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母親
「哎。好的。難得雙休日,天天在公司加班很累吧,得了這機會一定得好好休息休息才是。」付中恆連忙將臉轉換為慈父的擔憂模式看著付綠寶。
付綠寶看他一眼,輕『唔』一聲回房了。這老爸啊眼底的心疼絲毫不假,但他如果真是看不過去,自己咋不來管管這諾大的公司呢?哼,老狐狸……
明明今兒個門都沒有出,但是付綠寶就是覺得疲憊不堪。
她揉了揉肩膀,頭一歪,便睡了過去。
雙休日她一般都是放任自己睡的,所以也沒有刻意去調鬧鐘,反正老爸也不會來打擾她的,她正好可以一口氣睡個夠呢。
然而,迷迷糊糊中,付綠寶竟然聽到了手機鈴聲。
她低聲咒罵一聲,翻了個面接著睡。
她全當是自己昨晚又是手賤調了鬧鐘了。
但是,手機依舊不依不饒的唱著歡快的歌。
任你睡得有多熟,這個時候也已經被困擾的沒有睡意了。
付綠寶覺得心中有一百頭草泥馬奔騰而過,她騰的坐起身,狠狠的將自己的眼睛盯在枕頭旁的手機上。
她猛的將手機撈起,來電顯示葉原宣。
她的臉立馬就黑了下來,敢情是這丫一直給她打電話來sao擾她呢!她只覺得一股怨氣橫在喉嚨里,上不去又下不來,她正要將電話一掛,但昨日葉原宣的話卻突然躥進她的腦子裡。
是啊,她可是口口聲聲的答應了別人要給他做牛做馬的。
「造孽啊!造孽啊!」付綠寶揪著自己的頭髮抓狂的喊了幾句。然後,她故作心平氣和的接通了電話。
「什麼事?」她自認為有起床氣的自己能夠這麼心平氣和的問出來已經是很客氣很給對方面子了。
然而,傲嬌的葉原宣自然是不肯買賬的。「我給你打了這麼通電話,你怎麼不接?不是說好了要隨叫隨到么?」他的語氣分明非常的不好!
「雙休日啊,大少爺,我們這些奴隸也是需要休息的,再說了這大清早的你一直打電話來任誰都是睡得死死的聽不到的。」付綠寶難得這麼面不改色的給對方分析道。連她自己都不得不感慨自己的脾氣好了許多呢。
「現在已經十點一十了,我還真是有體諒你會在雙休日睡得晚一些故意到了這個點打給你。沒想到倒還是我的錯了。恩?」葉原宣將尾音拖的老長,帶著難以言喻的壓迫感,直逼付綠寶的頭頂。
付綠寶只覺得頭重腳輕,她揉了揉頭髮,一想起那張違背倫理道德的照片,她的性子一下子就軟了下來。付綠寶站起身推開窗戶,她深吸一口新鮮空氣試圖讓自己忍下來。「好,我的錯。你現在在哪?我過去接你。」
「我現在在你家樓下。我給你兩分鐘時間,如果我不能見到你,我就按下門鈴,我想,你弟和你爸應該會很歡迎我的到來的呢。」葉原宣一臉憧憬的說道。
付綠寶被嚇得出了一身汗,昨天好不容易將話題扔但到付綠博身上才將老爸的注意力給更改了,如果今兒個葉原宣又好死不死的跑過來,老爸會怎麼想?
他肯定會覺得這葉原宣三番五次的跑到家裡來肯定是和自家女兒有情況啊!那付綠博呢,他豈不是更加得瑟?
不行不行!付綠寶一個激靈,她飛快的衝進浴室洗涑完畢,隨便在身上套了件衣服就跑了出去。正在吃早午飯的付中恆沒有反應過來,只以為一陣風吹了過去。
「恩。速度很快嘛。」葉原宣無比風sao的摘下眼鏡,他打量著付綠寶,幽幽的問了一句,「誰給你的勇氣,不化妝就跑出門了?」
還好意思說,可不就是你給我的天大的勇氣么?
付綠寶無力的翻了個白眼,她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在兩分鐘之內將妝給化好吧?
再說了,她自認為自己素顏應該也沒有那麼瘮人吧?
付綠寶對著後視鏡照了照,面色紅潤有光澤,嘿,這不挺好的嘛?葉原宣啥時候瞎的眼?
「大少爺,上車了!」付綠寶懶得跟他爭,她只求能儘快的完成自己的任務然後拍拍屁股瀟洒的走人。
葉原宣見她難得沒有和自己眉飛色舞的爭論兩句,他倒是覺得有些不習慣了。他坐上車,看著她,莫名的來了句,「你沒事吧?生病了?發燒了?反正我這事兒也不急,要不你先去醫院看看?」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全家都病入膏肓!
付綠寶剜他一眼,但還是憋著一口氣硬是一個字也沒有罵出來,「去哪?」
速戰速決吧,她怕自己和這人待得久了會忍不住殺人滅口的。到時候為了這麼個人去蹲牢房那她可是虧大了。
「夢回居。」付綠博突然說道。
付綠寶攀著方向盤的雙手一抖,她落下眸子,低聲道,「什麼?」
「我說去夢回居,我想,你在這裡待了這麼多年,應該知道的吧?」葉原宣看向窗外,他好久沒有去那裡了。恩,好多年了。
「哦,好。」付綠寶也沒有多問,她啟動引擎,車呼嘯朝著目的地而去。那個地方她經常去,根本不需要地圖。因為是個偏僻地方,所以車子開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到了目的地。
二人下車,看著跟前名為夢回居的墓園,都有種恍惚感。
每次來到這裡,都是這麼的安靜。
每天都會有很多人來這裡探望他們摯愛的親人,朋友。
他們會對著墓碑上冰冷的照片傾述著自己的痛苦。
他們會笑,會哭,但是聲音都快刻意的壓低。
畢竟逝者已矣,不能過於打擾到他們。
葉原宣在一座墓碑前停下,他安靜的看著照片上的溫婉女子,印象中,她都是這樣善解人意的模樣。
他看著她,眼睛里儘是溫柔,「這是我母親。」
付綠寶站在一旁,她眉頭跳了跳,點了點頭,「哦。」
「她怎麼死的?」付綠寶突然問道。
「抑鬱症。」葉原宣蹲下身體,他伸手掃了掃周圍的灰塵,然後鄭重的將手中的茉莉放在一旁,「她善解人意,但凡你情緒上有個小波動,她都能察覺。但是啊,我不明白,為什麼這樣的她能夠為他人解決煩惱,卻不能說服她自己好好的留在這人世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