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隱情
「恩？」付綠寶抬頭看這瑤瓊，疑惑地問道：：「為什麼這麼問？」
瑤瓊從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整理文件，她微微笑著道，「人啊，是不會突然的改變的，他一定是碰到了什麼事情吧。」
就像她，明明還沒有準備好靠著自己這個小小身板撐起整個家，但在父親離開他們的那一刻，她別無選擇了，只能咬緊牙關選擇自己努力。
她，也就是在那一刻悄然改變的吧。
付綠寶拉回思緒，她將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生活，她的工作必須得依靠眼前這一杯小小的咖啡才能進行下去。
咖啡或許真的能夠上癮呢。
「中午一起去吃飯嗎？」瑤瓊問道，她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和付綠寶一起吃飯了。
付綠寶搖搖頭，「有些事情，我想，我有必要去問問。」
「好吧。」
付綠寶回到家裡時，付中恆正對著魚缸里的金魚發獃。
他像是在看游來游去自自在在的金魚，又像是透過魚缸和金魚看到了別的東西，可是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這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老爸，吃了么？」她走過去，問道。
「啊？寶兒怎麼回來了，你的午飯向來不都是在外頭吃的么？還沒吃吧？想吃啥？老爸去給你做一些吧。」付中恆臉上堆著笑，他轉身就要進廚房給付綠寶準備午飯去。
「老爸，不用了。我點了外賣，待會就到。付綠博中午不回來，有些事情，你可不可以和我說說？」付綠寶連忙上前阻止父親，拉住他的手，她這才注意到，不知何時開始，父親付中恆的手上已經布滿老繭了。
他，不復年輕了。
「什麼事兒整的這麼嚴肅啊？搞得你老爸我都怪緊張的呢。」付中恆頓住，接著又裝作毫不在意的笑著緩解氣氛。
二人坐在沙發上，中間隔著一個玻璃茶几，面對面，可以清晰的看見對方的神情和目光。
「老爸，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對不對？」付綠寶問道。
其實這句話在她的心裡已經憋得很久了，今天不過就是接著瑤瓊的問話被逼了出來。
她受夠了，她必須向付中恆要一個答案，但是更多的是她不想看到父親這個樣子。
付中恆看著付綠寶，「寶兒，怎麼突然問這個？我就是你的老爸啊，我原本就是這個樣子啊。」
付綠寶搖著頭，「不，不是這樣的，明明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明明那麼熱愛付氏集團，為什麼現在對它不聞不問？我才接觸公司多久，老爸，你真的不怕我會毀掉它么？你從來都不會擔心么？這是你這麼多年的心血啊。」永遠對於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毫不在意的樣子，就連董事會都是誰願意就誰當。
付氏集團是他一手創建起來的，不是應該很熱愛么？不是應該很在意的么？為什麼現在可以對它這麼冷漠？付綠寶真的不明白了。
付中恆看著她，他垂下眼睛，「寶兒啊，老爸老了，不行了。這不就是最好的理由么？」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不，不是這樣的，你明明還可以。叔叔都可以，你為什麼不行？老爸，你到底在躲避什麼？我們是一家人啊，難道你連我也不肯告訴么？」付綠寶咬著唇，她知道其中必有隱情，只是老爸掩藏了這麼多年，一個字都沒有說過。
付中恆嘆了口氣，他只是搖頭，「寶兒，老爸沒有要瞞你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啊。」
曾經的事情，連他自己都不是太清楚緣由，不過，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他也沒有再來找過自己。
想必，這件事情也就這麼過去了吧。
只是，那一通電話，付中恆如今還是記憶猶新。
「付中恆，你好！」這五個字，總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貫穿他的整個腦子，別的什麼也裝不下了。
他當時試圖再問些什麼，但是，對方沒有給他多一秒的機會。
從此再也沒有聯繫，那個人，也似乎消失了。
「老爸，我沒有逼你怎麼做，我只是不希望你變成自己不喜歡的樣子，你知道嗎？我和付綠博從小就沒有媽媽，我們唯一能夠依靠，信任的親人就只有爸爸你了。老爸，你不會離開我們的，對不對？」付綠寶懇求的看著他。
她知道，其中必定是有故事的，就像瑤瓊說的那樣，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在一朝一夕之間改變。總有些事情，事發突然，卻對你改變那麼大。
比如那五個字。付中恆怕是要記一輩子了。
付中恆有些動容，但是那些事情都已經是過去的事兒了，而且這事兒和寶兒沒有關係，付中恆也不希望她摻合到這件事情里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那些莫須有的痛苦與不安，就讓他自己一個人默默的承受著吧。
「一個故友，一夜之間不知去向。」付中恆淡淡的說道，即便，那個人又出現了，但他還是當做沒有發現。
故友走了，再也不在了。即便回來了，也不再是當初的那個了。
付綠寶眼角一頓，故友？她的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個人的名字來。葉敬遠。
是他，沒錯。
「好，我知道了。那麼，老爸，你會放下的，對不對？」付綠寶問他。
「恩，過去的，都過去了。寶兒，我們都應該珍惜現下才是，你說是不是？老爸會變老，會變笨。甚至可能越老越變得小孩子氣無理取鬧。但是寶兒啊，你要記得，老爸不會忘記如何去愛你們。你們沒有媽媽，我身上的擔子可重著呢，我哪裡敢鬆懈啊！」付中恆笑著道。
付綠寶鼻子一酸，她伸手抹了抹眼睛，嘟囔道，「熱死了，家裡咋不開空調？」害得她眼睛都熱得出汗了。
「是是是，是老爸的疏忽。這寶貝女兒大老遠的工作回來我怎麼可以吝嗇的連個空調都不開呢，咱家又不差這兩個錢不是？」付中恆順心便樂呵呵的開了空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