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九十九層
九十六層，他竟然真的上去了。
老院長的心中，五味雜陳。
當年，他最高才上了九十五層。
人皇軒轅宇，不過才九十一層。
這帝天，不簡單。
天帝繼承者？
還是天帝輪迴者？
這一刻，就連老院長，都有些糾結了。
若是天帝歸來，這一切自然很好解釋。
畢竟，天帝當年，就是絕世無雙的強者。
真的是他歸來，進入書塔九十六層，他能接受。
可是，若帝天只是天帝繼承者，那就不一樣了。
若他真的是天帝歸來，那我又該如何自處？
這一刻，無數念頭，湧上心頭。
而另外一邊，書塔光芒萬丈，幾乎能把人眼亮瞎。
鈴鐺的聲音，悅耳中，讓人彷彿進入了幻境。
老院長極力鎮壓，無數法力，如同流水一般。
如此一來，再加上無數紛亂的雜念，身在人皇宮的老院長分身，額頭上都冒汗了。
這一幕，看到軒轅宇相當無語。
你對花茶過敏？
老師，你騙誰呢？
就不能想個好一點借口？
還有，你滿頭大汗，這是怎麼一回事？
修為到了我們這個地步，還能滿頭大汗？
鬧呢？
這要多大的事情，才會如此？
就算是生死大戰，你也不至於如此吧？
「老師，您怎麼了？」軒轅宇沉聲問道。
這個時候，他必須要問一句，要是不問，反而不妥。
老院長艱難一笑，抹去頭上的汗水。
「哦，突然想起我修鍊上的問題，關於超脫的事情，這一考慮，竟然有點入神了，差點進入了幻境，意識力消耗有點大。」
軒轅宇點點頭，說道：「老師，其實超脫之事，明顯急不來，而且時間還很多，您何必如此心急？」
突然，他面色一沉。
這一次，他眼中的焦急，是真的。
以至於，語氣都有些急促了。
「老師，您不會？」
老院長抬起頭，看著人皇軒轅宇焦急的心情，心裡舒服了許多。
「哎！」
老院長一聲輕嘆，說道：「是的，我感覺到了，我的大限之日，快到了。」
「我估計，我最多還能撐個萬年左右。」
「這…老師，您放心，我一定想辦法，讓老師儘快超脫！」
「呵呵，我有種感覺，我這一生，超脫會成為我最後的遺憾，太難了。」
「順其自然吧！」
老院長說著，可是那臉上，明顯滿是不甘。
「老師放心，弟子一定儘力！」人皇軒轅宇立刻說道。
這個時候，他的心，真的被震動了。
老院長真的大限將至，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一個好事情。
即使，老院長還能再撐萬年，那時間也非常緊迫。
人族內部，各大勢力，虎視眈眈。
人族外部，萬族賊心不死。
如果沒有了老院長這個定海神針，他也不敢想，這最終會變成什麼樣子？
最關鍵的是，老師門下的勢力，他滲透的還不夠。
要知道，人族內部，最大的勢力，就是老師一脈。
現在表面上看，都支持他，那是因為老師活著。
萬一，老師死了，又沒有指定他來繼承老師一脈。
那未來的事情，誰能說的准？
畢竟，人心所向，誰願意一直屈居人下。
這一刻，一種說不出的緊迫感，讓他心中焦急。
他對老院長的關心，倒是真的。
他的老師，還不能死啊。
「你有心就好了，至於能否超脫，那就看命吧！盡人事而聽天命！」
「到了老師這個歲數，說起來，也該看開了。卧槽！這也行！」
突然，老院長驚呼了一聲。
「老師，怎麼了？」
人皇軒轅宇一愣。
「沒事沒事。」
老院長的心中，一萬匹草泥馬飛奔而過。
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這到底要鬧哪樣？
此刻，書塔。
整個書塔，自內而外，爆發出的萬丈光芒，讓整個書塔，都透明了起來。
書塔的頂端，一道身影，靜靜的站在那裡，手中捧著一本書。
九十七層，帝天。
時間，一刻鐘。
可以想象，此時老院長的心中，有多麼驚訝。
這事情，超乎尋常的有些過分啊。
人家都越往上走，速度越慢。
可帝天這混賬，越是對上，速度越快。
你半個時辰，才到了九十六層。
一刻鐘，就上了九十七層。
我當年在九十五層，悟了好幾年，也沒上去。
這人比人，簡直要人命啊。
活了這把年紀了，這心臟竟然有些受不了。
老院長心中嘀咕，手上絲毫不閑著。
這一刻，書塔的光芒，已經有些穿透護院大陣了。
從外面看，皇家學院之外，一層蒙蒙光芒，似夢似幻，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奇景。
不少學院學子，已經圍在一起，指指點點。
皇家學院之外，也有人發現了這一點，都在小聲議論。
皇家學院，可是人族的驕傲。
如今，這個驕傲，似乎在閃閃發光。
難道說，學院里，有什麼重寶出世不成？
老院長那叫一個心累，這邊要壓制，精神上還受著刺激。
而他的分身和人皇軒轅宇說著廢話，偏偏人皇軒轅宇那邊，絲毫沒有讓老院長離開的意思。
多少年了，老院長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噗！」
突然，剛剛端起茶杯的老院長，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老師，你怎麼了？」
人皇軒轅宇嚇了一跳。
今天老師實在太反常了！
「噗！」
老院長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人皇軒轅宇頓時一下子站了起來，喝道：「來人，立刻請廖神醫。」
「不用不用！」
老院長連忙擺手，說道：「剛剛腦海中，在分析超脫的事情，意識力受到了一點震動，沒什麼大事。」
嘴上說著，老院長心中，那叫一個鬱悶。
嗎的！
帝天，你這個混賬，你到底在幹什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時，書塔…
帝天，九十八層！
是的，這一刻鐘不到，帝天又進入了第九十八層。
老院長都要瘋了！
忍不住茶水噴了出來，為了穩住人皇，又連忙噴出了一口老血。
這一刻，他真的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帝天，真的有可能，進入九十九層。
現在看來，何止是希望很大，簡直幾乎是定居了好嗎？
百萬年了，這書塔，何時如此過。
「小宇，我想到了一些關鍵的問題，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事情，我想先回去，把這個問題想明白。」
「可能，會閉關一段時間。」
老院長的分身，看著人皇，笑著說道。
軒轅宇目光閃爍，這一刻，他想到的東西，也非常多。
老師這個院子，很多布置，他必須加快了。
萬一老師突然離去，人族必然會大變。
甚至說，不僅僅是人族，甚至萬界都有可能，出現大變化。
「好，老師你多注意身體，超脫之事，不能急。」
「你放心，我也會立刻加派人手，去混沌之中看看，看看能不能有什麼收穫。」
「你有心了！」
老院長滿臉真誠和感動。
下一刻，他緩緩離去。
「靠，這個小兔崽子，帝天，你在書塔里，到底經歷了什麼？為什麼會這麼快？」
老院長甚至沒管人皇的想法，閃身回到了皇家學院。
本體和分身合一。
這一刻，才是他的全部實力。
頓時，不管是書塔綻放的光芒，還是鈴鐺的樂聲，都小了不少。
至少，陣法之外，再也看不到了。
老院長鬆了一口氣，好累！
最關鍵的是，心累！
此時，人皇宮中，軒轅宇望著外面的雲海，也是思緒萬千。
時間不等人！
「來人…」
他要安排了，有些事情，宜早不宜晚。
而這時，剛剛鬆了一口氣的老院長，瞪大了眼睛。
滿是褶子的臉上，只有四個字：不可思議！
因為，書塔上，又出現了變化。
九十九層，帝天！
特么的！
老院長已經不想說話了，活了百萬年，都沒有這一會，讓他極為難受。
什麼鬼？
一盞茶的功夫，又突破了。
而且，已經到了最後一層。
怎麼想，怎麼都無法理解？
更讓他鬱悶的是，看看任天涯等人，一臉隨意。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一點都不驚訝的嗎？
好像這種事情，在帝天身上，那是理所當然。
當然個鬼！
這件事情，無比的不正常好不好？
一肚子的鬱悶，一肚子的問題，一肚子的無語！
老院長那叫一個無奈，可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又不能停。
強忍著書塔的壓力，無數法訣出手，法力就像不要錢一樣，傾斜了出去。
此時，書塔內，帝天站在九十九層里。
這一層，只有一條書案。
書案上，連一本書都沒有，只有一頁紙。
帝天走了過去，看向了那頁紙。
「高山仰止，無窮無盡！」
「人生的樂趣，就是無盡的攀登！」
「這就像人的慾望，永無止境！」
「它是動力，也是殺器！它是你的動力，也是殺你的武器！」
「可人族文明之火，當永存！」
「孩子，這是你唯一的責任！」
「孩子，當你看過高山大海，看過無盡星空，經歷歲月更迭，你會發現，你看到的，其實依舊很渺小。」
「無窮盡…無窮大…」
當帝天看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那頁紙，無火自燃。
幾乎在剎那間，就化為飛灰，似乎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而書塔上，這一次的光芒，變了。
整個書塔，亮起了七彩光芒。
如同一道爆發的彩虹。
那色彩，美不勝收。
鈴鐺的聲音，也再一次出現了變化。
這次的音樂，如同仙音，如同梵唱，如同從書塔上響起，又如同虛空中出現。
似乎響在耳邊，又彷彿直接出現在腦海之中。
書塔里的帝天，微閉雙眼。
他的眼前，出現了無數莫名的色彩。
絕對不僅僅是七種，到底有多少種，他甚至無法數清。
彷彿，那色彩，無窮無盡！
那頁紙，留下的話，淺顯易懂。
只不過，最後的那兩句，帝天明白，似乎又不明白。
看到這無窮無盡的色彩，帝天有些明悟！
這一刻，他沉浸在其中。
「這…」
此時，書塔外的老院長，只吐出了一個字，就瞠目結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因為，他感覺到了無數大道之光，無盡大道之威。
從虛空之中，九天之外，降臨萬界。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如果真要說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偉大！
對，無比偉大的感覺！
可是，大道之力，大道之光，怎麼會出現這種感覺？
人皇宮，軒轅宇看著雲海，驟然一愣。
看向了無盡蒼穹！
他也感覺到了。
同樣，仙族之中，一名無比俊俏的年輕人，眉心火焰涌動，也看向了無盡虛空。
魔族…
妖族…
天尊！
凡是修為到了天尊之人，都感覺到了這種大道觀感。
萬族之中，天尊只有寥寥數人。
「噗！」
仙族天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喃喃自語：「為什麼？不可測？不可知？」
大道之光，照耀萬界！
萬界中的無數人，在這一刻，心有所感，心有所悟！
無數萬族之中，那些將要突破，還沒突破的人，驟然心神涌動，破境了！
大道之力，在萬界翻湧。
虛空之上，無數大道之力，讓平靜的虛空中，出現了一道道的黑色虛線。
那是虛空都要破碎的標誌！
萬界的虛空，和神祇大陸，那差別極大。
除非天尊出手，否則空間無比穩定。
可是，這一刻，竟然整個虛空，都有要破碎的感覺。
「超脫？這是超脫的意境嗎？」
書塔外，老院長喃喃自語。
關於超脫，萬界之中，他的了解，絕對是第一人。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他竟然有種感覺，那破碎虛空的力量，或許就是超脫的力量。
這種感覺，玄而又玄。
說不出口，但是又確實有明悟。
萬界，陷入了一場狂歡。
不知道有多少人突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大道之光的照耀下，完成了一次蛻變。
不管是人族，還是萬族，竟然都有人，直接突破到了至尊一重天。
而此時，帝天已經緊閉雙眼，那無窮無盡的色彩，讓他感覺非常舒服。
就好像，疲憊的身軀，泡進了溫泉，還有人給你全方位的按摩。
哪種舒適感？
無與倫比！
那無窮無盡的色彩中，還有無窮無盡的大道之力，包裹著帝天的靈魂，讓他的靈魂，飛速壯大。
在帝天不自知的情況，無窮無盡的色彩之中，漸漸出現了一道身影。
那是帝天自己的身影。
他的意識，凝聚成體！
靈魂和意識，形成了一種意識體，和他本人一模一樣。
而此時，帝天意識之外，書塔之中，出現了驚人一幕。
一座九十九層，縮小版的書塔，緩緩沉浸到帝天的眉心之中。