臉上的慘白,眼中的恐懼——
謝兵的彪悍和恐怖,已然讓他們心生畏懼。
也有一些自認熱血的打手,想要提刀上前一戰成名,但望向謝兵眸子的那一瞬間,手腕發抖,刀,自然的叮噹落地!
沁入骨髓的恐懼刺激著心臟,吞噬著他們最後一絲尊嚴和勇氣。
謝兵冷眸掃著安家陣營的幾百號人物,謝兵高舉戰刀,聲勢凜然:「今晚張、安兩大陣營一戰,你們安家佔盡優勢,先是欺負一個弱女子,隨後又作弊派上孫文軒的高手,近百號精銳打手,三大凝神境巔峰高手,輪番上陣。」
「此等齷齪手段,老子還是撐到了最後一秒,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打到了最後一秒,你們,可有誰不服?!」
「不管一百人也好,五百人也罷,你們安家誰心存不服,儘管來戰!謝兵,奉陪倒地!」
「我再問最後一遍,還有誰,要來送死?!」
冷風席捲,謝兵那件浴血的衣衫舞動,整個人如同一把出鞘利刃,冷冽,璀璨。
整個拳場,陷入了一陣壓抑的寂靜,恍如一片墳場,落針可聞。
孫文軒已然惱羞成怒,氣憤的指著安圖魯鼻子怒罵,「安圖魯,你個老不死的還在等什麼?你沒看到他還在流血?他身上都是傷,都是致命傷!」
「你們這麼多人,一人一個刀都能把他剁成肉醬,快去啊,快去給本少殺了他!!」
幾欲癲狂。
安圖魯臉色憋得鐵青,攢足了力氣,沉喝一聲,「誰肯出戰?!」
幾百號精銳打手一陣默然,無一人出聲。
安圖魯嘴角狂抽,再次大喊道:「誰能出戰?!」
「殺了他,老子封他做堂主,給了一個億現金!」
「有錢拿,那也得有命花才是!」謝兵冷冽一笑,刀鋒一閃,啪,狠狠躲在拳台上,堅硬的大理石地面,竟然生生被他剁出一個窟窿來。
刀鋒挺立!
刷拉拉——
這一次,安家陣營的打手們沒再猶豫,齊齊低下頭,後退一步,再也未敢言語半步。
有錢拿,未必有命去花啊。
小命沒了,那可一切都沒了。
「廢物,廢物,一群飯桶,白痴!!」安圖魯再也壓抑不了內心的憋屈怒火,對著手下人大聲咆哮,聲嘶力竭大喊。
「哈哈哈哈,安爺,你這幫手下,不中用啊,感情你們安家養的,都特娘是一群軟蛋,孬種?!」張嘯林咧嘴狂笑,毫不客氣的出聲譏諷。
張家陣營里,一片鬨笑,難聽入耳的話不絕於耳,更是讓安圖魯等人臉色憋屈,鐵青無比。
「哼,我們走!」孫文軒臉上早就掛不住任何色了,咬牙切齒的瞪了謝兵等人一眼,氣呼呼離開拳台。
安圖魯等人也垂頭喪氣,活像斗敗的公雞一般。
謝兵冷冷的掃了身邊的裁判一眼,冷聲道:「現在,你是不是能夠宣布,最後的比賽結果?!」
「啊?是,是——」
裁判愣了愣神,和蒙州地下勢力幾位德高望重前輩商量了幾分鐘,隨後清了清嗓子,朗聲宣布:
「張、安兩家混戰,張家張嘯林,勝!」
「根據賽前的賭約規則,和幾位阿公前輩作證,限安圖魯七日之內,除個人財產外,將安家所有的資源、場子、人手交付張嘯林。安家所有人,撤離蒙州,永不得進入!同時,張家也不得對安家施展任何行為的報復行動,兩家的仇怨,至此,一筆勾銷!」
「草原真神在上,但凡違約,天誅地滅!」
張嘯林壓抑著心中的澎湃和激情,右手擔在心口,朗聲道:「嘯林明白。」
噗通——
安圖魯一屁股坐到地上,儘管心裡早有準備,但當真相來臨這一刻,他還是無法接受。
「完了,全都完了——」
「安爺——」
雙眼一黑,他那魁梧身子,徹底暈倒過去。
「我們,我們贏了?」林曉彤張大紅唇,最後喜悅的跳了起來,:「我們贏了,我們真的贏了!」
「謝大哥!我們贏了!」
林曉彤如一個瘋丫頭一般,飛快的跑到謝兵身邊,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喜極而泣。
整個拳場之內,掌聲雷鳴,全體人員站立,對於謝兵這個橫空出世的戰將,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今天開始,謝兵的名聲,必將響徹整個蒙州,聲震華夏!
「贏了,就好——」謝兵望著欣喜的小丫頭,咧嘴一笑,忽然間,雙眼一黑,直直的栽到過去。
「謝兄弟!」
「謝大哥,你,你怎麼了?!!」
耳邊林曉彤清脆焦急的聲音響徹不停,謝兵身體莫名的空虛無力感涌了上來,只感覺,自己倒在了兩團柔軟而高聳的『棉花糖』上邊。
很柔,很軟,很大——
※※※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股軟軟綿綿的舒爽感覺,伴隨著謝兵度過了一個舒服美麗的夢境。
終於,謝兵有些頭暈的睜開眸子,伸了伸懶腰,頓時身上的刀口扯得一陣生疼,讓他倒吸了好幾口冷氣。
「這幫混蛋,下手還真特娘的狠!」
謝兵啐罵一句,嘴角直抽。
動了動身子,忽然發現,自己身上纏滿了葯布繃帶,五層八捆的簡直跟一個粽子似的,最要命的,在自己肚臍邊上還打了個蝴蝶結——
顯得那麼俏皮,那麼與眾不同,那麼的清新脫俗,那麼的——噁心!
媽的,智障啊!
謝兵嘴角一抽,「這是什麼玩意兒?哪個混蛋給老子弄的!」
怒氣沖沖的剛坐起身來,卻是身軀一愣。
在自己床邊,林曉彤滿臉的憔悴勞累,半卧在謝兵窗前睡著了,似乎怕不小心壓到他傷口似的,在她的手上,還握著半卷醫用紗布,美目流轉,清秀如畫——
毫無疑問,自己這滿身的笨拙繃帶和那個卡哇伊的蝴蝶結,肯定出自林大小姐的手中了。
謝兵神色一暖,聲音柔和下來:
「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