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有價值的腎臟
這男人的聲音,更令郭憂琳心碎。
她對這男人,有萬分的期待,有漫長的等待,也有無窮盡的失落。
「寒少卿,你已經傷透了她的心,如今還那麼無恥的要她的腎臟!」
寒少卿冷哼一聲,極度冷漠說道:「劉駿平,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你負責動刀就行!」
「笑話!人在我劉駿平的手術台上,哪由你們說的算!」
劉駿平跟寒少卿的爭論,聽在郭憂琳的耳里,好無力。
她知道,她現在會落到手術台上,是寒少卿的主意。她也知道,她如今對寒少卿來說,只有一顆健康的腎的作用而已。
但是,內心滿溢的情愫,讓她對這男人,莫可奈何。
她不怪他,也不怨他。
唯一跳動的心,收進劉駿平的挺身而出的爆言,寒少卿陰寒語音,帶著鄙視和猜忌。
「劉駿平,這兩年來,我不知道你什麼目地,多次接近香琳。我現在倒是知道了,原來你對這雙胞胎的姐姐,也是余情未了啊!」
「那又如何?」
劉駿平回得毫不顧忌,毫不隱藏。
寒少卿不以為意,絲毫不認為自己有錯。
「劉駿平,你難道不知道郭憂琳救的是自己的妹妹,她醒來后,一定會感謝我們為她姊妹倆和解,做的安排。」
「和解?聽你放屁!要和解,也不該由你說的算。除非小憂自己同意,否則沒有人能強迫她移植腎臟給郭香琳。」
說完,劉駿平氣哼一聲,拂袖而去。
躺在手術台上的郭憂琳,聽到兩人的爭論,眼角委屈的淚,不自覺地流下。
扭曲。
她知道自己的愛,是扭曲的。
每愛寒少卿的一天,她的心就不斷受著折磨。
但是,她卻捨不得離開這份折磨。
彷佛離開了這份愛,她便會一無所有。
不知過了多久,垂下的眼帘,終於有了力氣,讓眼角的微光,流進。
「小憂,妳醒了?」
溫柔嗓音,在郭憂琳睜眼的瞬間,震蕩而出。
郭憂琳緩了情緒后,終於看清楚眼前的人影。
焦慮擔憂的眼神,在手術帽的遮蓋下,更顯陰沉。
「駿平?我怎麼了?怎麼會在醫院?」
劉駿平垂眸含怒,蹙眉。
「妳怎麼那麼傻?多年沒有連絡的父母,還有妳明清楚他不喜歡妳。妳怎麼傻傻的相信他們的話?我不是千叮嚀萬交代,妳竟然還背著我偷偷回來?」
劉駿平的指責,並非沒有道理。
這些年來,劉駿平只要有時間,必定會抽空到倫敦去。
這是郭憂琳寂寞的日子裡,唯一感覺熟悉的人。
遺憾的是,她與劉駿平的相遇太晚。
那時候,她的心,早已經奉獻給了寒少卿。
郭憂琳的愛,是純凈,是單一。
只可惜,糾纏了一個眼裡始終沒有她的人。
「因為,他們是我的父母,而他是我所愛的人。」
劉駿平聽得刺耳。
今天要不是他接到消息,他還不知道,郭憂琳竟然瞞著他,已經偷偷回來。
就因為那男人的一句話,一通電話。
郭憂琳就奮不顧身。
即使飛蛾撲火,也在所不惜。
「妳所愛的人?妳知道,他們只是要妳的腎臟,來救醒郭香琳嗎?」
劉駿平說得沉痛。
郭憂琳垂眸,略有愧疚。
「我知道香琳腎衰竭,但我不知道原來是需要我的一顆腎,才能救活她。」
劉駿平從懷裡,拿出了一張機票,冷肅說道。
「那妳現在知道了,就別傻傻相信他們說的話。妳回倫敦吧!我這期會結束,會過去看看妳。」
郭憂琳緊咬牙,暗眸堅定,推決掉劉駿平遞上前的機票。
「不,香琳既然需要我,我必須留下。」
劉駿平不知怎麼的,突然鎖眉爆怒。
「小憂!妳瘋啦!妳不能捐腎給她。」
郭憂琳不解。
就算今天不是為了父母,不是為了寒少卿。
單就她與郭香琳的關係,她也不可能視而不見。
「為什麼?那是我雙胞胎的妹妹,全世界沒有人比我還要適合,不是嗎?」
未料,劉駿平寒眸一轉,語氣冷漠說道。
「小憂!那麼多年在國外,妳一點都沒有清醒啊!妳不知道妳出國這幾年,她是怎麼對妳的嗎?」
郭憂琳聽得茫然。
但她只知道,自己有錯在先。
不管郭香琳做了什麼,都是事出有因。
「是我當初假扮了她,是我不對」
劉駿平一聲冷笑,彷佛鄙視著什麼似的。
「不對?是,妳曾經是不對,但妳已經選擇退出。難道妳還要用妳的人生去彌補嗎?妳以為,她今天躺在病床上,只是偶然嗎?」
緊接著,一聲冷寒到谷底的嗓音,眼角勾著睥睨的斜影。
「那是咎由自取!」
郭憂琳納悶。
「什麼意思?」
劉駿平收起冷眸,躲著郭憂琳的質疑。
語氣嚴厲地說道:「小憂,妳不能捐腎給她。」
「為什麼?」
劉駿平再次跳過回應。
只從懷裡拿出一迭報告,翻開其中一頁,遞在郭憂琳的面前。語氣低沉,擔憂地說道。
「這是妳年初健康檢查的報告,妳自己看!」
郭憂琳幽顫接過。
看著劉駿平冷肅的面容,暗幽的眼神,她頓感焦慮。
這些年來,她腹痛不止。終於在劉駿平的安排下,在倫敦的分院,做了全身檢查。
但是,做完檢查許久,都沒有再接到劉駿平的消息。
她本以為,報告沒有特別異狀。
所以,劉駿平並沒有跟她連絡。事情一久,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但這回,劉駿平卻拿出了報告。
郭憂琳垂眸一望。
看到了劉駿平斗大的批註。
「這?很嚴重嗎?」
劉駿平冷傲一語,深眸一鎖,沉痛道:「腫瘤不大,是良性。但合併子宮脫垂,所以妳的子宮,必須拿掉。」
語畢,郭憂琳驚抖半晌。
遲遲回不了神。
許久,眼眸含淚,悲痛道:「那?我這輩子,不就沒有機會懷孕了?」
喜愛孩子的郭憂琳,這些年在倫敦,從事的就是幼兒教育相關的工作。
她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泡在圖書館里,說故事給兒童聽。
她一直希望,有一天,跟自己所愛的人,能有個孩子。
當然,她心底所愛的人,一直是寒少卿。
但她也清楚,自己不可能跟寒少卿,有孩子的。
「妳現在擔心的是這個?妳要想的是,怎麼拒絕他們的逼迫!」
劉駿平冷語質問著。
但郭憂琳猛搖著頭,語氣堅定,局促說道:「我不能拒絕。不論如何,就算不為誰,那是我的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